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他伸出手碰了下江危的眼睛,像是蓋章一樣鄭重地對他點頭,怪人如此依賴他,答應了就是。 你答應了?江危樂得蹦起來,抱住黑崽對他吧唧一口親腦門上,果然是我的小乖崽。 明天回家后,爸爸教你認字吧?江危興奮道。 黑崽微微上揚的弧度瞬間僵住,怪人要干什么? 12. 第 12 章 你可真能折騰啊,小祖宗 這是九十九江危趴在地毯上拿了根粗的記號筆寫數字卡,從數字零加上文字零寫到了九十九。 一百張各色小卡片到處灑落在地毯上,黑崽長大了不少的身形坐在卡片堆上像座黑色的小山丘,只是小山丘在一直不停地點頭打瞌睡。 他們從東區回來,江危就興沖沖地開始教他認字。 黑崽以為江危就是說著玩,不料他認了真,而且每一個物件都被貼了小卡片方便兒崽認識記憶,不管他逃到哪兒都能看見。 黑崽天生地養,自存在起就有了意識與智慧,還有逆天的無限復刻能力,何須如此費勁低效的學習?! 只是他不忍拒絕興奮上頭的江爸爸,畢竟是他的脆弱人類,但這絕不是他折磨自己的理由,他得想個辦法快點會說話。 江危寫完數字一百朝黑崽面前爬了兩下,伸手戳了戳兒崽圓鼓鼓的肚子。 兒子圓鼓鼓的肚子被戳的顫了兩下,很是Q彈,江危戳上癮了:兒崽,你是不是餓了? 學習費腦子,餓得快,最開始兒崽還回應他呢,這會兒都不跟他互動了。 黑崽搖了搖頭又飛快地點頭,一溜煙地跑到廚房跳在飯桌上目光灼灼地望過來,兩只大圓眼睛就差寫快給我做飯五個大字。 江爸爸伸著懶腰走過來,路過茶幾的時候抓起一把正面是文字背面是圖案的卡片,走到廚房第一時間沒穿圍裙,攤開剛剛抓過來的食物卡片放黑崽面前。 兒崽,這些都剛剛教過你了,現在你選什么爸爸做什么。這樣他不光認識了字,還能快速把字跟實物進行匹配,江危覺得自己簡直是個育兒天才。 黑崽: 他低頭動了動爪子,對著桌面撓了兩下像是在忍耐什么。 抓痕淺淺的現出幾道,他走在卡片前面,看也沒看一爪子拍下去。 江危發現黑崽這頓飯吃得非常慢,一想到可能是自己做的飯太好吃了,兒崽舍不得吃完,他又沒忍住側頭對著乖兒崽啵唧親了一口。 黑崽嘴里的雞rou還沒吞下去,感受到左臉柔軟溫熱的觸感,猛地轉過頭。 江危笑瞇了眼,以為他右邊也要,傾身對著它右邊塞了飯鼓起來的臉啵唧,重重親了一下。 黑崽沉默地低下頭,江危看不到的紅眸動了一下,rou眼看不見的一道氣息霸道地擴散開。 咔噠。家里運行著的器械全數停止運行,整個中心區像是被巨型的黑幕籠罩,光明瞬間消散。 怎么回事?江危視線全黑,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是出了什么事,周遭萬籟俱寂,靜得仿佛只有他。 江危被突如其來的沒電嚇得胸口狂跳,他摸黑憑著記憶走到窗邊,外面同樣一片漆黑,看來是整個供電系統出了問題。 兒崽別怕,應該是都沒電了。江危輕蹙著眉說,他從光腦中得知整個洺水星分區共用一套生活系統,供電供水供氣供網,而且時時刻刻進行檢測維護,怎么會突然斷了? 得不到回應,江危扯開窗簾借光,黑崽一身黑,沒了光他還真找不到。 兒崽? 太安靜了,江危懷疑黑崽不在了。 兒崽,你在哪?你吱一聲好不好?江危小心翼翼地邁開腳,怕撞到東西,更怕傷到兒崽。 兒崽別怕,只是有點黑,爸爸在這兒呢,你出聲兒爸爸就能找到你了。江危什么也看不見,干脆跪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摸過去,側耳細細地聽,不放過任何聲響。 兒崽 徹底黑下來的洺水星所有運行的系統陷入癱瘓,看不見的上空被徹底籠罩,空氣中彌漫著酸咸血腥交雜一起的臭味。 嘿嘿嘿,沒想到這么多人會怕黑。