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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宋令細心, 這桌上說是佐茶的小食,可其實甜甜咸咸,各占了一半去, 同吃午膳也沒甚差別。 李玄玄夾起了一個紅紅的點心, “這是什么?” “山楂糕,也叫胭脂果糕。” 她放入舌尖, 一股酸味直沖鼻子, 而后甜味隨之而至,因這糕是冰凍過的,口中便是涼涼麻麻,又甜甜酸酸,回味無窮,“這味道,很是好吃。怎么做的呢?我此前并未吃過。” 宋清塵似猜到jiejie定會喜歡,得意的說:“山楂果, 這邊也叫胭脂果, 去了籽,蒸熟之后碾成泥,放些糖霜蜂蜜調味,之后尋些小竹筒凍起來, 就成了。” “阿蒙,你懂得好多。怎么一年不見, 竟是個深諳飲食之道的人了。” “我知你喜歡,就多看了些這方面的書罷了。” 說不心動是假的, 可李玄玄總覺得,他不必如此,因她還未整理好自己的心境, 不知要如何面對他的這份好,“我說過,你不必這般討好我。” 宋清塵低下眼眸,有些不悅,不再看她,低頭吃起茶果子。不是討好,是喜歡,發自肺腑的想對你好罷了。 李玄玄瞧出他不高興了,不知道這人的小孩子脾氣怎么又來了,本來不是聊的好好的么?她拿起竹筷夾了一個山楂糕,遞到宋清塵嘴邊,“怎么好似不高興?是屋里太悶熱了么?這個涼快,給你去火。” 宋清塵心上火氣蹭蹭直躥,心道,你也知道我不高興了,非要這般么,總覺得我是討好你,像個小孩子討好一個大人么?他心里難過,不知什么時候,李玄玄才能像對待一個男子那般,看待他。他抬手攥住了李玄玄拿著筷子的纖細手腕,質問她:“去年離開輞川院時,你可還記得,最后我問過什么?” 李玄玄被他攥的生疼,可瞧著他似很生氣,一臉不解,“問過什么?” 哼,她果然都忘了。宋清塵聲音冷冷的,半點沒有阿蒙的影子,“那日我問你,若有一日想成家,可以考慮我么。你說等我長大。你看,我現在就長大了。” 李玄玄回想,好似有此一問,自己也似應下了,當時不過離別感傷,許個再見的緣由罷了。可細想來,她一頭霧水,“長大了什么意思。” 宋清塵沒說話,就盯著她,他手上力道漸重,似滿是不甘心,李玄玄心里一橫,皺起眉頭,“放手!” 宋清塵強忍著心中怒火,閉眼嘆了一口氣,似心中也平和許多,算了,他自欺欺人,騙自己說她只不過是,還在氣騙她“陳遠蒙”的事情,還未原諒罷了,他張開嘴,咬過筷子上的山楂糕,松開了她的手。 書齋里的空氣似是凝結了,兩人都不肯在說話,無比尷尬。 李玄玄后知后覺,才生起氣來,長大了?哦,力氣大了,覺得自己打不過他么,果然是自己平日里太過隨和,將公主架子端的太少了。她將筷子摔到桌上,起身就去屏風上拿風襖。 宋清塵見她要走,甚是后悔,忙起身站她身后,只一伸手,便將她圈在屏風和他身體圍成的懷抱里。 他心里后悔的不得了,可嘴上還硬著不肯認錯,似是責怪,“怎么了。” 他兩只手抵在屏風上,絲毫不想她溜走。 李玄玄伸手推他肩膀,用盡力氣也推不開。她放下手,抬眼瞪著他。 起初,宋清塵也回盯回去,不過她眼睫眨了兩下的功夫,他已經受不住了,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快碎了,只好放下身段,似是求她,低聲說:“別……別生氣了。” 李玄玄伸手揉了揉還隱隱發疼的手腕,“是我生氣么?明明氣的是你。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氣什么!你長大了,力氣大了,就可以這樣欺負我?”她低頭看著他的胳膊,又看向他,示意他將胳膊移走。 兩人固執著,誰也不讓步。 正在這時,宋令的聲音傳了進來:“公子,后廚說已是午膳時間,做了些素齋,讓我端來。”說話間門就“咯吱”了一聲。 兩人都是一怔,慌忙要從這圈著的懷抱中掙脫開。李玄玄使勁推宋清塵胳膊的瞬間,宋清塵放了手,她掌間沒了倚靠,眼見就朝著地上摔去。 宋清塵忙抱她入懷,翻身朝床上撲去,將自己墊在她身下,兩人壓倒了屏風,摔到了后面的床榻之上。 “嗙!” 宋令端著竹盤,不好掀門簾,他只好背過身,用后背頂開門。他進了書齋,扭過頭時,就瞧見他家公子被公主壓在身下,兩人半倚在床上。 繡紗的屏風已經裂開,看來有些激烈,他立刻別過頭去,裝作什么都沒瞧見,將竹盤放到桌上,“公主、公子,二位慢用。慢慢來,慢慢來。”說著就忙走出門去,將門關嚴實了。 李玄玄又羞又惱,她撐在床上要起身,可宋清塵卻箍緊了本就護在她腰上的手。 那掌間溫度,滲過薄薄的衣料,傳到李玄玄身上,忽覺一陣酥麻,她覺得自己被人輕薄了去,很是生氣,命令道:“松開!” 宋清塵似是沒聽到,他的腰卡在木質的床沿上,疼的緊。他抱緊掌中楚腰,朝著床上的軟褥翻身,將人壓在身下,俯下身來,低聲重復她之前的那個問題:“長大了是什么意思?”他將唇貼在她耳尖上,有心挑逗,那聲音低沉又多情,蠱惑人心,“jiejie,我現在告訴你。我父母早亡,我十六歲及冠得字,便可娶妻。還有月余,我便二十,我是個男子,莫要再當我是個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