養(yǎng)妖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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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寧玉而言這是好事,至少他知道該從何處入手讓洛銀高興,只要洛銀一高興了他便可以趁虛而入,誆騙……不是,感動對方收自己為徒。 寧玉對烈州很熟悉,畢竟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這處安順碼頭他也曾來過多回,對于琴香鎮(zhèn)里的吃喝玩樂也很了解。此地因為來往眾人多,在街頭還特地擺了個戲臺子,華燈初上時戲臺邊上點了燈,五彩斑斕地吸引來往游人。 鑼鼓敲響,戲子登臺,臺上美女揚水袖,臺下看客品茶喝彩。戲班子里有一種茶,采摘新鮮的冬菊,里頭放了蜜,喝起來花香四溢還很甜,大約是洛銀會喜歡的類型。 才到晚間,戲臺子那邊正在布置,寧玉提了一盒糕點上樓,恰好在洛銀的房門前碰上了謝嶼川。 寧玉見之咧嘴一笑:“師兄!” “……”謝嶼川覺得他很煩。 多日下來,不見寧玉對洛銀過分接觸,他看洛銀的眼神除了偶爾礙眼的崇拜之外,也無不妥,正因如此,謝嶼川才決定暫時不動他。 謝嶼川瞥見寧玉手中的食盒,猜到此人又打算用吃的討好洛銀,冷著一張臉轉身,敲響洛銀的房門。 洛銀開門見到門口一前一后站著的兩個人,身形較高的謝嶼川板著臉不像個孩子,分明外貌已經(jīng)不那么年輕的寧玉揚起一臉笑意,不像個成熟穩(wěn)重的九十六歲老者。 “未來師父!”寧玉將糕點送上:“弟子孝敬的。” 洛銀接過,謝嶼川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她拿著食盒的手上,直到食盒被洛銀遞給了他,謝嶼川才抬頭。 “拿去吃。”洛銀拍了拍他的肩膀,哄小孩兒似的對他挑了一下眉,道:“走,出去看看。” 謝嶼川捧著食盒嗯了聲,臉上終于有些笑意地跟上了洛銀。 寧玉也走在二人身后,沒特地上前打擾,心里卻想的是,尊者對她的男人真還挺寵。 琴香鎮(zhèn)上沒什么特殊有趣的東西,只有寧玉指著的那個戲班子前面擠滿了人,有好些剛從碼頭靠過來休息的,也都愿意去那里花銷放松。 洛銀聽他說了那什么冬菊蜜茶,很想嘗一嘗,便帶著謝嶼川一同前去。 他們沒占得最好的前排,只在末位排到了一張小方桌,上頭僅能放下六道菜碟。 寧玉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一盤水煮花生,一盤綠豆糕,一盤桃rou蜜餞,三盞冬菊蜜茶。 戲臺上的人咿咿呀呀唱的什么洛銀也沒聽懂,一落座便是淡淡菊花香氣帶著絲絲甜意襲來,她趁熱嘗了一口,果真花香充斥著口鼻,是她喝過的最好喝的茶之一。 謝嶼川在給洛銀剝花生,剝好了遞到洛銀手中后,發(fā)現(xiàn)寧玉在看他。他瞪了對方一眼,寧玉卻對他笑,那笑容有些古怪,像是他們之間有何心照不宣的調(diào)侃。 寧玉只是心想,小孩兒對尊者也挺寵的。 謝嶼川收回眼神不去管他,輕聲問了洛銀一句:“臺上唱什么?” 洛銀撇嘴:“我也沒聽懂。” 寧玉道:“唱的是洛河最大的船商胡家之事。” 瘦白的手指往臺上女子指去,道:“這是胡海中的第一任妻子洛嫣,重病難醫(yī)將要離世,洛嫣不想洛家家業(yè)落入他人之手,便將自己的丫鬟許給了胡海中,把偌大家業(yè)交給了胡海中打理。” 熟悉的兩個名字一出現(xiàn),洛銀捧著茶盞的手便頓住了。 她垂眸看向杯中的冬菊,新鮮的冬菊花瓣被熱水燙得幾乎透明,漾在水中盛放。 寧玉道:“要說這胡海中與其夫人也曾在修道界小有名氣過,原因是他們二人雖不是修仙的材料,可卻生了個難得的修道奇女子,她誕生那日天生瑞象,年僅十八歲便入了登仙境,離脫離rou身凡胎,得道成仙也僅是一步之遙,只可惜天劫沒能挨過,死在了靈州雪山。” 從旁人口中聽說自己當年之事,洛銀還不太習慣。 “就在她死后沒多久,洛嫣也因傷心過度重病倒下。”寧玉笑說:“這臺上演的便是囑咐后事,她希望胡海中能娶了自家丫鬟為妾,生個一兒半女全了胡海中的意。后來那小妾為胡海中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被他抬成了妻,洛家也在胡海中的手中越做越大,成了如今烈州船商之首,整條洛河的貨船都是他家的。” 