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他都有點不想這么快收割了這蠢貨的命。 黑崽縱身一躍不依靠外界兩腳站在虛空之中,明明是除了空氣別無它物的空間,這兇崽卻像平地般行走。 江危定晴瞧著它踩過的空間,竟會泛起細微的漣漪。 他這崽,究竟是什么東西? 四周樹葉簌簌地抖著枝葉,天空晴朗無風,江危心底卻忍不住涌出同先前一樣的懼意,若他再弱一點,這會兒怕是早被這股強大的天然壓制力給嚇趴下了。 黑崽看著走的很慢很優雅,但實際走得非常快,幾皮秒的時間便逼近江危面前。 咕嚕。某個可疑的聲音傳入兩方耳朵中。 黑崽準備動手的身子一怔,黑色的小耳尖飄出看不見的紅。 咕嚕。又是一聲,不過這次好像換了個發聲對象。 江危站在原地也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咕嚕肚子害羞地又叫了一聲。 哈哈哈哈江危對上黑崽那雙半兇半懵的眼神,扶額大聲笑出來。 黑崽以為那聲音還是從自己這里傳出來的,見他笑得開心,忍了忍還是揚起爪子撓了上去。 哈哈哈別撓了別撓了 休戰!走,回家!江危眼疾手快抓住撓過來的小爪子,流/氓搶錢似的把崽往自己懷里一揣,我給咱倆做飯去,你也餓了吧? 黑崽動了下腳,咕嚕聲又出來了。 江爸爸欠揍的聲音又跟著過來:這么餓啊,回家先給你拿小餅干墊墊好不好? 黑崽: 江危直接把崽揣到廚房擱桌面上,從昨天找零食的地方扒拉了兩袋小餅干,自己叼了一塊,又給崽喂了一口才急急忙忙套著圍裙繼續干活,那會兒造出來的戰場都來不及打掃。 江危忙得團團轉,嘴上還不忘碎碎念,跟著使用說明書cao作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黑崽低著頭無視這蠢人喋喋不休的聲音,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嘴里的東西,這圓圓的東西果然跟它散發的香味一樣,有點苦又有很甜,吃了一口還想再吃一口。 等他慢吞吞地吃完又被自己這毫無自制力的樣子給嚇到,他什么時候因口腹之欲連基本的自制都丟得一干二凈? 江危碎碎念的同時還要跟突然乖巧的兒崽嘚啵:真乖,這會兒餓了知道不能搗亂了? 再搗亂咱倆午飯就只能啃小餅干了,曉得不? 黑崽: 兒崽,幫我拿下抽屜里的江危關小了火,扭頭看著早不知道跑哪的兒崽沒再繼續說。 聞著飯味兒躥出來的黑崽,吃完又跑了,江危不管它,慢吞吞地吃自己的。 收拾完廚房的戰場,江危癱在沙發上沒一會兒,桌上的黑匣子閃爍起來,他下意識拿起一看,有道聲音猝不及防地傳了出來。 對方似乎跟他很熟,全程只甩了一句:把光腦打開!。 江危:?! 這玩意兒還能傳聲? 還有光腦是什么? 吃的嗎? 江危怎么也沒想到,他找了一整天都沒找到所謂的光腦,難道這東西不是跟羊腦、豬腦一樣? 為什么廚房沒有! 到了晚飯點兒,江危顧不上管那個什么腦,隨便做了點兒吃的糊弄過肚子,黑崽吃得不是很多,但還憂愁那個腦的江爸爸并沒有在意它的飯量。 不信邪的江危又找了一遍,這次他擴大搜尋范圍,不信找不到這個東西。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轟隆隆的聲音透出密布的云層,詭異的烏云卷著黑霧翻騰著朝東面過來。 黑崽跳到窗前觀察著外面的景色,原本被江危苦惱的表情逗笑的那點笑意全數收起。 他回頭瞧著江危翻箱倒柜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從窗戶縫隙溜了出去。 