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篤篤。屋外有人敲門,白先生,云簫先生想要見您。 江危褲子穿到一半:? 這人誰? 吉娜適時匯報查到的資料,這位云簫先生就是游樂中心與云夕樓的老板,答應江危的愿望,封鎖了關于他的資料以及擋住記者詢問的都是他。 這樣啊。江危站鏡子面前檢查自己,扭著腰說:那倒是挺感謝他。 您是否要答應?我可以保證您不會暴露。吉娜問。 江危走到窗邊探頭看了眼下面,站這么高果然看什么都有點小。 屋外敲門聲還在繼續,聲音不斷地傳進來:白先生? 白先生您還在嗎? 吉娜,在不暴露然后信息的情況下,請幫我給這位云先生發個道謝消息。江危抬腳站窗臺上,半截身子探出去瞬間感受到了猛烈的秋風。 順便告訴他,爺找兒子去了,沒空兒搭理他!江危說著縱身躍下,跳到及時卡點的飛船座上。 砰屋外敲門聲戛然而止,倏然大門被暴力破開,無數人涌入卻只看見了已銷毀完的一堆衣物齏粉。 11. 第 11 章 我一開始養你是因為 傍晚的東區涼意漸起,此地最高的祭祀臺更是寒意重重。 三位祭司在光柱內沉睡,祭祀臺邊緣的柱子上方懸空連接著藍色的光珠,它可觀測到整個東區的萬物。 此時卻斷了連接,發不出任何光芒。 黑崽換作神形佇立在祭祀臺邊緣,黑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垂與胸胸前的銀發更長了些。 在他身后不遠處站著另一位額頭戴著綠色靈石的俊美男子,寬大的綠袍遮住他身形,只留一雙纏繞著綠色枝葉的手垂在身側。 夜悄悄來,無數燈光逐漸亮起,往日嘈雜聲成了背景音,流動的光線,浮動的星點像構筑的夢幻畫卷,很特別。 褚暝兜帽下的紅眸隨意對外掃了幾圈,自醒來他就在這里,今晚卻是初次想要看看這里。 只是無論他或如今日站于萬丈祭祀高臺對月光,又或于往常對著腳下紅似驕陽的烈火斬惡魔都無甚差別。 這里是最后一站,你感到熟悉甚至是記起來一些事很正常。著綠袍的昇珉沒上前,在原地率先開口。 他睡得正香被褚暝大晚上的叫過來,結果就跟罰站似的杵這兒半天,要不是打不過他絕對要動手了! 他是誰?褚暝收回視線,轉過身問。 那個在他記憶中只停留了一秒鐘的身影,到底是誰? 昇珉搖了搖頭,不能說。 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一股涼颼颼的黑霧扣住,像無形的繩索再一點一點收緊力道,身形被無形的力道帶離地面。 褚暝盯著他沒說話,似乎在等對面的獵物向他投降。 昇珉伸手扯著那道不斷變幻的黑霧,磕磕絆絆道:我不能說說了他會死 你想拿回記憶只能收齊缺失的神器我我們當初不是說好了么 說完他脖頸處的黑霧散去,昇珉又穩穩地站回地面,裝弱似的咳了兩聲,淺綠的眼瞪向褚暝。 褚暝走近他,居高臨下地瞧著坐在地面喘氣的昇珉:那他是誰? 昇珉抬頭剛想吼什么說他是誰,不是說過不能告訴你嗎?! 對上褚暝暗紅的眼睛他才反應過來他在問江危,到底是江危這個笨蛋自己暴露了還是褚暝自己猜到了什么? 昇珉眼珠子亂轉,一時沒了主意不知道怎么回答,難不成直接攤牌? 嗯?褚暝又朝他走近一步。 他就是個傻孩子,傻乎乎的很好糊弄,這不正和你心意? 而且你也發現了吧,在他身邊你的老毛病能緩解不少,你把他當個緩解藥品不就行了! 昇珉說完直接被一大團黑霧包裹成球漂浮在空中,這下連話也說不出來。 當初他干嘛要救褚暝這個挨千刀的,就該讓他魂飛魄散才對! 昇珉覺得自己說的很對,江危就是傻孩子,也只有他這種天下頭號傻蛋才能干出那種蠢事! 他們自己種的因干出的傻事,非得要我來處理,我欠你家錢了嗎?! 