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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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笑道:我們可是拜了堂的。 這可是他能行使的正當權利。 因為距離太近,他其實無法看清晏暄完整的表情,但他知道晏暄一直凝視著他,也能看見晏暄眼底慢慢浮上了一層笑意。 不久后就聽晏暄從喉嚨深處應答了一聲:嗯。 幾乎是下一刻,岑遠就感覺自己腰間的手倏然收緊,緊接著背就挨上了身后的樹干。 眼前的人也再次俯首親了下來。 明明前一瞬的動作仍是激烈的,可等兩人的唇碰上的時候,一切又突然變得溫柔起來。 晏暄沒有深入,就這么若即若離地貼著,時而又嚴絲合縫地廝磨。 就好像是在情難自已的放肆后,理智方才回籠,換成了得心應手的克制。 而只有在某些瞬間,興許是因為對方實在掩蓋不住了,才讓岑遠察覺到晏暄親吻著他的雙唇似乎正在顫抖。 他無端覺得心里就如同被針扎了一下。 還不等他摸清緣由,身體卻已經像本能反應一樣,去加深了這個吻。 暖陽揮灑,和風輕拂,枝頭花蕾微微顫動。 閑云府雖位于鬧市,但地處寬闊,后院更靠近后門,而后門又挨著河流。因此即便府外喧鬧聲不絕,也只有靠近大門的前院能享受到熙攘,這片地方很難受到影響。 除了那片杏花樹,晏暄還讓人在樹下專門辟了一塊地方,放了石桌與軟塌,完完全全就是按照岑遠的喜好來的。 岑遠在那張軟榻上試著躺了片刻,差點就這么沐浴著陽光睡了過去,只是他想著還沒去看過其他地方,便捉著晏暄的手,讓人把自己硬是拽了起來。 他牽住晏暄的手,在府中到處亂竄,看那樣子,就好像從未住過雍容華貴的府邸一般,要是不說,還真是看不出來,這還是一位從宮里出來的皇子。 后院連通著書房與臥房,除正廳外,另有一間廂房位于府邸的另一頭。前院中大小方亭俱備,的確不失為一個安家的好地方。 不過每個房間雖是幾乎備齊了家具,但顯然還沒有徹底打掃完,尤其是廂房,興許原先就使用較少,已經是蒙了層厚灰。 至于臥房倒還算干凈,就是只有個空架子床,被褥什么的都還沒來得及置辦。 稍稍出乎岑遠意料的,倒屬于書房。 原先的主人應當是個極愛讀書的,書房在一間單獨的屋子里,還在里間專門辟出了一塊用于藏書的地方,書架子本身滿滿當當地鋪排了十余列。 只是這會兒書架上頭都是空嘮嘮的,反襯起來倒顯得有些落寞。 岑遠見不得這種空空蕩蕩的感覺。晏暄在常平府里的書房他從未踏足過,不知那邊是怎樣,但按照他對晏府的記憶,晏暄屋里的書冊不少,他自個兒府里的書房更是塞滿了四書五經還是閑散話本,無論如何,之后總有辦法填滿這些架子。 他在心里默默將這件事提上日程,隨即便安下了心。 除此之外,屋里桌椅看著比其他房間都要干凈不少,顯然是在最近打掃過的。岑遠估摸著,大概是因為張伯一個人清理得慢,又恰好是從書房開始整理,才造成了這種情況。 他沒有多想,掃過一眼就離開了書房。 就在他們從書房走出來不久,忽然有一只鴿子在上空撲朔著翅膀盤旋不去,過了片刻,就朝兩人所在的地方徑直飛了下來,停在了晏暄伸出去的指節上,腳邊還綁著一卷紙條。 是從長安來的信鴿。 晏暄順了順信鴿的背,取下紙條。 岑遠湊上前去,雙唇還明顯洇著一層殷紅:誰來的信?寫了什么? 晏暄拆開紙條,也給對方看了一眼,道:付建新。 為了防止信件被別人截下,他們特地定下了暗號,因此岑遠解讀紙條上的字時花了些時間。 而一等看完,他就驚訝地看向晏暄:他們查到碧靈以前的去處了? 準確地來說,還有崔語兒。晏暄道。 岑遠不置可否,又將書信前前后后看了一遍,一邊說:按照我對浣衣局的了解,那里一般都是在宮里犯了過錯、但罪不致死的宮女去的地方,陰暗之處不言而喻。很多人進去了,基本就是把一條命給掛在里面了,想再翻身是難上加難。 書信上寫道,碧靈八年前入宮進入庫房,三年前不知為何被派去淮寧宮,但沒過多久,就因為偷東西被踢去浣衣局,直到一年前才重新回到庫房。 晏暄聽后用手指點了點代表一年前的字眼:這個時候,就已經是崔語兒了。 岑遠嗯了一聲表示認同:但我沒想到的是 在晏暄撤回手后,他便抬手指向另外三個字淮寧宮。 既然信中沒有提及這楊碧靈在淮寧宮都干了什么,又為何會去,就說明付建新他們還在調查。