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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女配她超有錢[快穿] 第111節(jié)

    第193章 名冠京城女仵作(4)

    周寡婦雙眸正緊緊閉著, 原本艷麗的面龐已然褪去了活人該有的顏色,這樣看來似乎又和往日里活蹦亂跳的人不大一樣,有些尖嘴猴腮的刻薄。

    此時縣尉也已經(jīng)把凳子搬近了一些, 就在門口坐著監(jiān)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雖然他今日默許了付綿綿進(jìn)行驗尸, 但并不代表他完全信任對方, 只不過賣給村長及王氏父親一個面子罷了。

    最終這樁殺人案究竟進(jìn)展如何, 他其實并未放在心上,是以他的表情十分的放松,手中端著茶杯時不時的淺淺啜上兩口,偶爾抬眼看著這會兒背對著門口的人, 倒是難得的‘嘖’了一聲。

    “她膽子倒是大。”

    聽到這意味不明的話,村長急忙躬身回應(yīng):“這女娃娃從小時候就跟在付四指身邊, 見慣了這種場面,大人盡管放心便是。”

    這話說的篤定,然而只有村長自己知曉,此刻的心頭震如擂鼓, 心虛的很。好像自打前些年這丫頭嫁給了柳青山, 就未曾見過其再沾染這行當(dāng)分毫, 能不能行他心中也是犯嘀咕的。

    對于屋外眾人那不一的反應(yīng),付綿綿并不感興趣, 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周寡婦的四肢, 隨后淡淡的開了口:“從其四肢及軀干的僵硬程度上判斷,死亡時間大概是昨天夜里丑時左右。”

    距離現(xiàn)在怎么都有八個時辰了。

    縣尉聞言停下了想要喝茶的動作:“的確,根據(jù)住在附近那兩戶人家反應(yīng), 昨天夜里聽到周寡婦尖叫的時候, 應(yīng)該剛剛才進(jìn)入丑時。”

    付綿綿不置可否, 手上動作沒停,輕柔的翻開了對方的眼皮,之后意料之中的抿了抿唇:“周寡婦應(yīng)該是被悶死的。”

    眼內(nèi)有出血點,牙齒及口腔內(nèi)壁均有磨損痕跡,脖頸和嘴邊雖然有點點淤痕,但卻不重,并且按壓下去淤痕有反應(yīng)能夠斷定為生前傷。造成這些淤痕的那點子力氣,肯定掐不死人才對,可這人明明又是窒息而死,倒是符合借用枕頭及棉被等之類的工具將人悶死的特征。

    縣尉對此有些異議:“我看分明是掐死的。”

    “大人且看,周寡婦脖子上的傷痕顏色并不濃重,我隨手身上掐一下事后都能是這幅模樣。您守衛(wèi)青河縣一方平安,眼光自然毒辣,您覺得兇手用上這點子力氣,能把人掐死嗎?”付綿綿說話極具技巧,不聲不響就把一頂高帽牢牢地扣在了縣尉的腦瓜頂上。

    “你說的倒也不無道理,那你覺得兇手是用什么悶死的周寡婦?”縣尉問道,因著他剛好堵在門口,旁人這會兒壓根看不清屋子里究竟是個什么情況,只能聽著那道清冷的女聲,背地里猜測想象。

    不過院子里跪著的孫鐵及王氏在聽到這里之后,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底看到了重新燃起的希望。沒想到這柳青山家的說起來還真頭頭是道,扣在他們兩公婆身上的屎盆子,保不齊還真能摘下去咧!

    院子外的王家溝村民們再次開始了竊竊私語。

    “你們不知道,縣衙的人還沒到之前,是我和大壯幫著把人從地上抬到了炕上。我可是瞧瞧的瞄了一眼,周寡婦可嚇人哩!”

    “沒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枉死,臉色格外的不好看!”

    “要說這付家丫頭的膽子是真大,怪不得是付四指的種,大老爺們兒都不敢碰的玩意兒,她竟像個沒事兒人似的在屋里晃!”

