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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蘭令偏頭看他,慢慢道:“如果沒有發(fā)生那些事情,也許現(xiàn)在的我,真的繼承了父親的心血,成為了重山門的掌門,我重山門,將是江湖上的名門正派之一,做盡善事好事,鋤強扶弱、襄助四野。” 說到這里,白玉簫輕輕敲在掌心,薛蘭令眼底盈出兩分笑意。 ——“我會和酒鬼一起談天說地,在十八歲時飲酒,不醉不歸。我會和明姨一起逛盡中原的胭脂鋪子,為娘親買下所有她鐘愛的胭脂首飾。我會在父親的教導下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人,沒有不擇手段,不懂何謂失去。一切都將過得十分美好。” 薛蘭令的話語很輕。 他似乎沒有痛苦,也沒有傷心,他真的滿懷希望在幻想他從未失去。 可他每說一個字,段翊霜的心里就苦澀一分。 直到最后,薛蘭令轉了話鋒,卻道:“不過……” “不過什么?” 他與段翊霜四目相對,唇邊掛笑,又忽而別過頭去,看天穹幽深,低低道:“如果在這一切未曾發(fā)生的現(xiàn)在遇見你——” 段翊霜微微瞪大眼睛,緊張地握緊指尖。 “我也許還是會喜歡你。” 他這樣說話,“似乎不管我是在什么時候,是怎樣的十九歲,只要我遇見了你,都會覺得你很有趣。” 段翊霜已說不清是種什么心情。 段翊霜啞聲道:“我從不知道你會說這么多好聽的話。” 薛蘭令道:“因為以前我認為沒有必要。” 段翊霜定定望著他的側臉,看著柔順的頭發(fā)將那張昳麗的容顏半遮半掩著,像隔了層水墨。 段翊霜又道:“八大門派究竟做了什么?” 薛蘭令道:“這件事情,其實與莊玨很像。” 段翊霜問:“像?” 薛蘭令輕輕頷首,慢條斯理道:“江湖上傳言我重山門中藏有不識卷這等絕世秘籍,只因為父親曾在中原地宮附近出現(xiàn)過。誰也不曾進過地宮,更何況父親曾經(jīng)也的確受過秦袖里一位傳人的點撥。” “所以,他們趁我散功之日,闖入重山門,用殘酷的刑罰逼問重山門上下秘籍的下落,可我們又有誰知道這卷秘籍的下落呢……”薛蘭令的神情有些淡了,他低聲道,“最終……也不過是他們一無所獲,而我重山門七百余人,無一活口。酒鬼為了救我,挨了四刀三劍,被洪念巧一掌震碎心脈。” 薛蘭令道:“我當時什么也做不成,娘親要我忍耐,她堵在門口,活生生受了黎明達六劍,每一劍刺破皮rou的聲音都那么響。還是洪念巧一掌震碎了她的心脈,洪玉泉怕她沒死,在所有人走后,又捅了她一刀。” 他歪著頭,目光也不知在看哪里。 他道:“她至始至終都沒有叫出聲音,也許是擔心我會害怕。可我不害怕,我當時只恨自己還在散功,我只想沖出去,可我又做不到。從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我也許真的是很無情的,我已做好了復仇的準備,即使我最該報復的人,其實是我自己。” 段翊霜遲遲沒有說話。 面對那段過往,他無力寬慰,也無法勸解,只能試著用自己的方式排解這份苦痛。 于是段翊霜說:“想和我打一場嗎?” 薛蘭令側首看他。 然后有人動了。 也不知道是誰先出了劍,誰先卸下一枝樹枝,以此為刃。 他們交錯出手,劍鋒劃過夜色,樹枝映了月輝。 從樹頂落至樹下,有夜色隨身,又有花香怡人,劍光掃至之處,皆是清輝相映,白衣染霜。 薛蘭令這般看著,竟恍惚分不清是劍光更絕,還是枝影搖曳時的落英更美。 他們一并過了七十六招。 或拍在水岸上,激起兩重水浪,或落在青石上,刻下一道深痕,有高有低,如有玉石相擊,或輕或重,又隱有錚鳴啞音。 這最后一劍,被段翊霜停在了廊柱之前。 他再近一步,樹枝會抵進他的咽喉。 若這當真是把鋒利的好劍,也許他此時此刻,已經(jīng)被劃破了衣衫,沾出數(shù)道血痕。 而他雙眼依舊明亮璀璨,與從前種種寡淡隨性相反。 段翊霜道:“你以后要教我練劍。” 薛蘭令深深看他,笑道:“好。” 段翊霜又道:“我一直什么都沒有,所以你現(xiàn)在就是我的全部。” 薛蘭令往前行了半步。 樹枝擦著段翊霜的頸肩而過,瞬息碎成粉末。 他被薛蘭令抵在廊柱上,瓦檐遮住月光,卻將那顆隱于黑暗的淚痣襯得艷麗斐然。 薛蘭令吻在他的唇側。 他聽薛蘭令說:“我會帶你回雪山,我會永遠是你的全部。” 作者有話說: 他真的好愛他。 第九十七章 三秋樓。 這是個會讓他們想起很多事情的地方。 這不是個好地方。 因為它從前屬于重山門,屬于薛家,屬于一個掩藏了所有秘密的地方。 它本是廢墟。 如今站在這廢墟筑成的三秋樓前,人與人之間的想法,就像密密麻麻織在一起的網(wǎng)。 縱橫交錯至最后。 也只在乎兩個問題,也只需求一個答案。 ——不識卷,是否就在這里?揚言搶走了不識卷的人,是否真的會在此時現(xiàn)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