岑遠道,你身邊的人,總歸不會笨到連這個都想不到。 晏暄微微點頭,卻也沒有再說。 至于曾經的人 岑遠順著紙張往下,就又讀到最后一段:與當年的碧靈同一時間在庫房、淮寧宮、以及浣衣局的人,除了如今的金尚宮,也就是那個為段丞相做事的人之外,其余宮女和宮人全都沒了音訊。 宮墻之中幽魂千萬,上面的人都指不定會在某一日成為其中之一,下面的人又會有何人在意? 一年的時間,讓幾個宮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實在是太易如反掌了。 只不過,這些與岑遠原先預料的并沒有太多出入,因此他只暗自嘆了聲氣,便將書信收拾了起來。待回到前廳,他問張伯要了火折子,直接把書信燒了。 然而,紙張可以燃成灰燼,真相不會。 幾日后,兩人于晚膳后出發,前往青寶樓。 第 62 章 吃醋 丹林縣近郊雖然不似縣城那般熱鬧,但等日暮西垂、華燈初上之時,也能稱上一句萬人空巷。 其中,最寬敞的一條街巷當屬廣白街,最熱鬧的一處地方當屬青寶樓。 在出發之前,岑遠他們就先在縣城問了一圈,發現這青寶樓的知名度還不小,甚至橫跨男女老少。 青寶樓的女子必不賣身,也不用單獨接客或陪酒消遣,只憑自愿去放置在樓中心的臺子上表演舞樂即可。若是客官給予了評價,或問了姓名,便能得到對應的獎賞,而等客官下次再來,若是有中意的舞者,也能付費點舞。 越是出眾者,得到點舞的機會也就越多,獎賞也就水漲船高;反過來,雖說每人從小都要學習舞樂,但要是實在不愿拋頭露面,或沒能生出對舞樂的興趣,那也沒什么關系,日常吃穿用度也不會少給。 至于客人,那更是不問性別,不問來處,不問身份,只要點上一壺酒,便能在其中坐得一席之地。 青寶樓聞名的原因,還遠遠不僅是這點。 若是尋常酒樓人家,如果有客官看中某位姑娘,大多只用花費一筆銀兩替她贖身即可。但在青寶樓,比起能用銀兩兌換的所有物,看重的更是緣分和情意。 要是看中哪位姑娘了?可以。只要姑娘自己答應,這親就成;反之姑娘要是不答應,那無論來求親的人做的什么官、給了多少禮,也只能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而若是姑娘自己有了心儀之人,想要離開,青寶樓也不會挽留,只是以后種種,就只得自力更生,與青寶樓再無關聯了。 當然,這么多年來,也不乏有人求愛不得一時氣急,偶爾出言不遜,輕則詛咒些不得好死、傾家蕩產之類的話,重則直接尋釁滋事。但青寶樓一直對那些臟話置若罔聞,遇見鬧事之人則是干脆打一頓丟出去,不說一句廢話。 至于這青寶樓身后究竟是何人、有著何方勢力,大家大多也只能私下猜測一二。好奇心強的人曾經去問過現在青寶樓明面上的當家,但結果很明顯,誰都沒有得出定論。 反正一直到現在,這青寶樓都還沒倒,依舊□□地豎立在丹林縣近郊。 閑云府還沒打掃完,府里物件也都沒置辦,所以最近一段時間,兩人還是住在楚王為他們安排的長悠府內。 既然知道這青寶樓就在不遠的地方,兩人都沒有騎馬,干脆閑庭信步逛了過去。 走過林間小路,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后,他們就漸漸混入了人群。 整條街不算長,若是無人的時候,恐怕一眼就能望得到頭。只是這會兒人流如織,周圍一擁擠起來,連行動都磕磕絆絆,也就察覺不到街道真正的長度了。 二人原本還想隨意逛逛,誰料剛走上廣白街不久,就見面前一棟不高不矮的酒樓富麗堂皇,門扉大敞,門口排著一條長長的隊伍。雖然因為角度的原因看不見里面的表演臺,聲樂卻近乎清晰地穿透到了街上。 正是青寶樓。 既然正面對上了,二人決定干脆就先進去看看。 正好這時聲樂漸漸停了,緊接著從青寶樓里涌出了一批人。 看來是有一支歌舞結束,這些人無意再繼續看下去,就直接離開了。 等二人走近,就聽門口站著的幾個小二在沖排隊的人道:今夜沅漫姑娘的表演已經結束,要是有沒能看上的客官,還請下回趕早。 小二這話一出,排隊的人瞬間唏噓著走了一半,而剩下的便按照順序,由小二一個個領進樓中。 岑遠他們排在最后,輪到的時候,小二還特地先進門確認了一下,方才出來說:客官正好趕巧,只剩最后一個位置了,里面請吧。 岑遠點了點頭,跟著小二進門,他徑自打開手中拿著的折扇,一邊往四周環顧了一圈環境,隨口問道:方才你們說的那位沅漫姑娘是? 