    這些不大的議論聲并未影響到屋子里的付綿綿,只見她轉(zhuǎn)身點燃了木質(zhì)長桌上的燭火,接著示意其中一個官差上前來幫她在周寡婦的臉部上方舉著那根蠟燭。

    在門口縣尉的注視下,她彎腰幾乎把臉貼在了死者的身上,隨后用隨手在門外撿起的小樹枝從周寡婦的鼻腔里挑出了一條不算細(xì)的棉麻布纖維,捏起在手指尖,對著跳躍的燭光看了看。

    下一秒,她的視線便在這間不大的屋子里來回掃視著,最終視線定格在了不知被誰扔在炕上角落里、與其他被褥堆疊在一起的一床破舊的棉花小被上,被面剛好是因為多次漿洗而泛起了黃色的棉麻布。

    付綿綿便捧起了那床被子,連同從周寡婦鼻子里取出的纖維,一起恭敬的呈到了縣尉的眼皮子底下,并小聲且詳盡的做了一番解釋。

    因著她聲音過小,是以只有縣尉及兩名官差聽得還算清楚,就連幾步開外的村長所得到的信息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別的人心中更是像貓抓的一般好奇,然而就算伸長了脖子,依舊一無所獲。

    縣尉被她露這一手給震住了,也沒有責(zé)怪她的聲音太小,反而在凳子上微微傾身上前,皺著眉頭仔細(xì)的聽著那一字一句。好半晌,他才略顯疑惑的開了口,竟也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這似乎也只能說明兇手在周寡婦尖叫后先是捂住了其口鼻,掐住其脖頸以免被他人發(fā)現(xiàn),隨即扯過被子捂死了周寡婦,但好像對找到真正的行兇之人,沒有任何的幫助呀!”

    “大人莫急,草民還有一事不知,敢問大人到了這處,可曾派人查看過里里外外?”付綿綿又往前湊了兩步,音調(diào)愈發(fā)的低了。

    “如果你問的是昨天夜里是否有人闖入,并無。”到底是在這個位子干了多年,縣尉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她話語中的意思,篤定的搖了搖頭。他約莫是晌午到的此處,帶著兩名手下仔細(xì)看過,門窗并無任何可疑的強闖痕跡。

    付綿綿聽完,一臉的若有所思。

    周寡婦不算是土生土長的王家溝人,大約六七年前才獨身一人來到了這里,當(dāng)時還在小小的村里引起了好大一陣波瀾。王家溝民風(fēng)淳樸,大家伙從未見過如此張揚的女人,且她還從不勞作,整日里睡到日上三竿才懶洋洋的起身,閑來無事便坐在自家院門前和來來往往的爺們兒調(diào)笑,很難不讓人起了偏見。

    傳說她原本是生活在青河縣城里的,嫁了個年歲極大的夫君,之后帶著男人死后留下的家財跑到了王家溝。但即便家財再多,按照她的用法也有散盡的一天,近兩年村里就有傳聞,說是周寡婦經(jīng)常和一些爺們兒勾纏,就是為了討點銀錢以維持自己‘奢靡’的生活。

    不過雖然周寡婦是個這樣的人,可她卻比一般的婦道人家謹(jǐn)慎的多,再怎么說都是獨自生活,家里只有一人,加之多與別家夫君做點見不得人的事,警覺度必是有的。

    能引她開了門的,顯然不是之前村民們所猜測的‘逃犯’,這人她必定熟悉,且還能半夜入了她的門兒。

    而王家溝就這么大的地兒,這么多的人,但凡有個外人進(jìn)來,不可能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這樣一來,范圍就小的多了。

    付綿綿掀起眼皮,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院墻外的張張面孔,在心里盤算著什么。

    縣尉見她的模樣,似乎也想到了一些,稍微側(cè)了側(cè)臉,停頓了幾秒后又將頭轉(zhuǎn)了回來:“柳青山家的?”

    “大人叫我付氏便好。”

    “付氏,你可還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盡管說來。”眼瞧著在這蹉跎了一天了,太陽已經(jīng)漸漸地落到了山下,再耽擱一會兒天黑了,再想干些什么要費上不少力氣。縣尉有些心焦,不管怎么說今天都得帶人回到縣衙和知縣大人交差才行。

    “大人請看。”付綿綿將被子抖落開來,指了指上面的一小塊血跡,那黃豆大小的血漬夾雜在眾多污漬中并不顯眼:“這處顏色看起來還新鮮,而周寡婦身上并無此類傷痕,草民懷疑這是兇手在殺人過程中不小心蹭上的。”

