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又搶走和親的九郡主啦 第78節
“因為我們不是北域的人。”她說,“我們只是為了行走方便才冒充北域的人,船上并沒有多少寶貝,就連吃食也只夠撐十五日。” 這也是讓水匪頭子大不悅的事,他臉色沉了下來,下巴上蜈蚣似的疤痕愈發顯眼。 九郡主停了一下,摸摸臉,有點不好意思道:“除此之外,我好像長得還過得去?至少不算難看?” 二師父和五師父以前經常說她長得越來越像她阿娘了,九郡主還記得自己阿娘的容貌,很漂亮。 幾位師父雖然不曾夸她漂亮,卻常說她與阿娘越來越像,這應該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夸獎。 也許是夸獎。 她掰著手指又說:“也很大膽。” 水匪頭子饒有興趣地等著她繼續說。 九郡主總結道:“不僅不怕水匪,甚至心甘情愿隨你們回水寨過日子的女子,或許我是第一個?大人不覺得得到‘第一’很有趣嗎?” 確實如此。 “大人,你若搶了我們的船也得不到多少寶貝,反而還會失去一個心甘情愿追隨大人的女子,大人當真不肯放過我船上其他無辜之人嗎?” 這個理由成功說服了水匪頭子,他出來這一趟本就是為了利益,而這條小船看起來根本沒有多少東西,搶了還不夠塞牙縫,若是放了這條小破船上的人便能博美人一笑,倒也挺劃算。 更何況,這個美人有點意思。 于是水匪頭子揮揮手將下船的手下召回:“把她帶上來,其他人不用管,打道回府。” 船工們擔憂地看向九郡主:“姑娘,你……” 九郡主轉過身,小聲道:“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 說著,目光閃爍地看向陰影中的少年。 少年緩步從陰影中走出,火光映亮他極俊的容顏,船上的水匪看清他的臉齊齊愣了下,似是沒想到這條小破船竟載了兩個漂亮人。 也不怕船太小裝不下這兩尊大佛,半路就沉船。 九郡主看見少年,遲疑了一下:“阿月……” 話沒說完,胳膊就被水匪用力拽住,整個人隨著那股力道往后踉蹌了一下,險些磕到船沿。 她嘶了口氣,有點疼。 幾乎是眨眼的時間,少年便到了她身前,抬手勾住她的腰用力將她帶回懷中,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動手的那名水匪仿佛一下子碰到尖銳的刺叢,嘴上慘叫了聲,忙不迭地縮回手,手指上完好無損,什么東西都沒有。 剛才碰到的究竟是什么東西?水匪握緊手中的刀,心有余悸地瞪著少年。 少年眼眸微瞇。 九郡主下意識碰了下少年的胸口,生怕他又解封封蠱釘。 少年頓了頓,眸中殺意漸淡,低頭看她,無辜道:“阿九,我這次什么都沒做。” 沒有殺人,也沒有傷人,只是稍微警告了一下那個險些傷了她的水匪。 明明被什么東西咬了一口的水匪滿臉憤怒,不等他開口痛罵,立在船頭的水匪頭子瞇起雙眼,面帶不悅道:“他是何人?” 九郡主收回手,面不改色道:“他是我哥……” 與此同時,少年的聲音也隨之響起:“我是她夫君。” 九郡主:“……” 水匪頭子像是發現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究竟是夫君還是情哥哥?不過是什么人都無妨,殺了扔海里喂魚。” 少年聲音懶淡:“你若殺了我,便得不償失了。” 水匪頭子一抬手,打住要去把少年捆起來扔海里喂魚的手下:“你什么意思?” 少年偏頭看了眼九郡主,嘴角一彎,抬眸與水匪頭子陰險的雙目對上。 黑眸深處隱約掠過幾分戾氣,卻被他遮掩得極好。 “我家娘子與我十分恩愛,她方才所言也是為了保護我,可你若殺了我,我娘子定要拼命殺你為我報仇,你想要的便再也得不到。”他垂下眼,抬手觸摸九郡主被海風吹冷的臉頰,嗓音帶笑,“娘子,你說是不是?” 九郡主被他幾聲“娘子”叫得臉上發燙,又有點氣他跑出來送人頭,噎了半晌,只能僵硬地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是、是。” 少年便笑了,摸摸她腦袋,似是在夸獎她答得好。 可她一點也不想把扯進來,耷拉著眉眼十分不開心。 水匪頭子冷聲說:“你威脅我?” 少年微微搖頭,蒼白的面容被海風吹得愈發病弱,看起來像個只會站在女人身后吃軟飯的廢物。 可周不醒十分了解他,他哪里是廢物,分明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好看卻危險的毒物。 周不醒摸了摸袖中所剩無幾的蠱,在心中長長嘆了口氣。 月主雖然釘了封蠱釘,短期內不能用他體內的蠱,可他還能用別人的蠱啊! 只要他的血還沒換干凈,這天下的蠱蟲,皆尊他為主。 少年笑道:“我曾與娘子發誓共生死,這輩子永不分離,娘子去哪我便去哪,若有人想要分開我與娘子……” 他停了一息,意味深長地掃過水匪頭子下巴上蜈蚣似的傷疤。 