洛銀聞言眉心輕皺,放下茶盞朝寧玉看去一眼,寧玉一怔,道:“哦,我把后面的故事都說完了,未來師父看得估計更沒意思了。” 洛銀倒不是因為這個才看寧玉,只是對他方才說的話有有些異議。 “你說、是洛……”她頓了頓,開口:“是洛嫣要胡海中納妾的?” “是啊!她臨死前不希望胡海中獨自度過未來時光,想找個人陪他,也希望他能傳宗接代。”寧玉道。 洛銀垂眸抿嘴,心道戲曲還真不能細聽,一多半都是假的。 她爹娘的關系如何,洛銀最為清楚,一年見不到三回,回回在她面前相敬如賓,離了她便是兩看兩相厭,洛銀其實知道,她爹娘的關系一直都不太好。 因為她爹不是個經(jīng)商之才,只會舞文弄墨,洛銀的娘看不上他空有皮囊,卻無理想抱負,多次說過他是個廢物,之所以不和離也都是為了洛銀。 而她爹對她娘更是毫無感情,說她是個掉進了錢眼里的俗人,甚至對洛銀的關心也甚少,只偶爾需要銀錢買些東西時才會到洛銀這兒來抱一抱她,而后拿走她的零花,反正她也不出門,沒處花。 年幼的洛銀每次都很期待爹能來找她要銀子,這樣她就能和爹多待一會兒,后來在鴻山長大了,見過了正常人家的夫妻,父母子女是如何相處的,便不再留念洛家的親情。 戲文說,她娘怕她爹孤單,特地為他找了個妾室? 洛銀覺得若她娘當初真的是病死前怕她爹孤單,應當會一把刀刺入他的心口,二人一同入黃泉作伴。 讓她娘放棄經(jīng)營多年的洛家家業(yè),丟給一個她根本看不上的男人?恐怕經(jīng)過幾百年,往年故事的真相也早就被這些吹捧情愛之人傳變了味道。 茶冷了,花生也吃夠了。 洛銀起身道:“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他們身后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謝嶼川身量高,走在前面好為洛銀開路。 恰是此時一群人攔在了謝嶼川的前面,為首的男子三十多歲,伸手便要推開謝嶼川,開辟一條可通行的小道。 誰知他用力一推,謝嶼川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反倒用不滿的眼神看著他。 那男人脾氣大,一身酒氣,揚聲道:“讓路,胡少爺要聽戲!” “你先讓開,我們才能離開。”謝嶼川的聲音很冷,顧及洛銀在,還算講理。 男人頓時不高興了,抬起腳便要往他腿上踹,嚷嚷:“胡家的人你也敢攔著?滾開!” 他一腳沒能踹下去,寧玉從中略施小法,讓那男人摔了個大馬趴。 謝嶼川與洛銀同時回頭朝他看。 寧玉頓時撇過臉,揚著下巴,好似無意間走過的路人般吹著口哨。 這一動靜,前后的人都朝這邊看過來了,一行人后錦衣華服的男人明顯不耐,眼神不住地投來。 第36章 三十六 謝嶼川:好疼啊,jiejie。…… 正在看戲的人群里有人認出了這是胡家的護衛(wèi), 且近來胡家公子看上了戲班子里的青衣。正因如此,胡公子抽了空便來聽戲,戲班子知道他不能得罪, 每日都在前排留了位置。 若是琴香鎮(zhèn)本地的百姓見到他, 必是趕忙抬腳退后讓出一條道, 不巧今日碰到的不是當?shù)厝恕?/br> 胡公子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 身邊還有許多打手。 胡家始終念著幾百年前家中出過一個險些成仙的靈慧之人,后來每代子孫都有人刻意往修道之路上走, 為此胡家花重金請了許多修道界的能手,那些能手收了錢也為胡家子弟撐腰,普通老板姓誰又能和修道士對上。 眾人見洛銀與謝嶼川就兩人,且二人年紀不大, 想必是要在胡家這里吃頓虧了。 “什么情況?還能不能看戲了?”被眾人護擁的胡公子終于按捺不住,撩開攔在前頭的護衛(wèi)便往人群里走,剛走到人前一眼便看見身著鵝黃長裙, 披著牙白色披風的洛銀。 洛銀身量不多高, 方才被一眾人高馬大的男子攔住,沒叫人看見, 現(xiàn)下胡公子一瞧, 眼前女子竟比臺上的青衣還要美上幾分,像是仙子出塵絕世,一記眼神看過來,縱有種煙波浩渺, 只可遠觀的感覺。 胡公子突然對著洛銀一笑,那惡心的笑容叫謝嶼川立刻將洛銀攔在身后,恨不得沖過去把對方的嘴角撕裂,看他日后還怎么笑得出來。 被寧玉的法術打斷腿的胡家家仆還倒在地上哎喲地叫喚, 他們一群人方陪著胡公子去飲酒,酒足飯飽之后便想來聽曲兒,現(xiàn)下神智還不怎清醒。 家仆看見自家主人,連忙指著謝嶼川道:“少爺,他敢打胡家的人。” 