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信，還好嗎？”

    回去路上，田野問她。

    “嗯，沒事，清醒著呢?！?/br>
    池信趴在車窗上，夜風刮起發(fā)絲，視線不太清晰。

    “如果再見到柳山南，你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酒精的作用一下子被驅逐大半，池信縮回身子，笑了聲。

    每個節(jié)日，她都能收到一束花，無論節(jié)日大小，就連兒童節(jié)也沒落下，花里沒有卡片，不知道誰送的，一開始以為是徐遠辰，后來問過，不是。

    “田野，知道是誰這一年不間斷送我花嗎？”

    田野有點兒支支吾吾，飄忽的眼神讓池信有了答案。

    “人都走了，還送花干什么，浪費，以后別送了?！?/br>
    沉默半天，田野說：“柳山南家里條件不錯，可他從不亂花錢，只對家里人和朋友大方，上學的時候他帶隊出去做戶外、爬雪山什么的賺了一些，不多，再加上花出去的，臨走前兜里只剩下一萬塊，寵物醫(yī)院會員卡存了三千，還剩七千全給我了，讓我放假的時候帶你去吃好吃的，節(jié)假日給你買花、買禮物，本來想等你有了男朋友，這些事就不用做了，沒成想你單了一年，錢也花得差不多了?！?/br>
    講到最后一句，他笑了聲。

    “這筆錢我還他?！?/br>
    “池信啊?！?，田野用力嘆了口氣，“你咋這么軸呢？這事兒要是隨便一件放在他之前那些女朋友身上，各個得感動，哭得找不著北，你倒好，還要還錢？這不傷他心嗎？”

    到底是誰傷誰的心？他不會回來才是事實吧。

    兩側車窗半開，夜風穿行而過，吹得她雙眼泛淚。

    過往生活里，除了救死扶傷，其他事情她都來得漫不經(jīng)心，偶爾裝個文藝女青年，又或是攀越雪山時義無反顧的豪情，她都手到擒來，但只有在醫(yī)院，拿起手術刀時才是真正的自己。

    后來遇到柳山南，她被這個男人改變了，除了患者，也開始在意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是不是該找個人結婚生子，像家里人期望的那樣，平凡又平靜地過完一生。

    可這種想法剛冒頭就被現(xiàn)實狠狠給了一巴掌，消滅于無形。

    “到那邊注意安全，平安回來?！?/br>
    田野沒再說什么。

    池信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憋悶壓著她，原本以為過了這么久可以忘記柳山南，相識的時間太短，可偏偏這份情卻這么長……只要有人稍稍提起，不管拐多少道彎，都能激起她心底的百轉千回。

    回到家，空蕩的房間里再沒有貓咪前來迎接。

    池信坐在沙發(fā)上，望著黑黢黢的房間里唯一有亮光的窗子，心底默念柳山南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第18章 邊境重逢

    晴朗的一天，適合遠行。

    南京飛烏魯木齊，再由烏魯木齊轉機到帕市，足足折騰了十幾個鐘。

    池信帶了兩大行李箱衣物，但在隊伍里還算少的，柏曉天比她更夸張，據(jù)說還有一些在郵寄路上。

    市醫(yī)院有專門接機的人帶他們?nèi)ナ袇^(qū)，帕市天黑得晚，晚上九點多，天光依然大亮，一路上柏曉天和小護士聊個不停，池信知道田桃看她不順眼，索性不主動招惹。

    醫(yī)院接待方給他們在醫(yī)院附近安排了一個三居室，三個女人每人一間，柏曉天則住醫(yī)院宿舍。

    雖然條件一般，但來之前大家有心理準備，所以什么環(huán)境都能接受。

    “我?guī)銈兂鋈コ渣c東西吧?！?/br>
    對接人叫“雷?！?，據(jù)他本人講老家在湖南，畢業(yè)后就到這工作了，從醫(yī)七年的主治醫(yī)生，青春也獻給了大西北。

    “不用不用?！?，田桃直接拒絕，腦袋搖成撥浪鼓。

    其他人也都搖頭，“太晚了，我們吃個泡面就行?！?/br>
    “別啊，第一天就讓你們吃泡面多不好?！?/br>
    池信回應：“真沒事，大家都困了，改天再聚，不急。”

    許是看出來大家的疲憊，雷希說：“那行吧，還有……本來明天想讓你們休一天的，可明天有單位團體體檢，忙不過來，就得有勞你們了，明天到醫(yī)院門診直接找我，我一直在的?！?/br>
    “沒事，謝謝你?！?/br>
    池信作為隊伍里最有資歷的醫(yī)生，帶頭道謝。

    “不客氣，明天見?！?/br>
    “明天見！”

    送走雷希，池信開始收拾行李，田桃已經(jīng)率先挑了最大最舒服的房間，小護士沖池信笑笑，“池醫(yī)生，你想住哪個？”

    “你挑吧，我住哪間都行。”

    小護士叫“姚宴寧”，小名“寧寧”，典型的南京妹子，嬌小可愛。

    “那我就住這個啦?！?，她指著遠離田桃的那間。

    “好?！?/br>
    即便池信心里有一百個不愿意，還是將行李搬到了田桃隔壁，心里默念這位姐半年內(nèi)別整什么幺蛾子就行。

    ……

    第二天早上七點，池信最先起床，收拾好后買了早餐給大家，當然也給田桃?guī)Я艘环荨?/br>
    市醫(yī)院門診大門口，池信怕柏曉天起不來，趕緊打電話，沒想到他不但起了，還吃完了早飯，現(xiàn)在正幫雷醫(yī)生干活呢。

    “長大了懂事了！”，池信罕見夸贊柏曉天。

    “師父你往里走，我看見你了。”

    池信掛斷電話后看見遠處柏曉天沖他揮手。

    ……

    在雷醫(yī)生陪同下，池信四人簡單參觀醫(yī)院后開始進入今天的工作正題，因為有體檢，四人暫時幫忙，明天再去各自分配的科室上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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