他在心里大聲嗶嗶,拼命掙扎束縛在身上的黑霧。 這黑霧雖然不會要他命,但誰沒事喜歡被捆著啊?! 褚暝冷下臉,用行動表示他很不滿意昇珉的回答。 咻有東西擦著在祭祀臺邊緣竄上天。 啪東西在夜空炸開,比星星還要亮上幾分。 咻無數道類似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 褚暝聞聲走過去,空中炸開無數朵煙花,紅的綠的黃的 后面的煙花逐漸形成了具體的圖案,上面一對尖耳朵,圓圈中是紅色的眼睛。 具體的圖案過后變成了一個一個的文字,連在一起是:兒子,煙花好看嗎? 但文字只放了一遍,好像是放煙花的人想起他兒子認不得字,只好讓他們繼續放圖案形的煙花。 褚暝站在離煙花最近的高臺處,只要他想它們便觸手可及,可他卻只是摘掉礙事的兜帽,抬頭望著一朵又一朵璀璨奪目的煙花在他眼中炸開。 無數個繪成他原形的圖案在夜空一次又一次地亮起,好像要代替某個人對他說:玩夠了沒有啊?跟我回家。 他不是藥品。祭祀臺中響起褚暝的最后一句。 昇珉被霧氣放在地面,待黑霧散去這里只剩他一個。 吉娜,你說這樣管用嗎?江危站在游樂中心門口,一直看煙花看得他脖子都累了,可還是沒等到兒崽回來。 距離懲罰的時間越來越近,他的耐心與信心越來越低。 抱歉主人,吉娜無法為您預測成功率。 哎。江危嘆氣,他低頭用右腳提了提自己的左腳,算了。 我們回去話說到一半,從側面刮起一陣風的身影咻地一下跳到他懷里。 江危下意識抱住,熟悉的觸感瞬間撫平他內心的忐忑與不安。 兒崽,你終于回來了!他等得都快哭了。 話畢更用力的抱住它,江危發現黑崽好像比之前大了一點,快要抱不動了。 黑崽雙眸亮晶晶地看著江危,看著他暗淡的藍眸因為他的回歸亮起,感受到他收緊的雙臂仿佛珍寶失而復得。心里空蕩蕩的地方被江危這樣驚喜開心的表達填滿,暖意在他體內四散,驅散先前的涼意與孤寂。 黑崽兩只手收起利爪,正如冰凍已久的人找到了一盞燭火,渴求溫暖卻又害怕它會因自己的大力而消散一般,只能小心翼翼地環住江危脆弱的脖子,一點一點靠近那絲溫暖。 咻砰寂靜下來的夜空再次被煙花占據。 一位頭頂兩只小犄角的少年抱著他的黑團崽掛在夜空月下。 困了吧? 今晚住東區,明天咱們就回家!江危摸了摸兒崽肚子,餓嗎?想不想吃面條? 咕嚕。黑崽肚子應景地響起。 江危偏過頭忍不住笑,就算他兒崽不會說話又怎么樣,照樣可以回應他啊。 回到展意安排的住所,江危在吉娜的指揮下煮了面條,跟黑崽一起哼哧哼哧吃得很飽。 展意一無所獲的回來,挫敗感被剩下的半碗面條治愈,他連續搜了這么久一點發現都沒有,要么只是一次機器意外,要么就是對方太厲害。 上司迫于形勢喊停此次行動,若情況是后者,遲早還會有行蹤暴露的。 江危坐在一旁聽展意吐槽,默默地跟黑崽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沉默地吸溜著各自碗里的面湯不知道說什么,畢竟他兜里還揣著比賽贏回來的餐廳券,書桌上還有沒來得及收拾的寫生畫,可謂是收獲滿滿。 兩人敲定明日回去后各自回房休息,江危簡單收拾了碗筷,抱起黑崽回他的臥室。 江危找出睡衣,利索地一邊扒衣服一邊問坐陽臺上的黑崽:兒崽,要不要跟我一起泡澡? 他裹著浴巾站在燈下,圓潤的胸肌下羅列著六塊腹肌,流暢的線條在偏白的肌膚上起伏,半明半昏的光線讓這具年輕完美的身材沖擊力強到爆表。 黑崽轉頭,瞇起的眼睛刷地睜到最大,咚地一聲栽在地毯上。 兒崽?江危走過來,黑崽迅速爬起跳到床上,低頭盯著被子不去看江危。 怎么了?江危一臉懵逼地掉轉方向,單膝跪在床邊問,哪里難受嗎? 還是不想跟爸爸去泡澡啊?