胡公子瞥了謝嶼川一眼,隨后往那家仆的身上踹了一腳狠的。這胡公子也飲了酒,一開口腥臭的酒味兒撲面而來,他道:“你該打!這么漂亮的姑娘你也能沖撞?嚇到了人家可如何是好。” 說著,胡公子的手便要往洛銀那邊伸去。 謝嶼川忍無可忍,抽出長劍運用靈力朝對方劈了過去,只見寒光一閃,胡公子立刻察覺到手腕一痛,手背上落下一道深深的傷口,可見白骨,鮮血直流。 噹地一聲,長劍被另一股靈力彈開,若非那靈力阻止,以謝嶼川手中之劍,必然能讓胡公子的手、臂分離! “啊!啊——”胡公子捂著手背痛呼地往后直退,他對著后方吼道:“殷師傅!你還站著做什么?這、這臭小子要殺我!!!” 眾人也都驚訝著,不提烈州,但整個兒洛河附近有誰敢與胡家人動手?又有誰敢傷了胡公子? 看著一地的鮮血,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謝嶼川只是想砍胡公子的手,只有一直觀望的寧玉看清楚了,那小子的劍一開始分明是沖著對方的脖子而去的。 經(jīng)胡公子一召喚,人群最后方穿著樸素,下巴上留了截胡渣的男人慢吞吞地走出來。 男人大約三十好幾,腰上配著兩把彎刀,雙臂環(huán)胸,面色冷峻地將胡公子的手臂拉了過來,頓時疼得他嗷嗷直叫。 男人的手指懸在傷口上方畫了個止血的符文壓下,便讓胡家的人趕緊把大夫請來。 胡公子見有靠山在場,也不肯走了,被一群胡家的護衛(wèi)圍著,趾高氣昂地致使著男人:“殷師傅,幫我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胳膊給砍了!臭小子竟敢對我動手,你怕是不知烈州洛河沿岸我胡家最大!真晦氣!” 這句洛河沿岸胡家最大,當真是刺痛了洛銀的耳朵。 當年洛河船運,確確實實是洛家拼出來的,即便她娘走后,由她爹管理了洛家,從此改姓為胡,也不是胡家在洛河沿岸欺男霸女的理由。 胡家每年給殷槐的銀錢能堆成一座小山,收了這個錢,即便他再看不上胡公子的為人,也得護住胡公子的安全。今日是對方先動的手,且胡公子見了血,無需胡公子指使,殷槐也會斷下對方一臂。 對付一個識智境都沒到的人,用不著他拔出自己的彎刀。 殷槐先是對謝嶼川敷衍地拱了拱手,似是好心規(guī)勸:“小公子無需掙扎,伸出右手讓我斷你一臂,此事便算了了。” 洛銀從始至終都沒開口,她的目光還落在那個胡家后人的身上。從那人的臉上,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她爹當年的半分影子了,五百多年,胡家究竟傳了多少代?若按輩分排論,這胡公子是否應當叫她一聲祖宗? 寧玉躲在人群中沒有露面,他彎著腰藏在一個大塊頭身后,捏著鼻子改了聲音道:“分明是你們胡家的仗勢欺人,怎么還要對人家小姑娘動手?” 他說完這話,立刻旋身換了方位,又趴在了一個老大爺?shù)募珙^踮著腳尖繼續(xù)看。 這話也只有寧玉說得出口,因為在場沒有任何一人敢得罪胡家。 殷槐只是胡家請來的打手之一,已然是歸月期的高手,如今的問仙榜上可排前一百五十名。 殷槐見謝嶼川不動便沒了耐心,他兩指指尖匯了一股靈力,瞬時化為了利刃直往謝嶼川的手臂刺去。 謝嶼川抬劍擋下,而后又是一聲‘噹’。 豐陽仙派的劍的確是好劍,只是謝嶼川筋脈堵塞靈力跟不上,三下一擋便覺得手臂發(fā)麻,虎口疼痛。 洛銀知道謝嶼川攔在自己面前是為了護她,他得了劍這么久卻沒機會大展身手,如今現(xiàn)成的練劍人擺在面前,洛銀暫且不打算干預。 鋒利的刃光劈上了戲臺,一片旗幟無聲地落下,臺上青衣捂著頭尖叫,百姓也紛紛跑遠。 胡公子連忙朝殷槐吼道:“一個毛頭小子你都對付不了?別與他玩兒了!” 他仗著自家身份,囂張跋扈慣了,又仗著殷槐十二個時辰不離身,實際上也干過誤傷人命的事兒,無非是多給些錢便能擺平,不算多大的問題。 只是每回胡公子犯了事兒,回去都得挨爹娘的一頓訓,就怕在場有人把話傳到他爹娘的耳中。 殷槐打得很有章法,看得出來是正統(tǒng)門派出身。謝嶼川這些日子經(jīng)洛銀點撥也得了些修道的門路,殷槐不顧旁人,謝嶼川還得顧忌著百姓,便與殷槐拉扯到了大街上,避免誤傷。 殷槐諷刺一笑:“你還顧著旁人?先顧好你自己吧!” 胡家的家仆在踹謝嶼川時被一道靈力擊碎了腿骨,殷槐還忌憚著謝嶼川的實力,方才幾招都是試探,現(xiàn)下確定這小子就是個識智境便不與他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