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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也沒催,月凜天死了,與他幾乎沒什么關(guān)系,卻跟月燭溟關(guān)系卻非凡。 沈牧亭不經(jīng)想:月燭溟為何不愿當(dāng)皇帝?皇帝就代表著權(quán)力,身份地位都是萬人之上,他若當(dāng)了皇帝,何至于處處受制于人。 這是沈牧亭想了很久都不曾想明白的事。 待到宮門被撞開時,伏琴跟仇軒還有他們身后的人盡皆滿身是血地沖了過來,月燭溟頭也不回的策馬沖了進去。 宮內(nèi)更慘,遍地都是宮女太監(jiān)還有侍衛(wèi)營的人的尸體,偶有一兩個還有氣兒,告訴了仇軒那些人往哪邊走了便咽了氣。 月燭溟原先想,這若是月凜天的計謀,遠不到將這些宮女太監(jiān)都置于死地的地步。 沈牧亭像是看出了月燭溟的想法,頗為嘲諷地道:“王爺,不是誰都能像你一樣,披著暴戾的皮,卻做著仁慈之事。”有的人是完全相反的。 人性是可以選擇的,有的人為了目的會不擇手段,有的人卻會為了目的,選擇迂回。 這種迂回有好也有壞。 沈牧亭看得心里陣陣犯惡心,他還是討厭血,聞見這樣濃烈的血腥氣更是讓人作嘔。 月燭溟聞言只是抿緊了唇,他帶來人的分為了三隊人馬,林淵跟林緋鈺帶了一隊,晏十風(fēng)跟伏琴帶了一隊,仇軒跟著沈牧亭跟月燭溟。 留了一個人在原地等待方時鏡。 皇宮內(nèi)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死人,除了太監(jiān)宮女還有侍衛(wèi)營的人的尸體,竟分毫不見沈蚩的人。 直到皇帝的寢宮上泉殿忽然升起耀眼的火光。 月燭溟全程面色沉凝,策馬奔過。 到得上泉殿,就見月凜天后宮的妃子被綁了一地,面朝宮門的方向跪著,方時鏡已經(jīng)滿身浴血地沖了進來,一見月燭溟,他們便齊齊轉(zhuǎn)過頭來。 方時鏡帶來的護城衛(wèi)死傷慘重,就連方時鏡都受了傷。 “王爺!”方時鏡手臂上的血滴滴滾落在地,還沒等他走進月燭溟,緊閉的殿門打開了。 第34章 亂臣賊子 月凜天看起來受了頗多苦, 臉上是傷,頭發(fā)也散了,此時被反綁著雙手, 只著一身明黃褻衣, 看見月燭溟, 他方才還憤恨死氣的眼立即放光,喊了一聲:“皇叔!” 可他在看到沈牧亭時, 那雙眼中的憤恨復(fù)又而燃, 他道:“皇叔, 殺了這個亂臣賊子, 殺了他。” 這時, 從月凜天背后移出一個身材纖細的女子,她依舊蒙著面,方才她的身形被月凜天完全遮擋, 竟沒人看到。 “沈慕華?” “沈蚩呢?”月燭溟沒有再看月凜天,視線直直地看向他身后的沈慕華。 沈慕華將抵在月凜天后背的匕首緩緩上挪至月凜天的脖頸, 立即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王爺,我勸你還是交出兵權(quán)的好, 否則這盛宣的江山可就要易主了。”她的聲音清淺,露在面巾之外的那雙眼睛帶著笑。 “易主?”沈牧亭眨巴了一下眼睛, “二姐來當(dāng)這盛宣的皇帝么?” 沈慕華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她身后的火越來越大,挾持著月凜天緩步踏出了殿門, 此刻,沈慕華那笑,襯著那一地尸體, 宛若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修羅。 沈慕華看著沈牧亭,像是要把他看出一個窟窿來,道:“三弟,不論怎么說,我們都是沈家的孩子,你就不為沈家著想分毫么?” “與我何干?”沈牧亭動了動耳朵,聽到了無數(shù)腳步聲,卻見是穿著侍衛(wèi)營服飾的人,將他們團團包圍,不止如此,林緋鈺跟林淵竟然也被他們抓了。 此時被他們脅迫雙膝跪地,脖子上齊齊架著明晃晃的刀。 見此,不止沈牧亭明白了,就連月燭溟也明白了。 月凜天跟沈蚩勾結(jié)為真,只是沈蚩忽然反了水,月凜天可能也沒料到,他們之前的協(xié)議不過是一場君臣的爾虞我詐,他信錯了人。 侍衛(wèi)營的人被換了,只是侍衛(wèi)營統(tǒng)共幾千人,如果是被換了,那原本侍衛(wèi)營的人的尸體又去了哪兒? 腳步聲還不曾停歇,只見諸多大臣被挾持,有的像是被從家里挾持來的,身上還穿著單薄的褻衣,也不知是怕的還是冷的,此時正在瑟瑟發(fā)抖。 “沈蚩呢?”月燭溟再次問了一句,沈慕華朝他們努了努頭,示意后面。 眾人回首,沈蚩確實在后面,只不過,在他身邊還跟著一個人——應(yīng)少安。 在應(yīng)少安出現(xiàn)的那一剎那,眾人就算再不明白也明白了。 應(yīng)少安是皇帝身邊的人,在宮中權(quán)力頗大,皇上很信任他,卻沒想到,他竟然是沈蚩的人,而且動手還這么快。 應(yīng)少安依舊是一副溫潤樣,他的視線直直地看向了坐在月燭溟身前的沈牧亭,那一刻,沈牧亭在應(yīng)少安身上聞見了一種不祥的氣息。 那是他熟悉的,也是他厭惡的。 “是你!”沈牧亭出聲了,他朝月燭溟解釋道:“他身上有蟲子的氣息。” 蟲子是什么味道月燭溟知道,可是這么遠又有血腥味,他聞不出來。 “沈三公子,久聞大名。”他朝沈牧亭作了一揖,看起來彬彬有禮極了。 “應(yīng)少安——”月凜天咬牙切齒地喊了一句,他那么信任他,卻沒想到竟會在陰溝里翻了船,他以為他是真心為自己著想,為他出謀劃策,為他分析大局。 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他以為他是真的為自己著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