我還特意帶了可以放在水里的小鴨子,不想玩嗎? 黑崽無論看哪兒,腦海里浮現還是剛剛的畫面,而且他的聲音還源源不斷地響起,無時無刻都在引誘他。 他躲無可躲,只能繞過江危跳下床慌不擇路地跑出去。 江危見兒崽跑進浴室,樂呵呵地拿著睡衣跟著走進去,嘴巴嘖了兩下,果然是小孩子,聽見小鴨子就答應了。 黑崽跑進來看見可容納十個人的浴池,眼里閃過驚愕,掉頭跑了兩步撞到突然冒出來的兩條腿,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嗯?江危撈起突然有些焉巴的兒崽單手抱著,掂了掂拿過小鴨子往里走,兒崽,你今天吃什么了?重了不少啊。 江危拿了個裝滿熱水大盆,試了試水溫合適才把兒崽跟小鴨子一同放進去,又把大盆推到浴池里他才下水。 盆里的水剛沒過黑崽的胸口,他無視跟他一個盆兒里的鴨子,視線一直追著滿池子亂躥的江危,怪人今天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回來還能玩得這么歡,這么喜歡水? 黑崽回想起江危走哪兒都要帶的那個巨型水壺,他沒事干的時候就喜歡抱著水壺一口一口地喝,明明喝的姿勢很優雅,一次也不會太多,但旁人一天的喝水量在江危這里連兩個小時都不夠。 黑崽眼神暗了暗,來不及思考得出的答案,眼前又有畫面一閃而過,一道白色細條長型的身影從裂開的縫隙中進來,是如夜空閃電般最亮眼的存在。 那道白影在空中盤旋許久,似乎在找什么東西,許久它沖著下面的一處斷石奔去,白影落地,細長的影子逐漸變成人形,看清斷石上的凸起趔趄著吐出血 兒崽?輕柔的叫聲扯回黑崽的注意,他定睛對上面前江危關心的臉,似乎與剛剛腦海中的那道白影重疊在一起。 江危見他動了動身子想爬出去,嘆了口氣把崽抱出去,他應該是玩夠了吧。 兒崽不想泡,江危也沒繼續,他穿好睡衣把陽臺上的兒崽抱到床上,拿個枕頭給他墊高,讓他們倆的視線盡量保持一致。 兒崽,我有話要對你說。江危一臉嚴肅。 黑崽歪了下頭,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首先,我覺得咱兩缺少溝通,所以今晚我想咱兩好好聊聊,可以的話你點頭。江危連比劃帶說,想要黑崽明白他的意思。 黑崽快速地點頭,他從來沒對怪人掩飾過自己能聽懂他的話。 好,那我就當你聽懂了。江危撓了撓自己的臉,被黑崽這么盯著他有點不好意思,我就 就第一點,我我給你充分的自由,我不干涉你要做什么事,所以白天你跑出去玩什么的都沒關系,告訴我一聲就行。 但是! 你晚上十點前要回來,要回到我身邊,而且不能離我太遠,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能滿足我嗎?江危盤腿正襟危坐。 黑崽遲疑地看著他,越聽耳朵越紅,到最后身體從內到外的燒起來,這話非常像嬌滴滴的小妻子對出門在外干活的丈夫說的。 江危說完見黑崽沒反應,急了:我一開始養你是因為但我現在喜歡你啊,我是真心(想要養你)的。 江爸爸見兒崽還是沒什么反應,平躺在床上,扭頭看著黑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耍起賴了,嘴上大聲嚷嚷:我不管你要答應我,這是咱們家的門禁,晚上你必須回到我身邊! 他拒絕再挨那個痛了! 江危沖黑崽可憐兮兮地眨眼,老父親為達目的連苦rou計都用上了。 黑崽動了動小腳往他身邊走了兩步,他從來沒想到怪人居然已經依賴他到這個地步,震驚之余還有點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