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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安正在享受自己和同伴早餐的寧靜時光,食堂的一角混亂了起來。 有人驚慌地大叫什么,有人在往外跑,混亂很快蔓延到了整片空間。韋安聽到“七病區出事了”“一個病人”“鐵絲”“跟地獄一樣”之類的話。 他站起身,朝人群涌動的方向走過去。 李應全出事了。 韋安和歸陵負責的這個區域,叫做“樂園棟”。 本來電影里沒這叫法,是這個建筑自己起的名字。 韋安和歸陵跟著人群來到李應全所在的病區,隔著老遠就聞到了血腥味。 確切地說,那是一種金屬銹蝕的澀味,仿佛久無人至、滿是干枯荊棘的荒林。 他們到達時龐大的鐵絲群已經停止生長,從花園邊緣看過去是一片灰蒙蒙黯淡的區域,但并不會消散,趴伏在明亮的院區內,把周圍都染上了無望和衰敗的氣息。 它乍看上去并不像生物,倒像大型戰爭廢棄品的堆放區,侵占了人們平靜工作和生活的場所,太大了,形成一個世界一般。 鐵絲也長進了地面和墻里,就像有時血和污物會滲進墻體,再也擦洗不干凈的樣子。 但細看上去,其凌亂之中的確有類似生命的形態,仿如血管,曾經鮮活過,形成廢棄和死亡生物組織的樣子。 “叢林”更深處,無數擠壓成小塊的尸體像一個個鐵銹網絡植物的果實,有些還沒死,發出不似人聲的呻吟。 鐵絲深深勒進肢體,充滿了惡意,仿佛它恨意無處發泄,無差別地想毀掉一切。 一群職員圍著看,討論出了什么事。 院區派了醫療人員,樣子很專業,但看上去不像能救活誰的樣子。 聽周圍人的議論,是一位病人突然發瘋了,他“對黑暗很敏感”,因為本身就是容易造成麻煩的體質,性格也不好,所以就是幾個護工對他態度差點,他就崩潰了,以這種恐怖的方式攻擊了大家,殺了很多人。 目前已經有工程部門的人來處理了,明天早上就能把院區恢復正常。 后面有同事在閑聊,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說道:“護工不是‘態度對他差一點’吧,我有一次看到一個人揪著他頭發往墻上撞,我說那家伙兩句,他還一臉不爽!倒是受害者跟我說他沒事,說我新來的醫生小心點,不要得罪人——” 韋安轉頭看了一眼,他昨天還碰到過這個人,打過招呼。 大家管她叫艾麗,肯定是電影里哪個主要角色,長得很漂亮,言語間透著格格不入的同情心。在這種故事里,結果多半不會太好。 “他可以投訴嘛。”一個頗有精英氣質的中層管理人員說。 “你倒說說投訴有哪次成功了,療養院根本不管吧。”年輕女人說。 “就算投訴有點難,李應全本來精神問題就很嚴重,”對方說,“這種人碰到任何問題都有可能發瘋,不是容易被極端情緒控制怎么會來這里?” “就是,”另一個同事說,“樂園棟也沒那么差吧,也就是電視一直沒法看。” “聽說那幾個護工是把他帶到私人值班室……咳,談話時出的事。” “反正這種人隔開對大家都好。” “他接著會怎么樣?”韋安說。 “搞成這樣肯定是由‘里院’接手了,他們會直接切掉他的病灶部分,”精英男說,“這樣是最合適的。” 他又說了幾句,這人殺了這么多人,某些人不要濫用同情心之類的話,有些悲慘的人就算死了,也老老實實,從不會傷害別人。 聽上去這里有護工在虐待李應全,當你是一個體系中的弱者,傷害你而不會有任何代價時,這種事很容易發生。 雖然李應全擺出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他可以平淡接受死亡的樣子,但韋安確定他這種人崩潰是早晚的事。 韋安和同事聊了一會兒,這些人平時說起話很正常,不過說起“切割”“這樣比較省心”之類的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歸陵站在他身后,看著這片鐵絲地獄,又掃過陰沉的天色,臉色冷峻,不知道在想什么。 韋安正準備再多打聽一下里院的情況——他挺擅長和人愉快聊天的,在某些時刻,他幾乎覺得自己可以永遠留在這里上班不會被發現——歸陵突然朝前方走過去。 韋安怔了一下,周圍幾個人也迷惑的轉頭看,歸陵徑自走向大片尖銳鐵絲的叢林,“火焰”一樣的東西在他前方猛地騰空而起,鐵絲燃燒起來。 到了現在韋安也很難形容那人動手時的樣子,好像一個特別終極和奇幻的夢,根本不屬于這個世界。 那火焰般的力量在療養院的天空下升騰,如同無數的幽靈復蘇,一些緩慢地直直立起,伸向天空。 這里本來鬧得像菜市場,但此時所有的交談都停住了,韋安也震驚地看著這場面,歸陵停也沒停地往前走去。 “火焰”極其猛烈,雖然這肯定不是火,很難確定是什么。 它消融一切,完全不會留下灰塵,空氣中連氣味都沒有,最接近物質的方向隱隱有雜質,接著它向上升騰,化為空無,沒有人的形狀。 療養院的同事們看著這場面,有人臉上只有一片超過認知的空白,也有人喃喃自語,說著聽不懂的話,韋安在其中聽到了也許是療養院的語言。那是一種不祥的竊竊私語,在平常同事的言語間隱秘呈現兇險的影子,他們說著,“這不可能”“這是黑暗中最深的力量”“他們已經消亡了!”“離他遠點”之類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