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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舊要占著皇帝的身份。”應少安模樣疏離,低垂著頭,且未行跪拜之禮。 可爾察也沒介意,應少安是孖離北國的祭司,身份只次于他阿爹。 “占著就占著,孖離北國的兵進不來,我們只能利用盛宣的兵。” “可盛宣的兵,只聽命于兵符。”而兵符沒有一塊在他們手里,皇城的侍衛營已經換成了他們的人,可護城衛雖然招納了新血,到底不是他們孖離北國的人,他們的一腔熱血,都只對盛宣,這對他們而言很難辦。 而應少安也不方便出面,他曾經本就是被月凜天通緝之人,不好公開露面。 “聽命兵符這種事,就不能打破么?”可爾察覺得盛宣的人真的迂腐,哪像他們孖離國,只看人,看什么兵符,哪有那么多彎彎繞繞,死板的規矩。 應少安但笑不語。 可爾察頭疼地揉了把臉,“他還有什么要求?” “沈牧亭。”應少安依舊微笑。 “沈牧亭?”可爾察腦子里立即出現了四個月前城樓上的驚鴻一瞥,纖弱的身體,強悍的力量,臉上染血也滿臉微笑,不管面對什么,他都好似微笑著。 可爾察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那不就跟你想要他的目的不謀而合了嗎?”可爾察摸著下巴,那雙深邃銳利的眸間閃過一絲什么,應少安看見了,卻依舊不動聲色。 那個人強大,淡然,平淡中隱含殘忍。 可爾察知道他不是一個軟柿子能隨意拿捏,可,他們現在能做的只能控制月凜天。 “極北邊疆那邊如何了?”可爾察忽然轉了話題。 “阿漭已經成功接手,只是想要孖離北國的兵穿過冰原很難。”冰原上危險至極,就算能在冰原生存的好手也難以穿越。 可爾察嘴角勾起一個邪肆的弧度,“那我們只要守住皇城,孖離國的兵渡過冰原也是遲早的事。” 應少安默不作聲,甚至沒有提醒可爾察時間可是不等人的。 ~ 極北邊疆。 “將軍,我們現在怎么辦?”一個帳篷里坐滿了人,方時鏡坐于主位之上,看著手下的這些將領。 這些都是他從接手人手里救下來的。 極北邊疆中有些小部落,因為冰原中難以生存,便會屢次舉兵侵擾邊境,這些人,在軍中,這些人都是已經“戰死”的人。 “軍中已經被新來的將領完全控制……”說話人后面的話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們不知道他們用了什么手段,使得軍中大多人對他們言聽計從。 而方時鏡又不能殺了將士。 方時鏡面色沉沉,掃了一眼周圍的將士,有的人身上的傷還沒好完全,“潛伏在軍中的人也無法靠近那位‘將軍’嗎?” “他身邊都是他自己的人,外人根本靠近不了。”而且他根本就不出軍帳,現在正直酷暑,若是孖離北國的人要舉兵而來,現在正是好時候。 “等不了了。”方時鏡扶在桌上的手捏緊了桌沿,“我們必須盡快。” 作者有話要說: 請幾天假呀,最遲周五回來。 第42章 順水推舟 又是半個月后, 身在歸燕城的月燭溟首次收到了方時鏡的密函,彼時,沈牧亭正坐在浴桶里, 趴在邊上看著寬衣只寬了一半的月燭溟, 慵懶地瞇著眼。 等月燭溟收了信, 沈牧亭才問,“可有進展?” “方時鏡準備夜襲。” 他們只有幾百人, 就算對軍中部署熟悉, 行動起來也非常困難。 “王爺之后要如何?”沈牧亭態度淡然, 月燭溟這幾個月除了軟磨硬泡要他跟他比試之外, 對他簡直寵溺入骨。 “京都傳來消息, 月凜天已經臥榻數月,且一直沒有早朝,”月燭溟踏入浴桶, 從后抱著沈牧亭,把頭埋在沈牧亭的脖頸里, “洪蓮進不得內朝,無法探知太多, 應少安也在秘密籌備著什么,但他的目的很清晰。” 感覺到月燭溟沉重地呼吸, 沈牧亭微微偏頭,“我么?” 他的嘴角依舊噙著笑, 態度平靜淡然得緊,卻讓月燭溟心里頭生出幾分空落來, 好似不論把懷里這個人抱得再緊,都好似沒有實感。 “阿亭,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月燭溟的唇抵著沈牧亭的頸項, 噴灑的氣息若有似無。 “不會。”就算流亡,月燭溟也盡力給他一份安逸,他也知道月燭溟是怕自己不再他身邊,所以纏著他練功比試,他在為所有的可能或者不可能做準備。 沈牧亭雖然覺得月燭溟此番行為實在多余,卻也沒有駁了他的好意,讓他看著,感受著,或許他才能真正放心。 沈牧亭知道月燭溟為何會生出這種虛無感,那是來自他的身體,也來自應少安身邊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擔心自己準備得不夠充分,還要顧忌整個盛宣的百姓免受殃及,能把傷害降到最小就更好了。 沈牧亭原本想過,自私地讓月燭溟只屬于他一個人,不再管這世界的紛亂,可應少安盯上了他,也察覺到了他身體的異常,他們就這樣躲起來也不是辦法,再怎么躲,他都不能躲出這個世界。 得到沈牧亭毫不猶豫的肯定回答,月燭溟忽然一口咬在了沈牧亭的脖子上,咬得沈牧亭悶哼了一聲。 他們已經半個月不曾親熱過了,這場籌謀不容有失,月燭溟方方面面都要親自部署,他想一口氣,直接將孖離北國的兵驅逐出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