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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座首男孩的聲音在嘈雜中響起,“金將軍已負于玉面仙,請各位客人愿賭服輸,交出籌碼。” 籌碼。沈蘊記得銀煥曾說過三樓賭的是珍貴之物。他環視四周,正要看看所謂的珍貴之物是何物,而接下來的一幕便叫所有人目瞪口呆。 “啊啊啊——!” 對面忽然一人慘叫一聲,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臉,當他再拿開時,那人的面皮竟然不翼而飛,露出血淋淋的肌理!在他旁邊另一位押金將軍的年輕賭徒也跟著一聲慘叫,他顫抖舉起雙手,原本豐腴的手掌迅速干癟下去,不過頃刻間已老如七八十的朽叟! “怎么回事……” 沈蘊震驚地看著這詭異的一切,不知為何,面前所有的畫面都泛著一陣陣異樣的紅光。紅光一閃,再一閃,轉瞬漆黑。 他看不見了。 -------------------- orz本來以為昨天能寫完結果還是……對不起!!應該還有兩三章的樣子六博樓就結束了 第48章 鬼骰子(一) 眼前驟然覆蓋的黑暗令他僵在了原地,周遭一切聲音都像是隔了一層濃霧,路彌遠喊了他好幾聲他沒聽見,直到骨骼傳來不堪碾壓的鈍痛,他才注意到有人死死攥著他的手。 “師叔。”路彌遠用力地扣緊他的指縫,“我在。” “我……我的眼睛,”沈蘊嗓音干澀,“它怎么了?” 對方默然良久,才輕聲道,“它不見了。” 不見了?眼睛不見了?! 沈蘊腦子嗡地悶響一聲,他抬手就去摸自己的眼眶,在碰觸到的剎那,兩眶處軟軟凹陷的觸感令他頭皮一炸,幾乎要脫口驚叫出來。 “師叔!”路彌遠見狀連忙拉了他一把,“這都是幻術!” “對、對……都是幻術。”沈蘊急促喘息著,一遍遍地重復,“幻術,似幻似真,最后終究會是假的……” 盡管平時如何自信妄為,他到底還是個少年,哪怕他不斷在心里提醒自己這不過是幻術,只要能破術,他的眼睛會好好地回到自己的臉上,但五感失卻的驚懼還是讓他背后涔涔浮起一層冷汗。何況他這雙異于旁人的碧瞳是他最自豪的五官,也是最珍貴的…… ——三樓賭的,是各位的珍貴之物。 ——看不出客人有何所求,但客人身上有許多珍貴之物,很好。 沈蘊腦中陡地閃過之前在二樓聽見的話,剎那間細枝末節層層緊扣,他悚然驚道,“彌遠……剛剛斗促織時我隨口說了一句金將軍要贏,這也算下注,是不是?” 路彌遠又沉默了一下,才嗯了一聲,“……應是如此。” “所以我的眼睛是輸出去了?輸給誰了?” 路彌遠搖頭,他忽然想起這個動作對方看不到,于是又道:“我也不知道。” “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方才過于失態,讓沈蘊冷靜后愈發強迫著自己口吻如常,他甚至勉強笑了笑,“你呢,我記得你押了玉面仙是吧,有沒有贏到什么?” 少年的聲音似乎有點為難,“我贏到的東西師叔不會想知道的。” 沈蘊想起自己失明前看見那張血淋淋的人臉,嘶了一聲,“其他人呢?” “其他人……景前輩一直在發呆,銀前輩暈過去了,”路彌遠說著微微側過臉,正好和一旁燕也歸的視線對上,“……以及燕前輩無恙,看樣子也贏了。” 還好不止彌遠贏了,沈蘊立刻喊道:“燕仙師!” 從沈蘊左前方傳來燕也歸的聲音:“我聽得見,沈同修無需這么大聲。” “不好意思,眼睛看不見后下意識聲音就變大了。你們剛剛也下注了?” 燕也歸道:“天命要我下注,我當然順其自然。至于景同修和銀同修,方才太吵鬧,我并未注意他倆的言語。” “那你幫我看看他倆損失什么了。” 燕也歸依言過去,先將倒地的銀煥翻看一番,道:“他的舌頭不見了。” 然后他又走到了一臉放空的景頡面前,青年思索片刻后問道,“《南原溯咒》第一百四十九頁第七行寫的是什么?” 景頡慢慢低頭看他,一臉茫然:“不知道。” “阿景的記憶沒了。”燕也歸道。 銀煥半道半商,一條三寸不爛之舌稱得上是如今一無所有的他身上最出色的東西;而景頡身為太淵弟子,他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也是令他脫穎于常人的異稟。 看來他們倆也和自己一樣,無意中押上了自己“身上”的寶貴之物。 “我看附近這些人的賭注都付訖了,估計莊家很快就要開始下一局。”燕也歸低聲道,“現在有兩種辦法,一種是挨到天亮,等賭場歇業后我們肯定能出去,但這樣一來,你和他們失去的東西都有可能再也拿不回來。至于另一種方法……” “是什么?” 燕也歸道:“我和路同修繼續去賭,只要其中一人能贏至最后,就必能前往四樓見到莊家。到時候只要殺了他,一切幻術立解。” 燕也歸說得輕描淡寫,但這一種方法何其兇險,沈蘊不信對方不知道。他感覺原本只覺得布下這場幻術的莊家吊詭,如今看來此人甚至比吊詭更加的——傲慢。 苓通,財爻,情天,顯尊,人極。 莊家并沒有剝奪任何一個人的性命,卻拿走了每個人最迫切的欲望與尊嚴。他以世人所求為餌,吸引一批又一批的賭徒前來,而他自己則日復一日地穩坐高臺,靜看盅盂之內,百蟲汲汲相斗,唯有一只能殺出血路,逃出生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