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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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暄手上動作一頓,瞬間過后將酒壇放回石桌上,發出了一聲咚的輕響,而這時岑遠又道:那我當然問他是哪個酒樓讓兄臺這么流連忘返,他和我說,是近郊一處叫青寶樓的地方。 聞言,晏暄朝他看了一眼。 可別用那眼神看我。岑遠立刻道,這青寶樓名字聽著像青樓,實際上正經得很,據說是當年老王爺,也就是當今楚王的父親受分封來到楚國之時就建立起來的,可比你我都年長。 晏暄道:應當不止這些。 聰明。岑遠倏然笑了一下,一邊喝著酒,繼續說:那時起青寶樓就一直專注歌舞,不僅是廣攬天下出類拔萃的舞姬,更是收養了不少無父無母、無家人無去處的姑娘,從小就教授其禮樂知識,讓她們練習歌舞。 晏暄聽后只是沉默不言,但岑遠知道,他肯定已經明白其中重點。 片刻后,晏暄問:這個青寶樓在哪里。 岑遠一手指了指自己身后:長悠府后門出去,一炷香多點的地方。 晏暄眉梢微挑,又聽岑遠補充道:不是騎馬,是徒步。 隨著他話音漸弱,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靜謐。驀地,江南上空出現了一波成群飛過的大雁,鳴叫聲貫徹云霄。 晏暄一手摩挲著酒盞杯壁,道:這么巧? 岑遠說:這么巧。 他們三言兩語把所有的話中話都給說完了,岑遠幾杯酒下肚,不僅覺得自己肚子里幾乎都是水,還有了些醉意,便主動擱下酒盞。 反正總歸都是要去看看的。他說,現在既然有人給我們送上門來,何樂而不為呢。 晏暄不置可否,轉口又問:那碼頭呢。 丹林縣內自然也有大大小小數個碼頭,除卻一個主碼頭外,其余小碼頭提供的基本都是與外陸連接的擺渡業務,以及供一些小型游舟停靠。 不過岑遠去的就是主碼頭。 他從懷里掏出了兩塊小木牌放在桌上,只見上面分別用小篆刻有九四和九五。 游船的號碼牌。他道,從明盤樓出來的時候正好聽掌柜的提到,這游船一日就只載百人,每日午時發放號碼牌,領了才能上船,我就去看了看。結果到那里正好午時一刻,發現這號碼牌已經快發完了,就趕緊領了兩塊。 他們之前還想著,既然楚王特地在晚宴時提到了游船,而他們也是以游歷的借口來的,不去一趟似乎也不合常理。只不過前幾日下雨,他們就沒有去,今日這倒是湊巧。 晏暄瞥了眼那牌子:一個人能領兩塊? 當然不能。岑遠輕描淡寫地道,我在碼頭跟負責的人軟磨硬泡,威脅說要是不給我我就當場跳河,晚上化為厲鬼去找他們算賬,他們怕了才給我的。 晏暄: 跟你開個玩笑的,這就信了?岑遠繃不住笑,一邊伸手去提了下晏暄一邊的嘴角,好嘛,原來在你心里我就是這種形象。 晏暄扯下他胡來的手,面不改色地回:要是真讓你糊弄成功,恐怕接下來圓河河底就要多出不少冤魂了。 言下之意即,這種話一聽就知道是胡編亂語,信是不可能會信的,最多就是無言以對而已。 岑遠一愣,旋即更是放肆地大笑。 沒看出來啊小將軍。他在笑聲間隙道,你還會開玩笑了。 晏暄沒有回復他的調侃,只有眼尾眉梢幾不可察地彎了一下。 好了好了,不和你玩了。片刻后岑遠笑夠了,便老實交代:估計之前楚王就已經打好了招呼,我給他們說了名字看了腰牌就行了。就是負責的人原本說是讓我們下午到時間了直接去就行,我說想把木牌留著作紀念,就拿了兩塊了。 晏暄猜測也是八九不離十。 那你今天去校場怎么樣?岑遠轉而問道,不過既然都放出來給你看了,估計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晏暄道:看了八月的名單,已經比七月的人要多上幾人。 岑遠不明白其中原委,便問:正常情況呢? 正常情況,在剛開始的一兩月是高峰期,而后逐步減少。晏暄道,不過偶爾也有例外。 那也就是沒什么明確性了。 岑遠又簡單吃了幾口就連筷子也不想動了,挪了個位子躺到藤椅上,繼續做一條曬太陽的咸魚。 那多出來的人是個什么情況?他甚至覺著有些撐,連帶著腦子也有些不精明,半晌才反應過來,哦不對,也不知道多出來的應該是哪些人。 只可惜他上一世并沒有插手這件事,更沒有查看過名單,不然現在還能當個參照。 石桌邊,晏暄也吃得差不多了,擱下筷子道:八月的這批人里,有幾人資質倒是比較突出。 岑遠偏頭看他:那前幾個月呢? 和往年比都較為普通。晏暄道。 岑遠心想,這每個人的資質問題就與每月將士數量的增減相同,不穩定因素太多,誰都不好說這究竟是人為還是偶然。 但連著幾個月都是如此,會不會有些過于巧合了? 