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頁
她公然離席,眾人不由朝她看過來。 皇上緩聲喊,“錢愛卿。” 錢母都快走到官員的后面,離錢煥煥僅有幾步之遙,卻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皇上看向錢煥煥,“可是有事要說?” 她聲音落下,錢母陰沉威脅的目光一同望向錢煥煥,“若是現在就回去,我對你做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 錢煥煥卻是說,“母親,孫大的事情已經有結果了。” “皇上之所以還沒問罪,不過是在等個合適的時機。” 錢母微微一怔。 竟是被查出來了?! 為何會被查出來? 她看向錢煥煥,錢煥煥低聲道:“刺殺欽差是什么罪您又不是不知道,跟孫大有牽扯甚至能說您也參與了江南的圈地案,這罪名可大可小,全看您如何選擇。” “如今全府乃至全族的命,都在您的手里。您是要讓所有人跟您一起陪葬嗎?” “跟權勢比,整個家族都不重要?我跟燦燦還有父親,以及宮里的舅舅,也都無關輕重?” 錢母垂在身側的手微微顫動。 錢煥煥下定主意,“母親,認錯吧,求皇上剝奪世勇侯的封號,辭去戶部尚書一職,皇上定會看在已逝姥姥的份上,對錢家網開一面。” 錢家這棵樹太大了,大到已經伸向皇位之爭。 以皇上的性子,定不會容忍。 新皇登基前,錢家肯定有場大劫。 “你說什么?”錢母聽到這兒猛地抬頭看錢煥煥。 要是說剛才錢煥煥把她的過往排成戲公然唱出來,錢母只是生氣,而現在聽錢煥煥讓自己求皇上剝奪世勇侯的封號,卻是實打實的動怒了。 在她心底深處,權勢終究比一切都重要。 一時間,錢母把御醫說的不能生氣的叮囑全忘了,恨不得當場打死錢煥煥這個不孝女! 剝奪封號? 辭去職位? 她可真是養出個好女兒啊! “你到底是姓錢,還是姓時。”錢母身形晃動,指著錢煥煥的問,“我怎么會有你這種女兒!” 不幫著自家母親就算了,胳膊肘還往外拐,要幫別人害她。 錢煥煥深深地看著錢母,最后朝后退了半步,抬手行禮雙膝跪在地上。 她先跟錢母磕了三個頭。 錢母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她,明白她這是鐵了心的要把自己拉下去。 那自己還留著她干什么? 胸口血氣上來,就在錢母抬腳朝錢煥煥胸口踹過去的那一瞬間,頭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吐出一口血,身體失去平衡,朝后暈了過去。 現場瞬間慌亂了一瞬,侍衛將錢大人抬下去休息同時找御醫救治。 皇上沒過去探望,其余人更不敢多嘴。 尤其是錢煥煥全程跪在原地沒動過。 眾人將目光看向她。 錢煥煥說道:“皇上,剛才戲中故事便是錢家的過往。過多的話臣就不說了,只是承襲世勇侯的本不該是母親,現在請求皇上收回封號,是錢家不配。” 雖然眾臣已經猜到了,但現在聽錢煥煥親口承認,尤其是舍棄世勇侯的位置,還是比較驚訝。 皇上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并沒有立馬同意,而是緩聲說,“這事兒事關重大,你先起來,有什么事情等你母親醒來再說。” 錢母怕是難醒來了,御醫說她怒火攻心,就算醒來可能也要在床上躺一輩子。 錢母舊疾復發,加上錢煥煥今晚這一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錢家怕是要涼了。 沒有錢母支撐,錢煥煥又無心于權勢,錢家怎么跟時家去爭? 不過短短一個生辰宴的時間,朝堂局勢的風向隱隱有了變動。 錢家這場鬧劇結束,天色漸漸暗下來,宮侍將燈點上,宴席正式開始。 只是錢母跟錢煥煥的位置空下來。 宴會結束散席的時候,不少墻頭草大人明著暗著的開始討好時鞠跟時清,仿佛以后朝堂就是她時家的了。 云執看著朝自己跟時清圍過來的大臣,像是看蒼蠅一樣,頓時后悔沒把劍帶過來。 云執護在時清前面,大有一副“有事沖我來”的架勢! 時清眼尾抽動,伸手把他扯到自己身后,“傻子,被人碰到吃虧的是你。” 云執微微一頓,反手撓了撓發熱的耳廓,“我忘了。” 他忘了這些是文臣不是刺客,下意識的擋在她前面。 這些文臣借著點酒勁,就開始圍著時鞠跟時清說以后多關照的話了。 她們是人多不怕,時家怕啊。 這是求關照,還是巴不得她們死? 五皇女站在暗處冷眼旁觀這一幕,嘴角浮起淡淡笑意。 錢家倒了,時家還會遠嗎? 還沒等五皇女離開,就聽見不遠處時清揚聲道: “我數三聲,再不散開的我就開始記名字了,不是要時家多關照嗎?一天參你三本,這個關照你要不要?” “我不管你們是喝多了還是腦子進水了,還沒到你家那小池塘呢,就把腦袋伸出來?” 時清不是沒掃見五皇女的身影,于是她故意道: “我不管你們是站在明處的小魚,還是藏在暗處的王八,都給我把頭縮回去!” “少出來丟人現眼!” 五皇女膝蓋一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