滋滋桌上的黑匣子再次響起,江危拿起沒看清楚上面的字,聲音再次傳過來:我讓你開光腦的話,你當放屁是不是?! 對方暴躁的聲音砸過來,這回倒是沒直接掛了。 江危清了下嗓子問:請問光腦是什么?! 江危!!!對方更暴躁了,你就算想拖稿,也不能要用這種理由吧?! 江危拿著這個黑匣子坐在沙發上,打算跟對方坦白,但對方似乎怎么都不相信他的話,放了一通威脅消失。 好在江危從他嘴里聽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尤其是那個光腦,不是吃的,而是一種交換信息與互動的東西。 思維還停留在遠古時代的江危在二樓的書房找到了光腦,戴在頭上后感受一下幾千年后的世界。 江危坐在書房椅子,手里還抱著光腦,腦子還處于興奮中,這個世界真的太神奇了。 鐺客廳墻上的時鐘指向十點,發出的聲音與其說是提示更像是一種警告。 江危:!!! 他好像,很久都沒有看見兒崽了啊。 黑崽? 兒子?江危邊跑邊喊,附近的地皮都被他翻了三遍,還是感受不到兒崽的任何氣息。 江危藍色的眼睛泛起了淡紅,跑到半路那股痛意再次毫無征兆地從胸口綻放,痛意向蔓延四肢。 他雙腿一軟跪摔在地上,兩只手卻一點一點摳著地面往前挪。 等它回來,他一定跟它好好立立家規! 江危額頭流下的汗糊了雙眼,全身像被無數只蝎子啃咬著骨rou,連一口氣呼出去都好痛。 他還要打它屁股! 都是因為它,自己才這么這么疼的。 東區一處荒廢的神跡到處都是高聳入云的石柱,排列詭秘凌亂卻又好似內部有何順序。 皎潔的月光撒向這片無人區,地面雜草叢生,蟲蟻密布,四周除了石柱就是一些大小不等的石塊。 昏暗的月光下,無數的黑影快速往四周逃竄,這里本是它們盤踞多年的地盤,今晚有股磅礴之力突然出現,雖不知是什么大人物出來,但面對致命的威脅,它們能做的就是逃。 等那股力量驟然降臨,這片土地方圓一萬里之內再無黑影存在。 一道黑色的虛影從天而降,地面跟著大幅度顫抖,三尺塵土揚起。 黑崽捂著腦袋原地滾了一圈,一口利牙死死咬住。 噗,他體內翻騰洶涌的血,終究還是擋不住。 4. 第 4 章 蠢貨 深入骨髓的痛意持續了很久,待它退去,江危癱在地上像從海里剛撈出來,臉色發白,冷汗密布濕透了身上的衣物。 顧不上別的,江危趁著它還沒再來的空隙,爬起到外面的噴著水的建筑物旁,打坐閉眼,調動體內剩余的那點靈力。 江危是深海龍族一脈后人,若想依靠靈力尋人,得將靈力注入水中擴大傳播能力。 他的靈力越多,擴大的范圍就會越廣,但目前他只能將泛著藍色光芒的靈力附著在這池水里。 江危的意識跟著流動的池水,也見識到了外面更廣闊的世界。 意識飛快流動,突然屬于黑崽的氣息中斷,江危唰得一下睜眼,他意識切斷及時,再慢一點就會被巡邏的機器人發現異常。 家里停放的東西他不會使用,但那玩意兒可不等江危學會。 他找人心切顧不了旁的,變成巴掌大的原形調動剩下為數不多的靈力,在池水里做了個傳送陣。 等他到了氣息中斷的地方,夜色濃重他不太看清周圍環境,但這是發現這兒氣息混亂,不同尋常的鬼霧死氣濃重,摻雜著血腥與腐臭,越往里走味道越重。 這刺鼻味道混雜著無形的一股力量,不停地在吞噬著江危的力量,他不光一點靈力都使不出來,甚至都無法邁出步子往前走一步。 沒理由的突然心慌,黑崽來這地方做什么? 江危站在原地,使勁兒抬頭看著前面無數林立的石柱,石柱頂端尖銳無比,月色下泛著冷光,且這石柱最上面彎曲著,像裁切過的石拱門。 感受到自己力量逐漸在消失,江危不敢在此地停留,咬牙頂著無形的高壓往前走。 這地方奇怪的很,感受不到任何風的存在,他的衣服卻被風刃刮得破爛不堪,連蔽體都勉強。 他趔趄著強撐過無數根石柱后,一處一眼望不到邊兒的大淺坑出現,淺色的石頭鋪成裂縫與青苔結合的臺階。 