    “您許是不知,王家溝靠山吃山,不管是下地做農(nóng)活還是上山打獵,手上都很容易受傷的。周寡婦雖是女子,但生前也是身體康健的,兇手想要殺死她許是也用了好大的力氣,在此過程中傷口破裂再正常不過了。”

    “而且,草民還在周寡婦的指甲中發(fā)現(xiàn)了些許帶著血的皮屑,沒準(zhǔn)周寡婦在死前也做了最后的掙扎。”說話間,付綿綿右手呈爪狀,分別在自己的臉頰、脖頸及手臂處做了抓撓的動作,用來提示對方兇手很有可能在這些部位存在著抓痕。

    縣尉登時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接著看她又往前湊了湊,便自覺的探過身子,嚴(yán)肅的聽著她幾乎是含在嘴里的一段話。

    外面的眾人見狀則是面面相覷,光是看著縣尉那臉色變幻,完全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不知過了多久,縣尉終于直起了身子,緩緩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回身踱步到了孫鐵二人跟前沉聲道:“你們兩個抬起頭來!”

    孫鐵和王氏不明就里,只能顫抖著乖乖地抬起了頭,兩名官差立刻上前將二人衣袖擼起,把四條手臂袒露在外。縣尉瞇著眼細(xì)細(xì)的打量了二人一番,雙手完好并無任何傷痕,臉頰、脖頸手臂處皆無可疑之處,這樣看來的確不是這兩公婆犯下的罪?

    縣尉回過神沖著兩個手下使了一個眼色,在墻外所站著的眾多村民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那兩個官差就已經(jīng)沖出院門,一左一右的站在土路上,攔住了大家伙的去路。

    村長不由得上前兩步,不解的問道:“大人這是何意?”

    “何意?我倒要看看,這殺了周寡婦的,究竟是人是鬼?”縣尉冷笑一聲,雙手背后揚著頭,緩緩地走出了這院門。

    第194章 名冠京城女仵作(5)

    圍觀的眾人在聽到縣尉這句話后, 不由得一陣嘩然,孫鐵和王氏更是面露喜色,他們二人的嫌疑竟然真的就這樣洗清了?

    不受控制的, 孫鐵的目光便落在了這會兒正垂著手、靜靜的站在村長身邊的人,對方似乎比他記憶中的要豐腴上一些,那張巴掌大的、素凈的臉上無甚多余的表情,垂眉斂目, 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波瀾。

    這會兒他的心頭說不上究竟是何滋味, 有些心疼剛剛許出去的十兩銀子,但是更多的還是隱秘的慶幸,若是之前沒有當(dāng)機(jī)立斷,他和婆娘還不知要受多少苦!受苦倒是不怕,關(guān)鍵若無仵作找出有關(guān)于兇手的證據(jù), 那他們被判了冤案才真是無處哭去!

    當(dāng)然, 眼下并沒有人注意到跪在地上男人那不停變幻的神色,就連村長也是不錯眼的看著走出院門的縣尉, 隨后忙不迭的出聲詢問:“大人, 大人!可需要草民做些什么?”言罷, 邁開腿便追了上去。

    縣尉站在土路中央盯著周圍均是一臉無措的村民們,表情莫名, 接著掐著嗓子開了口:“村長, 王家溝的人可是都在這處了?”

    村長有些不明就里,不過還是兢兢業(yè)業(yè)的借著傍晚最后的光亮掃視了一圈, 肯定的道:“差不多都在了, 不過有些爺們兒前幾日去了縣城里做活, 短時間內(nèi)怕是回不來的。”

    縣尉雙手背后立于那里, 姿態(tài)矜貴的點了點頭, 視線一一掠過那一張張不安的面孔,好半晌才再次出了聲:“現(xiàn)在所有人,都把雙手露出來!”

    另一邊村長急忙招呼著大家伙將手舉起,甚至連墻頭上坐著的幾個三四歲的孩童都不放過,確認(rèn)無一遺漏后,他湊到了縣尉的身邊也將自己的手伸了出來,殷勤的問道:“大人,這樣可否?”

