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
尤其是云家進退得度,半點沒有因為嫁的是庶子就寒酸隨意,更覺得這熱鬧不鬧。 好像時清不娶沈公子,遺憾的人并不是時清。 這種感覺在云執出來后幾乎達到頂峰。 傳聞中病氣虛弱如枯草般萎靡的云小公子,一襲淡藍色圓領長袍站在門口臺階下,腰上甜白色腰帶掐出一截纖細勁瘦腰肢。 優越的身材比例被腰帶無限放大,襯的他腿長腰細,看起來像是比一般閨中男兒更顯俊秀高挑。 這般清新的打扮已經讓人眼前一亮,更別提對方筆挺的身姿更是將這藍天白云般的顏色撐出一種神清氣爽的開闊感,像是秋日晴朗高空般,干凈清爽。 很少有男子能把這種帶些郁氣的藍色穿出這種感覺。 他往那兒一站,盡管輕紗遮面,但依舊讓人不可忽略。 眾人只當藏在深閨中繡牡丹的云小公子郁郁寡歡,這才將牡丹繡的活靈活現寄托自己所有生機,萬萬沒想到拿針刺繡的竟是這般清雋干凈的少年郎。 沈家公子不少人有緣曾見過一面,那等絕絕的冷艷姿色跟清冷氣質讓人過目難忘,可云小公子面遮輕紗站在這里,竟不覺得輸他半分。 大家都說時清娶了個出身低的庶子,親眼看過后,又開始羨慕起時清的運氣。前有沈家公子,后有云小公子,兩人哪一個不是萬里挑一。 怎么就被時清趕上了呢? 直到時清從馬車里跳出來。 這位今科探花,穿著最張揚肆意的紅色冬袍,衣擺袖口的云紋是用金絲仔仔細細勾出來的。金紋繡在紅袍上,隨著走動在陽光下露出熠熠金光,平添了貴氣。 這般高調奪目的衣服,硬是被時清那昳麗明媚的容貌壓下去。 衣服顏色艷,時清容貌比衣服還艷,別提京中女人,就是男子,論相貌張揚者,沒一個敢說能在臉上比過時清的。 艷歸艷,但她身上卻沒有男子家的脂粉氣。 尤其是那雙似笑非笑的挑花眼隨意往四周掃過,像是帶著上位者的漫不經心跟不放在眼底,讓人不敢跟她對視。 怪不得外面都說時清變了個人,今天她的跟那天打馬游街時面無表情的她比起來,像是換了個性格。 光是氣質跟心境,就變了。 儒雅溫柔的狀元在她面前,素凈的像朵菊花,而她卻是牡丹。 時清站在馬車邊抬眼朝云執看,云小公子站在臺階下微微抬下巴隔著白色輕紗像是朝她這邊望過來。 兩人光是這么站著對視,眾人都目露驚艷。 配,太配了! 前兩日總說時清被沈家公子退婚,指不定怎么消極頹廢呢。 今日一見,她如同一顆被擦去浮塵的明珠,熠熠奪目到不可直視。 當真不知沈公子再見到今日的時清,心里會是什么感受,會不會后悔前幾日與她退婚。 第18章 時清一家三口下馬車的時候,云母就已經快走兩步上前寒暄行禮。 她屬于平民,見到時鞠是要行跪拜禮的。 時鞠伸手虛撫一把,“不為公事,無須多禮?!?/br> 跟圓臉的云主君比起來,云母臉型就顯得比較清瘦,從面部輪廓依稀能看出當年模樣絕對不差,只是歲月雕刻在臉上,遮住了年輕的瀟灑風流。 要是不風流,怎么會招惹到云執的父親?若是不好看,也生不出云執這等姿色的兒子。 眾人進府。 云主君長袖善舞,一路上都陪著李氏說話,同時還能兼顧著隨行而來的兩個冰人。 李氏口才沒他那么靈活,全程就按照時清說的,微笑點頭輕聲嗯。 云主君心里捏了把汗,對待他的態度越發仔細。 至于云母跟時鞠就是聊些風土民情,像是出來喝茶而不是談論親事。 到了主屋客廳門口,云主君笑著朝跟在后面的云執說,“院子里新開了不少花,云執你帶小時大人四處看看?” 他笑,“大人們談事情,你們孩子在不合適,出去玩吧,有下人陪同不礙事,咱家院子小,定然不會迷路?!?/br> 云主君這番話說的漂亮,將可能會傳出來的流言蜚語三言兩語揭過。 時鞠點頭,伸手朝還站在門外的李氏伸出手,扶他邁過門檻,跟時清說,“去吧。” 她們四人掀開厚布簾子進屋,下人小侍端著熱茶糕點隨后進入,只留云執跟時清兩個小主子站在外面。 云執沒有賞花這方面的經驗,也沒人提前告訴他應該怎么辦。 他隔著輕紗看時清,偏頭灑脫的抬下巴往前示意:走? 以前家里來客人,他爹從來不會讓他帶人賞花,都是說:“云執,把劍拿出來給你李伯伯耍一套。原來李兄帶兒子來了?那云執還等什么,帶人去院子里切磋切磋,交流感情點到為止?!?/br> 以前論劍,現在賞花。 云執早知道翻墻是這個結果,他寧愿天天坐在后廚殺雞。 為了防止像話本里那樣露宿荒野,云執雞毛拔的可干凈了,開膛破肚點火烤熟就能吃。 他一身行走江湖的本事,被云主君一句輕飄飄的賞花全部否決。就像是讓他用拿劍的手去捏針繡花,干瞪眼就是不會穿線,有股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他好想跟人打一架啊。 “你家院子里好多花,”時清走在前面,忽然扭頭問云執,“有沒有牡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