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靠坐在陳奕床上，一時半會，陳妍似乎還沒能找到想在上面【打滾】的感覺。

    平房里充斥的排泄物味道太讓她出戲。

    小時，她總在陳奕床上打滾，因為陳奕會盯著保姆阿姨，叁天換洗一回床上用品，床上總香香的。

    當然，現在，他房間里依然異常整潔，拎起被子，依然能聞到混著陽光與洗衣液的味道。

    她想不通那個有小潔癖的陳奕怎么能在這樣的環境中住下去。

    陳奕蹲在墻角，換紋香液，“他大小便不能自理，每天都穿紙尿褲，護工有時難免偷懶，換得不勤，也沒勤洗床被單，我回家早就給他換了，晚了也沒法。味道便總彌久不散的。”

    起身，靠著電腦椅背，陳奕抱臂看她。

    “市區電梯房，還能讓他不時曬到陽光的，太貴，大平房，還帶個院子，最適合他。”

    她想到了這層原因，要背陳海下樓還真不容易。護工比什么工都難管。

    “陳奕，你不能剝奪我出錢、出力的權利。”她撅嘴，瞪她哥，像小時無理取鬧那樣。

    “要我道歉？”陳奕淺笑，小臥蠶瞬時潤澤鮮動了起來。

    “要！鄭重的！我未必原諒。”她終于抱起他的被子，躺下去打了個滾，頭發亂亂的起來，“小公主不是張曉敏的？”

    陳奕搖頭，甚至不是他們初吻那天在路上看到的那個懷孕的女人的。

    發財死元配、娶小嬌妻后，陳海像發現了個奇妙新大陸，到底在外面搞了多少女人，他們都不知道。

    陳妍不是不知道爸爸借口出差、在廠里加班夜不歸宿不正常，但背叛小后媽，對她來說，事態并不嚴重，他給她錢報才藝班、請家教，出差給她帶公主裙、芭比娃娃，她忽略了其它，比如由陳奕承擔的細致的陪伴和關懷……

    當男人背叛妻子，其實離背叛兒女就已不遠了，可惜沒有親mama教她這些。陳奕懂，卻不想讓她太早知道。

    “那女生大叁時，因管理沙龍后作專訪認識他的吧，他像老房子著了火，騙那女孩未婚。幫那女孩沒拿到畢業證書先報讀某商學院EMBA。

    愛得轟轟烈烈，所以，當那女生懷孕，他通過關系查出是女孩后，就稱那是小公主咯。”

    陳奕半蹙眉，斟酌著怎么講述那段狗血故事。

    “張曉敏捅了馬蜂窩，女生知道被叁、甚至是被四、或五，”陳奕頓了頓，“你知道，認清某些事的面目后，有的人會變得異常、果斷？”

    她點頭，其實她不太明白他想說什么，他站在那，思忖、斟酌著怎么對她講家庭變故的樣子，有些陌生，生份，她不太喜歡。

    “女生先讓他簽了份協議，要了他近一半股份、協議里沒有股權轉讓禁限年限或任何條件，接連過戶幾輛車和兩套別墅，打掉孩子，他不相信，在他的認知里，別說女人都爭著為他生孩子，而是女人怎么可能、可以這么狠心？那是一個生命？”

    陳妍抱了抱被子。

    “他們當眾對質！女生說，不管那被認為是胚胎、還是生命，她的身體由她主宰！由她決定孩子的父親是誰，而不是由他來決定、欺騙、強制成為她孩子的父親！她將股份賤賣給風投，將他口口聲聲小公主的打胎證明甩在他臉上！他捧著頭喊頭暈，當場腦溢血！”

    “她呢？”

    “拿錢開公司，做得還行，和做風投的男友挺恩愛。”

    她看著陳奕，唇角勾起一抹有些、夢幻的笑意，她不太確定，這些話是這個女生的原話，還是陳奕想說給她聽的！大概率，她不會、也不想見到那女生，她無從求證、也沒必要求證。

    她知道，陳奕想說什么、陳奕敘述的立場和角度的用意，以及，剛才為何那么斟酌……

    陳奕半瞇著眼看她，他不想讓她看到陰灰的一面，但她看到、知曉了，他要她有一付堅強的虹膜，有一顆不圣母的心，想懷恨父親就懷恨！把恨化成頑強的生命力……

    不堪的故事，還不止于此。

    必要時，他給她織件藤衣。他記著mama說，要愛meimei，要相扶持到老。他一直有做到，只是錯了一步，太緊張meimei的他，把meimei拉下禁忌黑潭，他每個清明節在mama墳前，都搭拉著大腦袋。

    這個世界，只有陳奕，思忖任何，都將她放在首位，從來。

    她莫名想起，從小，張曉敏一靠近她，他總盯得那么緊，【張曉敏搞你？張曉敏跟你說什么？】

    “他和張曉敏離婚時，你說他分給我買房子的錢怎么回事？”

    “那是mama的錢，你應得的！”陳奕坦然的說，回避她其實想問的：你是不是沒有？！

    她拍了拍身邊，“陳奕，過來躺會兒。”

    “你邀請男人過去躺會兒？”陳奕瞳孔幽斂，朝她走過去，虛壓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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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膜：具有調節進入眼內光線多少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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