城市上方有一團淺灰色的氣團不斷變換,聲音從氣團中心發出,像只捏住嗓子的老公雞聲音又尖又詭異。 氣團呈現龍卷風的形狀游走在居民區,發出近似嚎叫的風聲,給無數因這突如其來的黑暗而心生懼意的人類添油加柴,讓這把名為害怕的火燒得更旺一些。 氣團懸于半空,貪婪讓它停不下擴散邪念、吸收懼意的動作,它的體積也不斷地吸收擴大。 發出聲音的核心纏繞著幾道不停游走的黑色繩索,詭異的聲音呼喊著再多一點,再多一點它就能掙脫束縛幻出實體。 黑崽幻為神形,右手掌心飄出一縷黑色霧氣,以掌心為點轉了兩圈消失不見。 片刻后,離開掌心的黑色霧氣不斷自轉著飄回褚暝掌心,霧氣轉了兩圈變成透明的方形罩子,罩子里面有一團淺灰色的氣體不斷聚集沖撞,被撞散的氣團又會慢慢聚集起來,想要再次沖破這道無形的牢籠。 褚暝左手繞著罩子隔空取出氣體中繞著它核心的繩索,繩索纏繞著他手指最后盤踞在食指處的龍形戒指內。 沾了點兒你的氣息都能化成高危級的噬魂鬼,嘖嘖嘖昇珉抱臂懸于他身后,看完熱鬧不忘點評兩句。 褚暝掌心的霧氣騰升一小段金色咒符,咒符裹挾著罩子緩緩落入一片空地,漸漸消散。 怎么封印了?你不怕之前的事兒再來一遍?昇珉說完受到褚暝的壓迫力,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褚暝摩挲著手上的龍形戒指,兜帽微微抬起望向中心區的一所房子往外走,小蠢貨還在家等他回去。 哎?昇珉跟著他走了兩步停下,你就這么回去了? 褚暝沖身后的昇珉敷衍地擺手,沒辦法,誰讓他有門禁呢。 兒崽,你在哪兒?江危只穿著一件單衣,赤腳走在草坪上摸索兒崽的身影,你答應過出去玩兒要告訴我! 兒子你就這么不把我的話當回事?你明明答應我了的!江危徹底怒了。 他正想調動靈力,背后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微弱的哼唧聲隨即傳來,江危拔腿順著聲音跑過去,是缺了蓋子的藏酒窖,他急忙后退一步,險些掉下去。 江危蹲下趴在窖口,耳邊全是自己急切的心跳聲:兒崽? 微弱的哼唧聲從窖底傳來,像還嫌江危不夠心疼似的又軟又甜地多叫了兩聲,叫得江危眼眶刷地濕了。 是他這個當爸爸的沒顧好它,才讓它跌進這里了,又深又黑的,兒崽多怕啊。 江危跪下來,半個身子探進去,怕嚇著它聲音放得又柔又輕:兒崽不怕,爸爸來了。 窖底下的黑崽蜷縮成一團,聞聲抬頭望著那道黑影,就是他看不見江危如海水一般的眼睛,不曉得眼前脆弱的人類現在是什么樣的表情。 黑崽偏了下頭,沖著供電站的方向瞇了下眼。 兒崽別怕啊,爸爸先回去拿個可以照明的東西再來救你,你千萬乖乖的先待在這里好不好? 嘰。黑崽小聲回應,江危飛快地往回跑。 洺水星中心區供電系統樞紐站內率先亮燈,各位專家盯著光幕數據低喃:好了好了,終于恢復了! 隨后整個洺水星系統開始運作,各區重新恢復光明。 江危跑到半路被家里瞬間亮起的光閃酸了眼,下意識抬臂擋著光往回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繩子,上樓扯了幾條床單急匆匆地跑回酒窖。 兒崽!兒崽! 爸爸來了,別怕! 黑崽仰起頭看著江危往下扔床單,臉上一絲害怕都沒有,嘴上又軟軟地嘰了一聲,他可不想真把小蠢貨給嚇哭了。 江危哆嗦著手給床單打結,好在酒窖并沒有很深,三條床單足夠用。 他又把床單系在搬來放在草坪上的石頭凳子上,關心則亂他完全忘了最先見到的黑崽明明可以懸空走路,又怎么會被這點兒高度的酒窖困住。 江危坐地上拽著床單對黑崽喊:兒崽,抓住床單,爸爸把你拉上來。 黑崽聽話地伸出雙手抓住床單,還顫顫巍巍地往上爬了幾步。 