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好端端的,四肢完整的。 就立在他面前。 許是察覺到馮漢廣神色中異樣的水汽,姚十三一雙溫情杏眸內掠了絲詫色。 隨之的小將似乎忘記自己還披著厚甲,也顧不得四周尚有人在,大步上前將姚十三死死圈在懷里! “咿…嘶……!將軍……等……等一下!” 姚十三被馮漢廣一頭悶在護心甲里,喘不上氣都是輕的。 他抱得太緊了,可是勒得人渾身新傷疼起來要命。 馮漢廣趕緊把他掏出來抓在手里好一番審視,又摸上姚十三紅暈暈的臉。 “你怎么這么燙!” “將軍,十三身子抱恙,不方便行禮,還望將軍寬恕。”姚十三氣弱中依舊雅音繞心的說道: “只是將軍為何獨自回來了?還有那嬰童……又是怎么回事?” 話剛說完,身子一懸,便被馮漢廣直接打橫抱了起來。 “齊銘!叫你趕緊去尋個奶娘,還墨跡什么!滾蛋!” “是,是將軍!” “還有,今日關閉府門,我誰也不見!”馮漢廣粗聲喊著,又湊到姚十三耳畔小聲道:“進去之后,慢慢給你解釋。” 姚十三偏頭靠在他肩上,細聲笑道:“將軍今日恐怕是進不得。” “……還有心思胡鬧。我都快擔心死了!” 馮漢廣一個五大三粗的盡力溫柔著把姚十三放到榻上,即便如此還是見這寶貝弱骨子擰了眉,輕哼出了聲。 這放在以前姚十三若是露出這幅可憐模樣,早會被他吃進肚子里。 馮漢廣不由分說就去解他衣帶,手勁兒大又扯得著急,都聽得見布料撕裂聲。姚十三趕緊撲騰著手去擋,一臉紅暈不知是燒的還是急的。 “別看了,別看了…都裹起來了,一層層的跟個白米粽子一樣,不好看的。” “那你怎么還燒成這樣!退燒的藥呢?郎中呢?!” “藥才服了呢,將軍。”姚十三柔聲道,加之氣弱,反而更為憐人。 “起效約么還得過些時辰,不過腦子總歸也清醒多了。” 馮漢廣無奈嘆了口氣,敷上他額頭。才從沙場廝殺拼活的小將軍指尖繭子似乎又厚了幾層,磨砂得人心猿意馬。 “燒壞了可不成。那以后誰替我出謀劃策。” 姚十三伸手撫摸上他血跡斑駁的護袖,深知這人大概是才從戰場下來,得了自己被帶走的消息,甲子都來不及脫便一路日夜兼程趕回來。 只得啞然一笑,道: “將軍凱旋歸來,理應十里外夾道相迎,奏著樂曲,飲酒為宴。您這自己獨身先跑了回來,連口酒都沒有,算個什么呀。” “那些個沒用的表面功夫有什么意義,你擔心死我了!趙文禮那狗賊竟敢趁我不在欺負我的人,你也是個傻子,怎就隨他去了!你知不知道我這一路風雨兼程,想的可都是……可都是萬一,萬一我跑得慢了,萬一沒來得及,回來以后你已經……你……” 話至此,這鐵打狼性的小將軍似乎又犯了哽,撇開頭自己止了聲。 姚十三似乎怔了神,瞧著他那堅忍得薄唇抿死的側顏。銅色似乎又深了一層,風霜打得那張硬氣的臉格外斑駁。 “我這不好好的在這兒呢。別想了,將軍。快去沐個浴吧,您身上都臭了。” 馮漢廣沐浴過后,姚十三枕在馮漢廣臂彎上,手里有意無意繞著這小鷹還有些濕氣的粗發。 “邊境局勢以定,這一戰當是折了蠻人大半兵力,近幾年都不會貿然來犯。其實我們也可以以此為機,待休整后長驅直入,一舉直推至冰原一帶,徹底滅了他們,開疆擴土,以敬朝廷。” 姚十三見馮漢廣閉眼不語,繼續道:“重歸朝野,對您、對益州軍未嘗不是件好事。既然有我在,也不用擔心再遭計算。將軍何不考慮幾分?” 馮漢廣側過身,鼻息帶著野性的頻率均勻打在那傷員額頭上。 “叫你好好休息,不是讓你躺在這還替我心思政事的。” “以后還是要把你帶在旁邊。我這才離了幾個月,命都差點被你自己玩沒了。趙文禮那人到底是想對我馮家斬盡殺絕,不過話說回來,你到底是怎么跑得出來的?” 姚十三艱難往他懷里再蹭上幾寸,身子輕得像個沒骨頭的貓兒,道:“還不是將軍您賜給我的暗衛得力。” 馮漢廣愣神,思索半天,才想起還有暗衛這么回事。 自己確實在剛將姚十三接回來那陣安排了個擄來的死士給他,叫他隨意使用,哪怕擋劍也是有了用,畢竟當初他是抵了多大閑言碎語,多少罵聲于不憤,才執意提個低賤小官兒做了軍師,生怕有人再出于嫉恨對他出手。 可時過境遷,自姚十三上任后益州軍漸入正途,各事各處到細小瑣事都被他打理妥當,樣樣俱全,甚至于本受了蠻族侵犯一片水火的益州城,如今這幅人聲鼎沸商甲興通的模樣,也不過短短三年,拜他所賜。 坊間也就漸漸沒了對姚十三的質疑謾罵聲,漸漸也便不再以出身說事,他也早就忘了自己曾經為他插過暗衛這件事。 ……那暗衛有這么厲害的嗎? 馮漢廣支起頭,目光從上至下給他掃了個遍,又輕手捏著肩一路摸下去,手下人身體微微發顫,感受到姚十三一襲薄衫下到處裹滿厚厚一層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