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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尋將她推進山洞,將足跡掩蓋之后,側耳聽了一陣。他武藝了得,若周遭有活物喘氣,他便能聽出來。 確定附近無人后,他將樹杈擺在洞口倚著,才步她后塵,走進山洞。 冷月嫣轉身,“你為什么偷信?” 葉尋笑著看著她,“我對巴彥有二心。” “你認識剛才那個蒙著面的小賊?” “也認識,也不認識。” “說清楚些。” “他的功夫我認得,是我一位故人的看家本領。想來他是我故人之子,他小時候我應該見過。” “所以,你就放他走?” “嗯。我知道他為什么要偷信,我們,殊途同歸罷了。”他抬眼,看向她的眸,那里又卷長的睫,還有秋波淡淡,“我的目標已經有人達成,我助他一臂之力就夠了。那你呢?” “我?”冷月嫣沒明白,他何有此問,“這信不消一盞茶,便可以還回來,巴彥屆時還未醒來。這小賊放回去也好,我放回去也罷。與我而言,沒甚么相干。” 顯然這不是葉尋想要的答案,可他自己為何問這句,那你呢,他自己顯然也并不知曉,他只覺有些情愫縈繞在心上,他該有此問。于是“哦”了一聲。 冷月嫣冷笑一聲,也說了句,“哦。”說罷抬腳就朝洞口走去。 葉尋此刻才曉得那種情愫是什么,他如跳脫的馬,快步走在她面前,將她攔住,拉入自己懷里,低聲道:“嫣兒,你幫了我。” 他將懷中人死死的攥入懷中,似要將她揉碎到骨血里。他慢慢的閉上眼,試著去找尋曾經,只屬于他的那種香氣。你幫了我,所以你心里還是有我的,對吧。這句在心里盤桓了許久,卻不敢說出口。 冷月嫣被攥的生疼,使勁想逃脫,她費勁力氣,哪怕弄疼自己,也要從那股窒息里,尋絲生機。 可她越用力,那箍著她的力氣越大。拉扯的氣力,此消彼長。 待她覺得已經力疲,便嗚嗚的哭了起來。她已絲毫不想掙扎,好似就這樣,被他攥著,疼著,才能證明她還是活生生的。她垂著手,整個人都靠在那人溫暖的懷抱里,由著他抱。 他發現她哭了,忽然有些后悔,就松了手。 她雙手掛上他脖頸,勾住了要放手的人。 她感覺到那人的鼻尖,在耳后游走,似個小獸,尋了青絲,聞了耳根,又索要許多似的,向下嗅著。她閉上眼睛,“那你怎么報答我?” 山洞里只有暖泉潺潺流過山石的聲音,叮咚清脆,如珠落玉盤,嘩嘩流淌,敲醒往日沉睡的身體。 有種絕望的思念,將神思鐫刻到山石里,可此生不見兩相忘,也可,若再遇得,勾動地火。 肌若雪山清冷,衣衫凌落。 膚如泉涌暖水,砯崖轉石。 歡愉的熱烈,被勾纏了出來,蝕骨的疼,將魂化了去,只待軟成水汽,散成云雨。 而那一番溫存后的懷抱,仍是暖的,那種熱,再揮不去了。 第53章 仿寫字跡 那多喚兩聲夫君來聽聽 元郎一路跑到相約的地方, 將信箋遞給宋令之后,并未按照原定計劃等候,“令令, 我得同你一起去見公主。” “那你跟上。”宋令沒工夫細問, 加快腳程,朝著山洞跑去。元郎剛才跑了半晌, 已經有些疲累, 落在了后邊。 宋清塵已將信中內容看的清楚明白,果不其然,來信之人,是讓巴彥盡快處理掉兩萬石糧食。他將信中內容,上上下下掃了三四遍,已熟記來信人的字跡筆觸,落筆開始仿寫。 元郎跑了進來,他見人就跪, “公主, 元郎許是做錯事了。” 李玄玄將墨條放在硯臺邊,抬手去拉他,“你這是干嘛,先起來說話。” 宋清塵僅微抬眼睫, 繼續細致的仿寫書信。 元郎就在一邊,把方才遇到四當家葉尋和冷月嫣的事情, 一字不落的說了一遍。 李玄玄也頗為震驚:“他真的說讓咱們謄寫一份,把假的還回去?” 信箋內容不多, 宋清塵已寫完,他纖長指尖各拎著紙張一角,哈著氣, 讓墨跡快些干燥起來,“也就是說他猜到咱們的計策了?我們仿寫一份,只要寫的八分似,巴彥作為一個突厥人,雖然對大唐的語言能寫能說,但應該是看不太出來差別的。” 李玄玄沉思著,她正背對著宋清塵,“起碼現在看來是敵非友。阿蒙,你趕緊寫。” 宋清塵見她沉浸其中,都沒瞧著自己,有些嗔怒,“夫人,我寫完了。” 李玄玄才回頭,她接過信箋,對比看了一下,不由的笑了。她似發現自己這笑,有些唐突,尤其對別人來說太過詭異,忙收斂了笑容,淡淡的說了一句:“寫的真像。” 她那笑,宋清塵一看便懂。那副對宋清塵滿是欣賞的表情,讓他覺得心上無比暢快,他笑著說:“總歸現在是咱們占了他便宜,他定會來尋咱們算賬的,等就是了。你們快去送信,快去快回,北祁堂里見。” 待元郎和宋令走后,兩人往回走,才到山洞口,宋清塵壞笑了一下,雙手伸著去攬李玄玄的腰,將人抵在山石壁上,“剛才在笑什么?” “你猜。” “笑你夫君寫得一手好字,還仿得一手好字?” “嗯。我夫君,字真好。就連仿別人的字跡,都仿的極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