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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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根本沒有沾濕地面! 阿克琉瞳孔震顫,再看向柯戟的時候,眼神都不對勁了。 他先前看對方長得那么好看,皮膚也格外細膩白皙,就好像稍稍一蹭就會破皮發紅,下意識就覺得總要多照顧照顧對方,卻沒想到 阿克琉咽下口水,還有些沒回過神,看見柯戟朝自己打手勢都沒立即反應過來,然后就感到頭頂一股大力 柯戟游近他身邊,直接伸手按著他的腦袋壓進了水里。 阿克琉:咕嚕咕嚕。 幾乎就是前后腳的功夫,塞亞部落的人舉著火把趕來了。 茫崖泉的周圍已經沒有了圍聚的英藍蝶群,只有慘淡的霧瘴盤旋半空,還有地上的一堆鳥尸。 陸勵然和柯戟都聽見了塞亞部落來人在說話,隔著水,聽不真切,不過即便聽清了,他們也聽不明白,便索性放棄。 倒是阿克琉,聽懂了塞亞人在說什么,眼睛瞪得老大,連忙朝陸勵然和柯戟打手勢,示意兩人跟著他往水下潛。 三人剛往下游了不過兩三米,周邊就傳來接連幾聲破水聲,陸勵然清楚看見一根羽箭破開水,在自己的眼前直射出去,在水的阻力下慢慢放緩墜落。 陸勵然見狀加快了速度,三人飛快潛向泉底,躲避地面上射來的亂箭。 泉底更加幽暗,水卻非常清澈,越是接近泉底,先前阿克琉所說的漩渦便是越多,雖然相距很遠,只要小心避開就不會有問題,卻仍舊讓陸勵然有些心驚。 這些漩渦的形成,都意味著其下方出現了空隙漏洞,有的漩渦甚至在其外圍一米遠都能遠遠感覺到它的威力,儼然不像是阿克琉說的那樣小。 阿克琉此時也有些呆了,他朝陸勵然、柯戟比劃,幾年前他來的時候,這里還沒有這樣的漩渦。 陸勵然知道這是因為那些空隙漏洞在地層運動下不斷擴大,才導致這里的漩渦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 他打了個手勢,問阿克琉還能屏氣多久。 他與柯戟兩人都是能在水下屏氣十分鐘以上的,但不知道阿克琉如何。 阿克琉看明白了陸勵然的手勢,表示自己還可以堅持。 于是三人小心地沉在水底,一人抱住一塊水下的大石,免得還要費力避免上浮。 陸勵然觀察著四周,這處泉水底部生長著幽幽的水藻,一叢叢地奮力在往水面上生長,形成一片水下森林。 這樣清澈又活的水潭里應當有不少魚蝦之類生存,陸勵然微皺起眉,他們先前一路下潛,卻沒有遇到任何魚群或是形影單只的小魚。 就連現在,這些藻叢間應該是最多磷蝦、小魚聚集的地方,居然也不見絲毫生物的影子。 實在是奇怪極了。 就在陸勵然感到怪異的功夫間,柯戟輕輕拉了他一把,打了個手勢,示意塞亞部落的人已經離開了。 陸勵然這才注意到,阿克琉已經迫不及待地上浮換氣去了。 他微微點頭,一前一后游出水面。 阿克琉生怕塞亞部落的人還在附近,也不敢說話,打著手勢往岸上爬。 等到三人翻身上岸,陸勵然才注意到阿克琉的小腿居然在往下不斷流血。 因為在水里泡的時間有些久了,傷口的地方泡得有些發白腫脹,皮rou外翻,血從血rou里不斷涌出來,看著格外猙獰。 陸勵然瞳孔狠狠一縮,這傷口看起來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叼了一口。 阿克琉背靠著泉邊的巨石,抱著腿嘶嘶抽著冷氣。 經過這一次,他是再也沒膽子來取茫崖泉水了,天知道茫崖泉下居然還有這樣的怪物! 陸勵然替阿克琉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低聲問柯戟:塞亞部落的人徹底走了? 嗯。柯戟應了一聲,周圍的陷阱機關已經被恢復原位,地上的那堆鳥尸也被清理走了,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 阿克琉吸著氣虛弱道:我聽他們說,應該是誤以為那些鳥雀觸發了機關,似乎往常也發生過不少次,而且他們還朝泉水里放了箭,也沒看見有血,所以沒懷疑到有人闖進來。 觸發機關? 阿克琉臉色差了許多,低聲道: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這里好像有些變化,但是有蟻群探路下,我覺得應該不會出問題,就沒和你們說沒想到還是觸發了機關,我也不知道它們的觸發條件是什么。 這么一來,他們的危險就放大了許多,阿克琉不知道這樣的陷阱是否還會被再次觸發。 