沒等他再語出驚人,回過神的九郡主當機立斷捂住他的嘴,神色堅定地看向水匪頭子。 “是的,我與夫君永不分離,大人若要帶走我,不如將我夫君也一并帶走,夫君一定愿意與我一同追隨大人。”她回望少年,尾音輕揚,咬著字音,頗有些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道,“夫、君,你說是嗎?” 夫君啊。 少年眼眸彎彎,微微歪了下頭,略帶冷意的側臉輕蹭了下她溫暖的手心,嗓音明快地應了聲:“娘子說的都對。” 卻不知是應的她那句“夫君”,還是最后那句“你說是嗎”。 第62章 “大師兄和二師姐。” 水匪頭子能囂張狂妄地行走水域十數年依然沒被兩國朝廷逮捕, 自然不是個蠢的,眼見對面船上那對男女夫唱婦和,心下便知這倆絕不可能是普通人。 既然人不普通, 那么這艘看起來普通的船自然也不可能普通。 水匪頭子沉聲改變主意:“連人帶船都給我拖回去。” 他倒要仔細研究研究這艘船究竟有什么機密, 以至于那對小夫妻竟敢當著他的面夫唱婦和地耍人。 數十條船錨深深扎入小破船四周船身, 試圖拖曳其行走。 九郡主估量著敵我差距, 水匪足足上百人, 還帶著弓箭和刀劍,而她們這邊只有十幾個船工和兩個離家出走的少爺護衛,以及一個病弱到臉上都沒有血色的少年。 九郡主想著四師父說的話, 遇見能打的水匪,不要硬碰硬。 她決定暫時以靜制動。 直到船尾傳來水匪的大喊:“寨主, 這里藏著兩個人!” 咦? 九郡主船上一眾人紛紛調轉視線朝船尾看去,一灰袍青年與藍衣姑娘不知從哪跳了出來,正站在船尾與拿著刀劍的水匪無聲對峙。 水匪指著船尾的破洞說:“寨主,他倆藏在這船的破洞里,我看這洞有修補的痕跡,怕是之前這船和別的船撞過, 要不是我們正好把錨拋進去根本發現不了這個地方!” 聽了水匪的話, 九郡主恍然大悟,之前她的船被無憂鎮一商戶的船撞出個大洞,花了不少時間去修補,許是修補的時候被誰做了手腳,兩個殺手這幾日竟然就藏在洞中。 難怪他們怎么都找不到殺手,船里都翻遍了也沒找到蛛絲馬跡,原來他們藏在船外的洞里?這也太能藏了吧? 九郡主瞬間對殺手的職業生涯產生了一絲絲說不上來的同情,也只是一絲絲, 畢竟殺手想要殺阿月,不值得更多的同情。 而這群水匪倒也巧,原本打算拖船走,船錨拋進來又捅破了那個修補好的洞,這才露出洞里隱藏的兩個殺手。 灰袍青年和藍衣姑娘用輕功躍上船尾,一人與對面水匪對峙,一人與九郡主等人對視。 九郡主剛想說什么,動手的水匪盯著灰袍青年和藍衣姑娘,自信大喊:“寨主,他倆是被他們故意藏起來的,他倆肯定是他們的老大!” 灰袍青年:“?” 藍衣姑娘:“??” 九郡主等人:“???” 灰袍青年和藍衣姑娘剛想說我們根本不是一伙的,就聽九郡主的聲音清凌凌響起,比水匪更加自信:“我發誓他們絕對不是我們主子,我們怎么可能舍得讓我們心愛的主子藏進那種小地方?!即使我們先前就察覺到你們船隊的行蹤,我們也絕不會提前把主子藏進那種破破爛爛的地方以求主子活命,你們不要胡說!” 灰袍青年和藍衣姑娘:“???” 不是,你不要胡說八道啊!這完全是越描越黑了啊! 少年聽懂了九郡主的意思,當場便十分捧場地應和起來:“娘子說得對,我和娘子才是這條船的主人,你們若要對那二人動手,先過我和娘子這一關。” “沒錯,姑娘才是我們主子,他倆算什么東西?” “你們可別打他倆主意,他們和我們一點關系也沒有!” “要動手就沖我們來,不要傷害無辜的人!” 船上其他人瞬間明白他們倆的暗示,此起彼伏地大喊大叫,語言之強烈,情緒之高亢,充分向這群水匪傳達暗示信息:這艘船的主人只是少年和九郡主,那二人與我們一丁點關系也沒有。 尤其是周不醒,他演戲一絕,又一貫擅長胡扯,幾句話就把風向穩穩地帶向“他倆就是我們主子,你們若想動他們,想過我們這一關”。 而水匪越聽越覺得他們在欲蓋彌彰,心下更加肯定這兩人定然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 灰袍青年和藍衣姑娘快崩潰了:“我們真不是他們主子!” 但他們又不能說自己是殺手,殺手怎么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承認自己是殺手呢?江湖上的人誰不恨殺手?畢竟誰也不知道殺手的下一個目標是不是自己。 灰袍青年和藍衣姑娘有苦難言,瞪著九郡主的眼神幾乎化作一把把利刃,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 九郡主彎唇一笑:你們打我阿月的主意,現在誰也別想置身事外。 水匪頭子眼見這條船上又多了個漂亮姑娘,左右看了眼兩個姑娘。 一個年紀小些,可愛。 一個年紀大些,性感。 很好,他全都要。 “把他們四個全帶上來。” · 水匪船上的房間,水匪坐在一邊審問他們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