客官不是本地人吧。小二道,沅漫姑娘是我們的頭牌舞姬,每十日才表演一回,因此每次都是座無虛席,其他客官老是嚷嚷著要讓我們加位子呢。 原來是這樣。岑遠倜儻地一笑,轉動手腕揮動折扇,頗有副風流公子的模樣。他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聽聞青寶樓頭牌人美舞更美,本公子期待好久,沒想到事先了解太少,還是錯過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晏暄的視線在自己身上輕盈掃過,只得裝作沒有察覺,氣定神閑地合上折扇。 小二賠著笑道:那客官下回可得趕早,畢竟每逢這沅漫姑娘出場的日子,門口那隊伍從寅時就能排起來了。 岑遠笑回:那是自然。 說話間,小二帶著他們來到一樓大堂角落的方桌邊:二位請坐,這位子視野不是太好,還請客官莫怪。 這地方離舞臺最遠,即便看得清舞也難看清人,怪不得被留到了最后。 不過岑遠他們本意就不在觀舞,無所謂位置好壞,倒不如說,這位置才更適合讓他們打聽消息,因此兩人都沒說什么就徑直坐了下來。 方才路過的時候,岑遠就看見一邊的墻壁上掛著好幾塊木牌,每塊木牌上寫有三個字,大約是從詩詞里挑出來的詞。他用折扇指了指墻壁,主動開口問道:那些是什么? 小二道:那呀都是我們這里酒的代號,客官想喝什么,看眼緣隨便挑一個便是。 岑遠又看了兩眼,發現那些代號還是有些講究的,每個代號里都必定會含有風花雪月中的某個字。 為何說是代號?岑遠問。 這每個代號代表的酒每日都會輪換。小二道,如此一來,才能更讓人覺得驚喜不是。 岑遠挑了下眉,覺得這倒是挺有意思,正要張口隨便報個代號,然而就聽晏暄不動聲色地沖小二道:有沒有茶。 岑遠:? 他朝小二訕笑一下,轉而一把撈過晏暄的肩,背對小二壓低聲音道:小將軍,你不會真的要禁我酒吧! 說好的不會過分約制的呢! 晏暄雙唇微微開啟,但他最終什么都沒說,朝一邊偏過頭去。 片刻后,他道:沒有。 岑遠不明所以:那你剛才開口是為什么? 不待晏暄回答,小二就在他們背后悻悻然喊了一聲:兩位客官 兩人回過頭去,就見小二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啊客官,我們這沒茶,只有酒。再說了,這賞舞喝茶,也盡不了興啊您說是不是。 岑遠登時一個激靈,連眼色也懶得使了,直接就開口和晏暄說道:你聽見了啊,這可是人家說了沒茶。 言罷,他就指向其中一塊木牌,搶占先機點單:就來壺樓心月吧。 這回晏暄沒有再說反對的話,不多時,小二就為他們上了兩只酒盞和一個酒壺。 岑遠見那酒壺都沒有手掌心大,最多四五杯酒的量,沒忍住問道:這酒的量會不會太少了些? 小二可能是說得多了,也擔心客官會指責他們是黑店,很快就為岑遠解釋道:客官您是第一回來,或許不了解,我們青寶樓所有的酒都是一個價錢,因此每種酒的量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差別的,這是正常的情況。 岑遠道:那如果是老顧客,豈不是看見酒壺的大小,就能大概辨別出里面裝的是那些酒了? 是這樣沒錯。小二見他沒有為難,于是笑意更甚,主動往兩只酒盞里倒著酒。 客官您今日挑的酒是有些特別,是我們青寶樓里最獨一無二的一款,若是老顧客見了,一眼就能知道里頭裝的是什么。小二一邊道,不過既然客官是頭回喝,小的也就先賣個關子。您先慢慢嘗嘗,稍后小的再和您細說,不過一定得注意別喝多了。 說完,他又為兩人上了幾疊干果小食,簡單回了幾句,就退了下去。 岑遠心道,這青寶樓花樣還真是夠多的,但也不乏是一種吸引人的手段,怪不得能佇立近郊五十余年都沒倒。 與此同時,他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拿起酒盞喝了一口。 酒液甫一入喉,他就感覺身心舒暢,身上每一方每一寸都仿佛在瞬間活躍了起來。 可不知是因為原本的期許隨著小二神神秘秘的樣子水漲船高,還是因為在京中喝的粟醴質量上乘,味道太讓人念念不忘,以至于現在喝下這酒,除了比普通酒家的酒醇厚一些以外,他也沒品出什么特別的味道。 他看了眼晏暄,見對方也是一臉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