江危在淺坑的中央感受到了黑崽的凌亂氣息,急切的心思抖著聲吐露出來:兒崽。 他盯著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的中央低喃,突然后面卷起一股凌厲勁風推著他往前,步子亂了,被猛地一拱直挺挺地往前撲地,啃了一口小石子。 江危趴在地上,抬頭果然看見黑崽躺在那大坑中央,小小的身形與濃重的夜色混為一體。 他眼都不敢眨,生怕下一秒就看不見它。 烏云慢吞吞地遮住夜空冷月,江危徹底連一絲光都瞧不見。 眨眼間,大坑中央卷起幾股磅礴之力,呼嘯著刮起碎石走沙,大地跟著顫動,轟隆隆的倒塌聲充斥耳畔。 以大坑為中心的地面全部都在下陷,那股力量忽高忽低,仿佛天空有無形的掌在努力壓制。 江危剛撐起一點,又被那妖風壓趴下去。 原本乖乖貼著他臉的頭發被風吹起,糊了一臉擾亂視線。 兒崽還在那兒躺著呢,他這個做爸爸的怎么能眼看著它不管? 江危曲起手指頭摳著地面石塊縫隙,如平地攀登般一步一步往前爬,還好他一直能感受到黑崽的氣息還在,還沒有被那股妖風卷跑。 他摳著手指破了皮,耗盡最后一絲力氣終于爬到了距離黑崽一臂的地方。 妖風漸漸退去,烏云散開,露出云后的冷月。 兒崽,爸爸來了江危趴在地上,喘著氣低聲說。 黑崽躺在中央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找不到的時候江危心慌害怕,找到了還是心疼害怕。 江危緩了片刻才有力氣伸出手,輕輕碰到黑崽一直在發抖的身體,平日涼涼的身體此刻卻燒得燙手。 褚暝還未完全壓制住體內四處亂竄的力量在被觸碰的一瞬向四周攻去,他睜眼殺意乍現。 褚暝目光觸及一雙急切著急的藍眸,懸崖勒馬想要收回散去的力量。 噗 撲 兩道不同的吐血聲同時發出。 江危雖意識到了危險,但他一絲力氣都沒有,只能硬生生挨了自家兒子攔腰全力一擊,身子擦著地面拖了十米遠才停下。 喉嚨涌出的血噴了一半,江危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褚暝緊急收回自己的力量,反噬到自己身上沒撐住也吐了口血。 他今晚出來見個小兔崽子,順道找個地兒挨過這老毛病。 許久沒活動的褚暝多陪那小兔崽子玩了會兒,一時沒壓住體內力量,暴露了行蹤讓這個蠢貨竟找到了這里。 褚暝瞪了眼遠處暈過去的江危,坐直身子右爪攤開,黑色的掌心突然迸發一道光芒,一顆散發著黑金色光芒的珠子懸空于他掌心之中,片刻后那黑金珠子便飛入他體內。 一道光芒閃過,黑崽原本小小的身軀瞬間被一成年男人代替,男人全身著黑色袍子,袍子上的咒文發出微弱的金色光芒,袍隨風動好似活物一般。 碩大的黑色兜帽遮住整張臉,只有幾縷銀發垂于胸前。 他全身藏于黑袍,露出半只赤腳懸與空中。 眨眼間,男人便出現在江危面前,藏匿于兜帽中的紅眸看著暈過去的俊美少年,一絲極快的心疼閃過。 蠢貨。他字正腔圓地吐出兩字,他只有在原形時不懂人言,只依本能做事,現他暫時恢復神形,自然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褚暝從寬大的黑袍中伸出銀白的手,蹲下放輕動作抱起江危,偏頭看了眼身后的大坑,原地瞬間消失。 呼隨后大坑上方的夜空趕來了許多飛船,無數穿著戰斗服的戰士有序的落地查詢。 隨后便有無數人朝領導報告:報告,沒有任何生物存在。 報告,混亂的磁場已恢復正常。 報告,這里無人經過,檢測不出任何氣息。 為首的男人蹙著眉,盯著那大坑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