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陛下 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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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問君說完卻扭回頭,繼續看自己的書了。 - 靜霞山的晚霞真的很漂亮。 那天在山頂,他們坐在反射柔光的青草地上,沈棉在草地上打滾,陸問君身下墊著沈灃的外套。 沈棉很開心,興致勃勃地說:“明年我還要和哥哥跟陸jiejie來這里。” 陸問君笑笑,沒說話,目視前方彩霞。 沈灃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陸問君。” 她轉頭。 “明年你會來嗎?”沈灃問她。 霞光朝山背后躲藏,從燦亮到橙紅色。 陸問君說:“你邀請,我會來。” 爬完靜霞山的第二周,陸問君離開。 要走的那天,沈棉因為不舍哭了,兩眼含淚抱著她手:“陸jiejie,你不走不行嗎?” 其實陸問君并不能夠理解,認識不過一個多月,她對自己的感情何以如此之深。 但她那時還沒修煉得如后來冷心冷肺,被人依戀,也會有一絲心軟。 “可能不行。” 沈棉嗚嗚嗚:“為什么?” 沈爸爸過來拉她:“你陸jiejie來是來這里工作的,現在工作結束了,就該回家了。” 母親去世的時候沈棉還小,從小缺少母愛,身邊忽然有了一個女性長輩,又送她很多好吃的零食,沈棉一時難以接受失去她。 “你把我家當你家吧,你回這里。” 沈爸爸被她逗樂:“你陸jiejie有自己的家。” 沈棉想了想,仰起頭,用噙滿眼淚的雙眼望著她:“那你和我哥哥結婚吧,這樣我家就是你家了。” 陸問君:“……” “別亂說話。”沈爸爸制止。 陸問君回頭去看沈灃,他站在檐下,轉開眼,一瞬又轉回,說:“我送你。” - 是在陸問君離開幾個月以后,某一個安靜的晚上,沈灃查看課本,無意間發現扉頁他的名字下方,多了一行不屬于他的字跡。 -字寫的不錯 陸問君的字,一看便知學過書法,字如其人,筆鋒凌厲,氣勢開張,不似一般女生的婉約。 沈灃放下書,打開另外一本。 -讓你叫聲姐就那么難? 那天,未做完的模擬題冷落在桌上,沈灃用了半晚時間,將所有書翻遍。 只找到三句話。 第三句在很久不曾翻閱過的高一選修課本上。 -沈灃,你是在找我嗎? 透過那字,仿佛能看到她人,帶著穩cao勝券的自信,和若有似無的、讓他分辨不清的曖昧。 沈灃對著那行字看了許久。 那寂靜的三分鐘里,沒人知道他都想了些什么。 陸問君…… 她太會撥弄人心。 深夜的寂靜像水一樣包裹著他,沈灃坐在被整個翻亂的書堆里。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拿起那本早已看完的《the long goodbye》。 扉頁沒有字。手指撥動書頁,直至停在末尾。 書封內夾著一張淺黃字條,書寫著十一位數字。 彼時,冬天已經快要過完。 除舊迎新,零點時刻煙花漫天。 戚可可抱著陸正誠的胳膊,依偎在他身上,陸壹跑去點燃自己的煙花,啊啊大叫往回跑。 陸問君站在屋檐下,背靠墻。 她對節日從來沒有期待。 小時候的節日,意味著董貞儀神經質的定時發作,要她從頭到腳打扮成公主,要她在陸正誠面前極盡表現,試圖以完美如木偶的女兒喚回這個父親游離在外的心。 董貞儀過世后的節日,沒了親媽,有了繼母,以及很快到來的弟弟。 對“家”,陸問君沒有常人所謂港灣的概念。 她是董貞儀投注所有希望挽回男人的工具,是戚可可一家三口溫馨幸福的局外人。 陸問君沒打招呼走了。出門的時候,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新年快樂。 背后煙花仍在繼續,砰——天光乍亮又暗下去。 她扯了下嘴角,回復。 -你好慢。 - 陸問君和沈灃的通信,并不算頻繁。 一個處于高三關鍵時期;一個除了大學課業,正在試著接觸公司業務。 有時一周都不聯絡,有時聊一整夜。 話題天南地北,有時聊書,有時談論天氣,有時只是一些日常的毫無意義的匯報或詢問。諸如:上課了、下課了、吃飯了嗎。 他們從來不說自己。 陸問君不說,沈灃也不說。 四月十三號,陸問君的生日,每年都有一些人爭先恐后地要為她張羅。各種花樣的party,不過是借了個由頭喝酒交際。 今年是公司一位老資歷的伯伯出面,陸問君不能拂他的面子。 party在陸家辦的,請的一半客戶,一半同齡富家子弟。 二世祖們整天只知道喝酒飆車玩女人,聞書景在當中便顯得出類拔萃,和陸問君是一種人。 那時聞書景正和她說話,傭人將一份紅色紙包裝的禮物送到她手里:“剛剛有人送過來的。” 陸問君接過,拆了包裝紙,里面是一本書。 《武道狂之詩》第二卷 。 陸問君拿出手機,果然有一條未讀消息。 -生日快樂。 -你還記得? -你說過的話都記得。 聞書景大約從她表情中窺出什么,伸手要拿那本書:“誰送的?你還對武俠小說感興趣?” 陸問君把書拿走,他手落了空。 “隨便看看。” “你要是喜歡,我那有幾本經典的,改天拿給你。” 陸問君說:“我不缺書。” 兩人的聯絡,停留在高考前夕。陸問君問沈灃,想考哪所大學,他一直沒有回復。 沈爸爸舊傷復發,需要做手術,他不愿動這幾年為沈灃讀大學攢下的積蓄,不肯治療。 沈灃這個人,好脾氣,好修養,街坊鄰居提起都是贊不絕口,但其實一點都不像看起來那么好拿捏。他決定的事情,即便是沈爸爸,也不能阻止。 這些事,陸問君是從李支書處聽說。 “老沈還跟我打聽礦上現在要不要人,你說他那腰哪能下礦,這還剛做完手術……就是可憐了小灃,考上那么好的大學,現在……哎!” 陸問君回了一趟沈家,帶過去一筆現金,沈爸爸依舊不肯收。 陸問君說:“你救過我一次,我住在你們家那段時間,承你不少照顧,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這筆錢只夠他四年的學費,生活費還是要靠他自己。沈叔,你不用多想,他的前程,比什么都重要。” 她回到市里的第三天,接到沈灃的電話:“我想見你一面。” 陸問君已經開始上手公司事務,比以前更忙。 他們約在公司附近咖啡廳,沈灃將裝著現金的牛皮紙袋還給她。 陸問君剛在會議上跟幾個倚老賣老的老頑固起過爭執,攢了一肚子火,又被他堅決不收的固執氣到。 她嗤笑一聲:“自尊心是最不值錢的東西,為了那點可笑的自尊心,放棄你人生的機會,你能不能別這么幼稚。” 她不懂得委婉,不理解沈灃無謂堅持的意義。 在陸問君的價值觀里,達成自己的目標才是第一要務,一些次要的東西、不必要的原則,都可以為之省略。 “這筆錢是還你爸的恩情,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跟你沒有關系,收不收,你說了不算。” 她還有會要開,留給僵硬坐在那里的沈灃一句:“你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離開。 自尊心也許不值錢,卻是一個人最珍貴的東西。 之后的兩年,手機上的聊天記錄再也沒有更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