    縣尉垂眸瞄了一眼他那布滿老繭與溝壑的手,并未發(fā)現(xiàn)明顯的傷痕,便不發(fā)一言的從其身邊走過。他一人一人看過去,見手上有新鮮傷痕的便派官差把人帶到另一側(cè),直到檢查完最后一個,對面已然站了六名滿臉茫然的王家溝村民。

    “大人,這……”村長看著一頭霧水的六人,不由得出聲幫忙辯解:“您可是懷疑兇手在殺了周寡婦的時候弄傷了手?但大人明鑒,我們都是勤勤懇懇的農(nóng)家人,平日里干的也都是粗重的活計,手上帶點傷便是再平常不過了。”

    “你們幾個,快些把身上的衣服都脫掉!”縣尉瞇起了眼,像是并未聽到村長的解釋,又或者即便聽到了他也不在意。

    被挑出來的六個人頓時面面相覷,互相看了兩眼后,其中三名年紀(jì)約莫在三十歲左右的爺們兒就開始動了起來。也就幾息的功夫,三人就將上半身脫了個精光,古銅色的軀體在朦朧的夜色中倒也不顯眼,伴著山間冰涼的冷風(fēng),很快他們就聳著肩縮成了一團(tuán)。

    借著剛剛?cè)计鸬幕鸢训墓猓h尉在三人身邊轉(zhuǎn)了又轉(zhuǎn),確定沒什么遺漏后,抬眼看向了另外三人。

    那是兩個婦人及一名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兩名婦人這會兒已經(jīng)臊紅了臉,雙手無助的搓著自己的衣角,雖然她們這些粗人沒有城中貴人那般多的講究,但讓女性在一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寬衣解帶,那也是萬萬做不到的。

    至于少年像是被嚇傻了一般,求助似的看向了村長,看起來有些孱弱的身子在秋風(fēng)下瑟瑟發(fā)抖,臉頰也透著一股子不正常的緋紅。

    “付氏。”縣尉揚聲喚道,然后揚了揚下巴示意那兩名婦人由她來驗。

    付綿綿無所謂的緩步上前,先是輕聲細(xì)語的同婦人們打過招呼,旋即動作輕柔的擼起她們兩個的袖子仔細(xì)查看了一番,還有脖頸及厚厚粗麻布衣裳掩蓋住的肩胛位置,均遮掩著一一瞧過。

    就在她查驗過最后一名婦人后,她抬起眸子沖著縣尉微微搖了搖頭,一時間,許多道審視的視線全部都集中在了那少年的身上。

    “你……”縣尉抬起手指了指,正欲開口呵斥。

    不料下一刻,那少年竟扭頭拔腿就跑,速度之快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均兒!”人群中一名婦人扯著嗓子呼喊起來,一把拽住身邊的爺們兒,邁開腿小跑著想要追上去。

    可還沒等二人追出去幾步呢,就見縣尉大手一揮,命兩名官差提刀去抓。那兩道身著藍(lán)色衙役服的身影極為迅速的竄了出去,村長也十分有眼力見的上前攔住了神情憂慮的那對夫妻,一邊將人往后推,一邊嘴里還低聲勸慰著什么。

    自古民不與官斗,更別提他們這一輩子幾乎沒怎么出過青河縣的貧民了,二人眼下鬧起來沒有任何的益處,反而容易惹火燒身。

    付綿綿站在原地沒動,她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那對滿面擔(dān)心的夫妻,男人應(yīng)該叫朱德子,是有著一門手藝的泥瓦匠,不經(jīng)常在家,不過收入還挺可觀的。女人平日里在家種著許多畝的良田,二人的兒子也就是剛剛?cè)鐾染团艿纳倌辏兄炀瑥男”惚环蚱迌蓚€捧在手心中疼愛。

    王家溝里與其年紀(jì)相仿的少年,大多自小就隨著父親上山下河,各個都很壯實。偏偏朱德子想要自家小子讀書考科舉,一向嬌慣的很,前幾年柳青山去縣城備考后通過了縣試,他們?nèi)业男判乃坪蹙陀侄嗔藥追帧?/br>
    瞧著對方的小身板,怕是多走上幾步都要歇息許久,付綿綿也就沒擔(dān)心會被他逃脫。

    空氣中是火把燃燒帶來的噼里啪啦的爆響聲,跳躍的火光將在場的每一位村民的臉都映的晦暗不明,耳邊是女人那壓抑的嗚嗚聲,順勢還喊著冤:“大人英明!我家均兒平日里殺只雞都不敢的,又豈會害人性命?”