就在阿克琉自責的時候,柯戟卻放下了他,在周遭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圈,阿克琉見狀忍不住提醒:小心陷阱 他話沒說完,忽地就聽咔噠一聲,頓時汗毛都豎了起來。 陸勵然也下意識地拎起阿克琉,差點要再次躲進水中,卻看柯戟抬頭給了自己一個眼神,才冷靜下來。 阿克琉定睛一看,才看清柯戟手里多出了一些東西,似乎是從什么上面掰折下來的。 他努力分辨了幾秒,忽然反應了過來那是機關的一部分,之前他們觸發的時候,他一眼瞥見過一次。 你把他們的機關拆了?阿克琉訥訥地問。 柯戟應了一聲,方才他看見機關的啟動,自然就記得大致所在的位置,這些原始的陷阱機關即便再精妙,也不過是用木頭、石塊、泥土之類的材料制成,根本經不住破壞。 只是大多數闖入者經過了那幾輪的陷阱后,沒有命再去破壞了。 陸勵然也沒想到柯戟做了這件事情,他不由松下一口氣,放心下來,注意力轉移到克琉腿上的傷口。 他微皺起眉,傷口處一時半會兒還沒止住血,似乎殘留在其中的毒液會破壞凝血功能,以至于血流個不停。 他們當時明明就分散在不遠處,那么近的距離下,居然誰都沒注意到阿克琉被不知名生物攻擊,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你看清是什么襲擊的嗎?陸勵然問阿克琉。 阿克琉搖頭:太快了,什么也沒看見,就感覺到一陣劇痛。 但他也不敢動,不敢游上去,生怕暴露了柯戟和陸勵然的躲藏方位,只好硬生生地忍著,直到柯戟給了手勢,示意塞亞部落的人已經離開,他才敢浮出水面。 陸勵然將阿克琉扶起,低聲問對方:還能走么? 阿克琉臉色蒼白地點頭:能,我們得快點走,天要亮了。 被塞亞部落的人一耽擱,原本充裕的時間瞬間緊張起來,陸勵然聞言不再說什么,與柯戟一人一邊撐起阿克琉:那我們走。 他話音剛落,卻聽身后茫崖泉中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是什么東西破出水面、激起巨大浪花,將三人頓時澆得透心涼。 阿克琉驚恐地扭頭看去,卻只看見轉瞬而過的巨大蕉葉般的尾巴,尾巴上布滿了泉底的淤泥、藻葉和壺螺,就像是長在上頭一般。 那只尾巴狠狠向下拍進水里,又是一大片浪花兜頭澆下。 陸勵然眼色閃爍了兩下,沒有想到這片泉水下居然還住著這樣陌生巨大的原住民。 看來是我們長時間躲在泉底,打擾到了這個大家伙陸勵然抿嘴。 不過所幸現在看來,它也只是想給一個警告,不然他們三人在那樣能見度極差的水下,根本沒有自保的空間。 陸勵然低頭看看疼得臉色慘白的土著,有些同情。 這人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 阿克琉嘗試著再次聚集蟻群為他們探路,卻始終難以集中精神力。 他見狀臉色更加難看,咬緊了牙關掙開陸勵然和柯戟的手,低低道:你們還是走我后面,但是別跟得太近 他喉結滾動兩下,艱難開口:要是我中了陷阱,你們就走另一邊,我只能幫到這里了。 陸勵然立即反應過來,阿克琉是打算犧牲自己為他們探路。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柯戟平淡地問:塞亞部落應該不可能在那么短時間里改變灌木林里的機關布局吧? 阿克琉搖頭,不可能是不可能,灌木林的面積那么大,哪有辦法在短時間里變換機關。 但同樣的,那么大的面積里,機關處足有上百個,即使他偷偷來過這里幾次,也仍舊記不清所有機關所在,還需要借助蟻群的探路。 柯戟見狀微微頷首:那就沒有問題了,我記得怎么走。 阿克琉聞言一怔,猛地看向柯戟:怎么可能 陸勵然低頭彎起嘴角。怎么不可能,指揮官閣下當然是什么都能做到了。 不管阿克琉怎么不相信,柯戟不僅記全了,沒有絲毫差錯地從機關灌木林的這頭走到另一頭,甚至還反向一路拆廢了大多數機關。 當阿克琉被柯戟背著爬上狹溝時,人都是暈乎的,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失血過多的緣故,怎么覺得這么像是在做夢? 他還活著? 第291章 囤錢養崽第二百九十一天 囤錢養崽第二百九十一天 回到阿克琉的部落,天已經亮了。 阿克琉被柯戟背進了自己的草屋里,沒人發現異常。 他腿部傷口的流血情況已經止住了,就是那一片傷口的模樣看起來太嚇人,盡管被臨時包扎過,但那片白紗布卻已經被血浸透了。 陸勵然替他重新換了干凈的紗布,阿克琉偏頭看著,微微抿起嘴角。 讓你們遇到了那么危險的情況,不在我的預想之中。