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頁
換哨時間會有一刻空擋,加上宮中出事,防衛比起昨日稍松,幾人便趁著這個時間一舉出城。 伏琴等一眾護衛跟林緋鈺還有靜謐攀上了城樓,將上面的護城衛全部打昏,就在幾人下去準備開城門的時候,林緋鈺忽然感覺脖子一涼。 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他頸側。 靜謐早已飛身退了出去,周圍傳來緊密而雜亂的腳步聲。 無數士兵蜂擁而至,將沈牧亭等人包了個嚴嚴實實。 林淵見此目露蒼涼,這種可能他們不是沒想過,可就算想到,也得沖,繼續在京都逗留于他們不利,于何盛宣也不利,何況月凜天慣會揣摩人心。 他們已經休息了許多日,月凜天身為帝王叛國,這讓盛宣江山成為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笑話。 “皇叔。”來人語氣森寒陰鷙。 護城衛自動讓開了一條路,眾人能聽見輪椅滾動的聲響,那張原本屬于月燭溟的輪椅,而今正端端在月凜天身/下。 他周身都攏在巨大的斗笠里,讓人看不見他全身形容。可沈牧亭卻笑了,那絞藤的滋味并不好受,何況在月燭溟的身體里滋養了三年之久,又被沈牧亭的血喂養過。 沈牧亭看了一眼周圍將他們團團包圍的護城衛,護城衛首領站在月凜天身后,看向月燭溟的目光復雜難辨。 月燭溟將沈牧亭護在身后,看向人群中攏在斗笠中的月凜天,目光森寒。 不一會兒,城樓上的林緋鈺便被抓住吊在了城門上,在不遠處,就是方棣通的尸體。 “月凜天!”月燭溟直呼其名,護城衛統領豐敏學握緊了腰間佩刀,一臉難言地看向月燭溟,“王爺,收手吧!” 沈牧亭聞言挑了下眉,收手?他讓月燭溟收手? 他的視線掃向豐敏學,“豐統領,你讓戰王收手?” 豐敏學不說話了,只是抿緊了唇,火把的光亮下襯得他的臉異常鐵血,他曾屬戰王統管,后兵符調令落在方時鏡手里,現在方時鏡畏罪潛逃,他們是守衛皇城的兵,也聽命于兵符,現在整個宣臨城都被包圍得嚴嚴實實,戰王獨身無兵,除了收手,便只能是死亡。 戰王月燭溟,幾乎是所有將士心中的神明,他驍勇善戰,十五歲出征且無一敗,所有人都想成為像月燭溟這般的將士、統帥,可現在…… 為什么要造反呢?為什么要勾結外敵呢?明明只要他一聲令下,他們所有人都會聽令,為什么偏偏要造反。 豐敏學覺得自己心目中的神明已經墮入了凡塵,他不再高高在上,而成了盛宣的罪人。 聯合jian佞勾結外敵,他們的戰王爺,究竟把盛宣置于何地? 豐敏學拔出了腰間佩刀。 這是他曾經崇拜的神明,卻做出了這等統建叛國之事,豐敏學覺得恥辱。 豐敏學并沒有回答沈牧亭,而是目光痛苦地看向月燭溟。 月凜天開口了,“皇叔,不管你做過什么,你都是朕的皇叔,只要你收手回頭,朕可以饒你不死。” 沈牧亭被月凜天這話氣笑了,“皇上,你饒王爺不死,究竟是誰饒誰啊?” “通jian叛國,罪無可赦。”豐敏學艱難開口,不過八個字,卻像是抽掉了他的靈魂般讓他痛苦。 江瑾聞言卻笑了,笑得張狂,“月凜天啊月凜天,你這玩弄人心的手段可真是讓人驚嘆啊!” 明明是自己做的,轉手卻潑了月燭溟一身的臟水,他究竟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月燭溟叛國通jian呢? 孖離北國又究竟許給了他什么好處,竟能讓他身為帝王做出這等罪無可赦之事。 周圍的人全都在緩緩朝沈牧亭等人靠近,沈牧亭看了一眼城樓上被綁著的林緋鈺。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被五花大綁著跪立于城樓,沈蚩奄奄一息,身上的傷不止沒有分毫好轉,現今更是沒了人樣,渾身都臟污難堪得很。 沈蚩一身凜然,嘶啞著嗓子吼道:“王爺,是您讓老臣逼宮,是您讓老臣將應少安放在皇上身邊,是……” 沈蚩在城樓上嚎得撕心裂肺,字字句句除了什么都是月燭溟讓他做的之外,也在表自己對戰王何其忠心,包括方棣通之死,都變成了月燭溟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玩/弄。 “老臣現今終于看清了,拎清了,是老臣錯了……”說完,沈蚩忽然站了起來,幾把大刀立即橫在他頸項,“老臣愧對先皇,愧對盛宣,唯有以死明志……” 說完他竟準備從十幾米高的城樓一躍而下。 也是他身后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反綁著他雙手的繩子,巨大的折斷聲“咔嚓”傳來,清脆得很,沈蚩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 沈蚩字字句句都在說月燭溟叛國,包括將沈牧亭嫁與戰王,也只是兩人勾結的一道證據。 豐敏學后槽牙咬了又咬,“王爺,你還有什么話說。” 靜謐已經被這種翻轉弄蒙了,他在轉頭一看便明白了,圍著他們的除了護城衛之外,還有彎月刀的人。 靜謐對月凜天不熟,只聽林淵說過一點,可能是皇家丑聞,林淵說得并不多,但看現在,不熟悉朝廷只熟悉江湖的他,也明白了三分。 月燭溟一幫人覺得異常諷刺,晏十風也被月凜天顛倒是非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握緊了拳頭,渾身都被氣得輕輕顫抖。 “王爺,怎么辦?”伏琴氣得想直接殺了月凜天,可是圍住他們的人足有上千,他們會武的不過五人,面對這樣的圍剿大軍,除了血戰一場與投降,根本就沒有別的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