    “既然殺雞都不敢,那你倒是說說他手上的傷是從何而來啊?”縣尉涼涼的開口駁斥,只一句話就堵的婦人噤了聲。

    只見那婦人眼神亂飄,還欲繼續(xù)爭辯:“許是貪玩了些,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呢……”

    聽著這話,縣尉面露譏誚,別人家的十四五歲有的都已經(jīng)成親了,再不濟(jì)也早已替家中分擔(dān)一定的活計,這聲‘孩子’顯然沒有什么說服力。

    這邊縣尉兩眼一瞇開始閉目養(yǎng)神,那邊的婦人依舊低低啜泣,伴隨著山間晚風(fēng)的嗚嗚聲,無端增添了幾分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很快,土路上便再次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透過那微弱的火把光亮,兩名官差押著孱弱的少年踉蹌的走了回來。待到到了縣尉跟前,其中一名官差二話不說的就將朱均身上的衣裳用力扯下,脖頸間的盤扣崩開,隱藏在高領(lǐng)之下的那幾道矚目的血痕就這樣暴露在了大家的眼前。

    縣尉見狀滿意的抬起手摸了摸小胡子,長長的‘嗯’了一聲:“殺害周寡婦的人既已伏法,村長,你且通知王家溝的人今夜盡管安睡便是,這里顯然是沒有什么‘逃犯’的。”

    村長連忙點頭哈腰,即刻送上了一頂高帽:“大人哪里的話,這青河縣在諸位大人的庇佑下,何曾有過什么流犯?只是大人……這朱均怎會殺了周寡婦?其中會不會有什么誤會?!”

    對于他的質(zhì)疑,縣尉顯然有些不高興,也不過多解釋,只吩咐兩名手下將朱均綁了,再將周寡婦的尸首裝上板車,打算連夜趕回縣城去。

    眾人一路送到了村口,朱德子兩口子更是哭天搶地的未曾停下,然他們的哭嚎聲對縣尉卻是無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匹馬及由一頭驢拉著的板車在夜色中漸行漸遠(yuǎn),最終只剩下了懸掛在板車上那一盞燈籠的點點亮光。

    朱德子夫婦二人這會兒無暇他顧,回過神后就急忙轉(zhuǎn)身往家里跑,想來是打算收拾一番趕往縣城去走動走動。朱均是他們唯一的孩子,總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遭受牢獄之災(zāi)吧!

    臨走前,朱德子還惡狠狠地瞪了人群后的付綿綿一眼,若不是自家兒子性命堪憂,瞧男人的模樣,竟是恨不得當(dāng)場生吞活剝了她!

    付綿綿卻并不在意,像是沒瞧到對方的眼神一般,在許多人的指指點點及小聲議論下,先是走到了孫鐵那邊開口討要十兩銀子,等到隨著他們回去取了銀子后,這才施施然的回到了自己家中。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她就起了身,帶足了干糧后背著竹簍再次進(jìn)了山。

    一晃就又過去了三天,終于在一個午后,付綿綿背著竹簍出現(xiàn)在了通往山下的小路上。她的氣運在隨機(jī)采摘這種行動上向來好用,此時竹簍中就裝著幾株年份久遠(yuǎn)的名貴藥材,甚至還有一根將近百年的野山參。這些東西去了縣城,只要找個靠譜的店鋪出手,少說也能值個百余兩,如此就連進(jìn)京的路費也足夠了。

    甫一下山,經(jīng)過的就是王家溝位于山腳下的幾十畝良田,就在她悶頭快步往家走的時候,卻忽然被人從身后喚了住。她疑惑的轉(zhuǎn)過身,只一瞬間就被幾名婦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柳青山家的,你這幾日又沒在家?”率先說話的是張大嬸子,她仗著之前兩個人之間頗有交集,言語中帶上了幾分熟稔。

    “是……”付綿綿應(yīng)道,并不想解釋太多。

    顯然,這些婦人對她的去向也并不感興趣,只見張大嬸子神秘兮兮的湊近了兩步,壓低了聲音道:“柳青山家的,你可聽說了?”

    對于這沒頭沒尾的話,付綿綿則是狐疑的略微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