江危一個勁地往上拉,拉到最后伸手握住黑崽的小爪子,猛地用勁兒一口氣拉進自己的懷里。 咚。江危沒收住勁兒,黑崽栽他懷里連著他一同砸回地面。 江危卸了力平躺在地上,起伏著胸口喘了兩大口氣,伸手摸了摸砸在胸口肚子上的秤砣:兒崽,還亂跑嗎? 你可真能折騰啊,小祖宗。江??蓻]忘記上次受這樣的罪就是初次跟兒崽見面,你個小混蛋,第一次咱兩見面你那么兇,老虎崽子似的恨不得一口吃了我,怎么現在掉窖里成小奶貓了? 黑崽: 你裝的吧?江危低頭看還趴在他身上不動彈的兒崽。 黑崽:! 之前那么兇是裝的吧?小樣兒,被我識破了。成功避開正確答案的江爸爸自信地說,他軟綿綿的兒崽當初被那群小孩兒欺負,可不得兇一點反抗么,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 黑崽: 你要這么想也行。 你怎么跑這么快啊,剛沒電你就跑,烏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見,你可不得掉進去么。江危壓下一肚子的火,用自己最溫柔的聲音說著。 他兒崽就是好玩了點兒,偏偏又是個膽小的性子,他連一句重話都不敢說,哎,做爸爸真難。 江危抱起懷里的兒崽往家走:下次不要這么亂跑,要玩兒也看清了再走,知道了嗎? 黑崽又往他懷里鉆了鉆,紅色的眸子暗成深紅色,張了張嘴小聲說:知道了。 江危猛地剎住腳步,愣在原地:? 誰? 誰在說話?! 13. 第 13 章 是你讓我痛的懲罰 江危緊張兮兮地抱緊兒崽,視線四處橫掃沒發現有別的人在,那是誰在說話? 懷里猛地一空拉回注意,江危借著屋里透出的光追著小黑崽長高不少的背影。 兒崽,剛剛不會是你說話吧?江危雖然這么問,但他從心底里就不信,他才剛教了多少字怎么兒崽就會說了? 不可能。 黑崽跳過門檻,踩著門口地毯上的拖鞋回頭,點了下頭:嗯。 江危:?! 真的?江危跑過來雙手抱起他,抬腳把門關上,眼神一直盯著黑崽,不敢錯過一點點細節。 你沒跟我開玩笑?江危臉上裂出一條縫,它剛剛居然嗯了一聲!還是那種小奶貓的奶音,嗯得他骨頭都酥了。 愛信不信。黑崽被舉在空中也沒反抗,縮了縮手,側過頭躲過江危的視線。他原形的聲音真的太要不是江危逼他學習,他才不要現在就開口。 江危大張著嘴,一瞬間無數個想法塞入腦子,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的乖崽!用最軟萌的聲音說最酷的話,好可愛啊啊啊啊。 天吶,他的崽真的太可愛了! 黑崽躲不過如影隨形的熾熱目光,動了動手示意他放自己下來,江危直接抱它放自己脖子上坐著。 作為龍族太子的江危從小錦衣玉食,可也因為他是太子,父母對他嚴苛至極,小小年紀要學習的東西太多,可以消遣的卻很少。 曾經江爸載著江危帶他去人間過花燈節,是記憶中威嚴的父親為數不多露出來的溫情。 正是這樣,他才面對黑崽時會想到的不是背地里調皮犯錯時挨的打,而是那張嚴肅刻板的臉偶爾翹起的弧度。 江危不希望黑崽再經歷一次他的童年,所以他才一次次忍住脾氣,收斂性子,給黑崽最大的自由。 乖崽,那你是男孩還是女孩?江危問出自己最感興趣的事。 他之前趁著它睡著偷偷摸摸多看了兩眼,之前沒見過這樣兒的崽,判斷不出來,又不方便上手檢查,只能默認是男孩兒。 黑崽抬手撓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沒想到他竟然能問出這么蠢的問題,他之前不知道,現在聽到他聲音也分不出來? 那你是雌性還是雄性?見黑崽不答,以為它沒聽懂,江危換了個詞,或者是公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