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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瞪大雙眼,喉間“嗬嗬”兩聲,吼道:“你、你知道什么!我沒有!是他、是他!我沒有!我沒錯!” 薛蘭令淡笑道:“我的確什么也不知道,但我卻知道一件事——無論是如來佛祖還是三清祖師,他們都不會庇佑你這樣的人。” 心底的恐懼被猛然砸中,那人緊緊咬著牙關,發了狠,抬手就要來推搡。 他的動作很慢,薛蘭令可以輕易避開。 可段翊霜卻極快地伸手來擋。 他很慢,他卻停不下來,他的指尖就這般要觸碰到段翊霜的手腕。 薛蘭令便動了。 薛蘭令拽住段翊霜的手腕,將人扯在身后,順著那人逼近的腳步退出了房屋。 然后隔著小小的一塊門檻對視。 誰也不再近一步。 那人在屋中死死盯著薛蘭令許久。 他低聲咒罵一句,重重關上了門。 長街上依舊冷清、死寂。 陽光不減半分熱度,guntang又灼人。 薛蘭令遲遲沒有動。 他依舊站在木門前,段翊霜被他擋在身后,只能看見他肩上金線鑲出的花紋,以及那高束著又筆直垂落的馬尾長發。 這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在這時候凝滯了。 段翊霜忽而有些心虛。 他遲鈍卻也不遲鈍。 他感覺薛蘭令的心情不好。 直到薛蘭令轉過身來,他便真切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心都要停跳。 薛蘭令死死抓著他的手腕,力道極大,紅痕被壓在掌心里,只隱隱在縫隙間現出一點痕跡。 薛蘭令問他:“你覺得我需要你幫我攔下他嗎?” 他知道他不需要。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幫他。 段翊霜睫羽微微顫抖,他放輕聲音回答:“他也傷不到我。” 薛蘭令說:“我不需要你幫我。” 段翊霜說:“我知道。” 薛蘭令道:“在我沒有讓你幫我的時候,你最好什么也別做。” 段翊霜說:“我知道。” 薛蘭令眉心微微蹙起,又問:“你在想什么?” 段翊霜抬起眼簾看他。 那雙眼睛里總盛霜雪,清清冷冷像在漠視塵寰。 但段翊霜的眼睛里一旦映入他的身影,霜雪就會融化為癡迷。 段翊霜問他:“你為什么生氣?” 薛蘭令道:“誰又說我在生氣?” 段翊霜便換了種說法:“你看起來心情不好。” 薛蘭令道:“我很少有心情好的時候。” 第五十一章 夜里起了一陣大風。 雨也落得極大。 他在屋中劇烈的咳嗽著,好像心肝脾肺都要從喉嚨里被嘔出。 他在角落里抬頭去望。 慈眉善目的如來佛祖正笑著看他,供桌上堆滿了香灰。 他想自己已經是很虔誠的人了。 他每天都這么虔誠叩拜,許愿,貢品也被他安置得很好。 但他忽然又想。 不對。 他不虔誠了,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出門。 他怕走出去就遇到那個兇手。 也怕走出去就見到那把長刀。 更害怕那一回又一回的噩夢。 他想到這里,竟立即爬了起來,手腳并用地爬。 他爬到了供桌下,慌忙抬頭、伸手,將碗碟中的貢品取了下來。 低頭看,借著微弱的燭光,這些rou與水果都是黑色。 他輕輕一嗅,就傳來腐爛的味道。 他幾欲作嘔。 于是他又非常劇烈地咳嗽,要把五臟六腑都往外咳出。 這不對、這不對。 他已經如此虔誠,每時每刻都在許諾,他供奉神佛,不曾有一絲一毫怠慢與褻瀆。 可是為什么噩夢從未遠走? 為什么那兩張臉總出現在他的夢里?閉上眼時就會伸手來扼住他的脖子? 他瞪大了眼睛望著。 如來佛祖垂眼與他對望,身后的三清祖師像飄然出塵。 他眼睛里滿是血絲。 他看著,他望著,他的心在劇烈跳動。 如果一個人到了這個地步還沒有發瘋,那只證明他早就瘋了。 他瘋了嗎。 他想自己是沒有的,他還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做過什么事 ,知道自己擁有什么。 擁有。 他又想到這兩個字,便掙扎著站起,挪動著自己的腳步,慢、很慢、非常慢地走到一口箱子前。 他將箱子打開,取出了一支漂亮的,碧綠色的簪子。 簪子上面雕刻著四足麋鹿。 這就是他的玉麒麟! 四只腳的,碧綠色的麒麟。 這當然是玉麒麟了,他得到它費了好多的力氣,那夜闖入莊府的人太多太多,和他爭搶玉麒麟的鄰居更是力大無比,若非他及時撿起磚頭,往那人手上狠狠一砸,教那人斷了骨頭,疼得躬身打滾,他也得不到這個玉麒麟。 他覺得自己是很走運的人了。 他找到了真的玉麒麟,也得到了玉麒麟,他會有無數財富。 他愛憐地親吻著手里的玉麒麟。 他吻它。 比拜佛拜神還要虔誠,比跪在地上叩頭時還要專注。 他吻它,熱烈,真切,深信不疑,篤定不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