他干巴巴地說道,目光落在自己受傷的小腿上,這樣的傷很有可能會讓他跛一輩子,想到部落里的那些婦孺和老人,他心里又生出一股難言的沉重和郁悶。 他甚至沒有按照先前說好的約定、幫助陸勵然取到泉水,反而讓兩人因為他的錯誤險些遇難。 阿克琉都不好意思再提雨季囤糧的事情了。 他抿著嘴,一只手在身下厚厚的稻草墊里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罐小瓶,也就手掌大小,所以被藏得格外嚴密。 他緊緊捏在手里摩挲了幾秒,然后一股腦地塞進陸勵然的掌心里。 這是我留下的最后一瓶泉水。阿克琉說道,這次因為我的錯誤讓你們白走了一趟,但我說到做到,泉水給你們,你們走吧。 陸勵然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向手心里的小瓶,瓶子還是塑料瓶,外面沾了草和沙礫,看起來被藏了挺久。 陸勵然沒想到阿克琉會做到這一步,他看向面前還算淳樸的小土著,又把手里的小瓶子塞回了對方的稻草墊里:誰說我們白走了一趟? 他像是變魔法一樣,手心翻轉間多出了一枚小巧的針劑筒,容器上還閃爍著代表分析進度條的藍光。 走空是絕對不可能走空的,那不是陸勵然的風格。 他們當時在水下潛了那么久,總不能是干藏著陸勵然還在不同的地方取了不同的泉水樣品,靠近藻叢的、水深不同的、等等等等,打算到時候看看分析出來的原始樣本數據有什么區別。 阿克琉意外地張大了嘴,倒吸口氣:什么時候 陸勵然笑笑,阿克琉夸張吃驚的表情逗樂了他,他拍拍阿克琉的肩膀,只是說道:好好養你的傷,這段時間少下地,腿還能照常用。 他又翻出了一些藥,其中不少是當初鳴洞星送來的禮贈,陸勵然沒有用到過,不過效用應該不錯。 茫崖泉不是萬能的,對癥下藥的藥劑比它更有效率。陸勵然說道,這些是基礎藥,給你留下一些,應該能暫時應付部落里這段時間的情況。 阿克琉感激地看向陸勵然,他其實心里也很清楚這個道理,但對他們來說,基礎藥的需求也不小,而且他們沒有巫醫,外界的藥劑繁多復雜,根本不知道該用哪些藥,反而是茫崖泉水,幾乎不論什么情況都能使用,都能好轉。 茫崖泉水的成分分析下來,其實還是更加針對陸勵然信息素的問題,只是具備蘊養溫補的功能,所以對這些身體素質極強的土著們來說,只要增強了體質、有所進補,幾乎都能依賴自身的自愈能力而挺過生命危險。 除去遇到更急更兇更猛的情況。 不過現在知道了茫崖泉下存在異樣的生物,阿克琉也不敢再冒險去取茫崖泉水了。 陸勵然像是知道阿克琉心中的窘境一樣,接著說道:我會教給你藥劑的具體使用情況,其實你們的身體素質遠遠強于星球上的大多數人,如果能掌握基礎的藥劑對癥使用,也能大大提高你們的生存概率。 總比冒險去取茫崖泉水要強得多。 阿克琉也明白陸勵然這個舉動意味著什么,他眼睛唰地亮起,看向陸勵然:你愿意把這些教給我? 阿克琉很快就想通了,其實茫崖泉水對他們的價值遠不如那些基礎藥物,他可以用那一小瓶茫崖泉水向外界換取到對部落更有價值的東西。 只要他懂得如何使用。 阿克琉已經決定要將陸勵然接下去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記錄下來,反復朗讀背誦了。 嗯。陸勵然點頭,看向阿克琉,微微彎起嘴角,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給這個部落取個名字。 阿克琉微微有些詫異,給部落取名字? 曾經這個部落連這個雨季能不能撐過去都是未知數,但現在阿克琉目光閃爍兩下,在陸勵然的目光下,他居然也生出了一股希望來。 或許,是該有名字了。 等到他腿好、等到他記住陸勵然教給他的一切、等到他與外界進行交易互換的時候,總需要一個部落的名字。 我要好好想一下部落的名字。阿克琉嚴肅認真地抿起了嘴。 嗯。陸勵然見狀,留下阿克琉獨自一人思考起部落取名的大事。 在阿克琉的草屋里忙活了一段時間后,天色已經大亮,但對于陸勵然和柯戟而言,現在是他們的睡覺時間。 這里的空屋比人更多,加上陸勵然和柯戟又是救了他們族人的恩人,部落里的老少婦孺也都格外喜歡兩人,熱情將他們帶進了一間空置的草屋里。 條件總比帳篷好一些。 陸勵然和柯戟幾乎是倒頭就睡下了,一覺便睡到了傍晚。 睜開眼的時候,外面西沉的橙紅太陽就像是要把這里燒著了一樣。 陸勵然還聽見屋外面傳來小孩子的嬉鬧、女人的聊天,盡管語言不通,卻不妨礙陸勵然聽出了話語里的輕松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