他想著這個問題,一時沒有說話,又因為有了點醉意,躺著躺著幾乎都能直接睡過去。 片刻后,就聽見那邊晏暄忽然問道:你剛才說下午到時間直接去是什么時辰? 好像是未正。岑遠被驚醒,怎么了? 晏暄朝他無奈地投來一眼:現在是未時三刻。 也就是說,只剩下一刻鐘的時間,游船就得出發了。 岑遠: 第 57 章 游船 雖說時間緊迫,但在岑遠騎上馬的前一刻,晏暄還是硬生生把他提溜去了馬車上,自己也坐了上去,讓馬夫駕車。 等他們緊趕慢趕抵達主碼頭,正好是花了一刻鐘還多些,不過游船還好好地停留在岸邊。看樣子,似乎是因為人數眾多,還有些人正在做上船前的檢查。 當他們一下馬車,就立刻有人湊上來道:二殿下!聽說您上午來拿了牌子,這會兒還不見人,下官還在想是不是該去您府里問一聲呢。 岑遠沉吟不語,絕口不提自己是因為小日子過得太過適意導致完全忘了時間,只是把那兩塊木牌遞了過去。 二殿下不是說要留作紀念?就拿著吧。那人笑嘻嘻道,下官已經差人另做了兩塊新木牌了。 岑遠不欲開口,看對方堅持,就徑直把木牌塞進了晏暄手里。 晏暄: 折騰了好一番,但好在最后兩人都平安無事地上了船。 不多時,岸邊的船夫吆喝一聲,將固定船只的繩索解開,游船揚帆起航。 如今大寧的船只大多都還是用櫓,而這民間用的大型船只基本都用來裝載貨物,除去舵手之外,同乘人員最多也就十人左右。 但這艘游船是為載人,并不是用櫓撥水,而是換用了最新的輪槳。 船只剛一開始動起來,岑遠就在甲板上平平穩穩走了幾步,問道:這船是不是要比現在的戰船行起來更穩當些? 別說是晏暄了,就連他父親晏鶴軒都沒有過水戰的經驗。而晏暄本人更是沒有去過水上作戰,只試乘過戰船。 大寧的戰船和其余船只大同小異,原理相同,只不過會比民間船只更高更大,但同時也會有更多問題,其中就包含有船只的穩定性。 晏暄對這方面了解不深,這會兒也只能說不清楚。 岑遠只隨口一問,沒有深究下去,點了點頭。 游船從碼頭起航,乘上逐步寬闊的水流,離開暄繞繁華的碼頭,經過了一大片黃色稻田,悠悠匯入圓河。 游船的船艙就相當于是客棧,樓上備有數十間上房供人休整,樓下則是吃酒喝茶的地方。不過這時游船出發不久,大多數人都選擇留在了首尾的甲板上,岑遠他們亦是如此。 如果是在長安,在街上碰見一些認識他們長相的百姓,要么就是畢恭畢敬,要么就是唯唯諾諾地低頭快速離開,當然,后者大多都是在面對岑遠的時候。 只是偶爾幾回的話也就罷了,頻率一高,就是再怎么刻意忽視也沒法完全視若無睹。 然而換成這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沒了那些視線和顧慮,兩人一開始著實是清凈了不少,只是等過了片刻,就有不少若即若離的目光相繼投在他們身上。 沒辦法,這兩人身形頎長,長相是各有各的俊朗,翩翩姿色倚闌一站,發尾迎風而揚,試問誰能不問一句白玉誰家郎? 果不其然,過了不久,就有兩位婦女偶然走到了岑遠身邊。 兩位公子是一道的?其中一位身著朱紅羅裙,從梳妝打扮氣質就能看出,這大約是個說媒的媒婆。反觀她身后那位,臉色不算太好,看上去不像是出門游玩,倒像是有著什么郁結。 晏暄離得遠,就順勢噤聲不言了。而面對這些尋常人家,嘮些尋常瑣事的時候,岑遠就沒有那么排斥,于是樂得主動接話:是啊。 媒婆客氣地問:奴家沒有打擾二位吧? 當然沒。岑遠道,我們也沒在聊什么。 誒喲,那就好。媒婆回頭沖她身后那位小聲說,劉夫人,就讓我來說吧。 與此同時,她也在心里嘀咕,這位公子看上去也沒端著什么架子,想必該是位好說話的主。 嘀咕完了,她就重新轉向岑遠:敢問二位公子怎么稱呼? 岑遠其實聽見了她們的悄悄話,也能猜到對方來意。不過現在他們面對的一片風景正好是夾雜著馳道的樹林,沒有什么好多看的,也懶得挪窩。他想著左右閑來無事,就干脆隨便聊聊罷,于是就用上了先前的假身份:鄙人姓袁,這位是舍弟。 舍弟再一次: 原來是袁公子。媒婆笑道,奴家平常是專門給人說媒的,別人都喊我一聲慧婆,兩位公子也這么稱呼就行。 岑遠從善如流喊了一聲:慧婆。 一旁晏暄點了點頭當作回應。 慧婆很快就笑著問道:公子看著不像是丹林人士,是從其他地方來這里游玩的嗎? 嗯。岑遠道,我們是從長安來的。 畢竟是帝都,長安二字一出,慧婆眼里的光都明顯亮了不少,就連她身后那位劉夫人也像是短暫地放下了心里事,朝兩人看了一眼。 岑遠視若無睹,只接著問道:慧婆可是本地人? 也不算完全是,不過奴家從小就到這丹林縣居住,至今也有幾十年了。慧婆道,不是奴家夸大啊,奴家都可以說是和那楚王爺一同長大的了。 岑遠淡然笑著,對這句明顯夸大的話不予置評,只道:我們兄弟二人初來乍到,也不知道除了這游船還有那些地方比較有意思,慧婆可知這里有什么其他好玩兒的地方? 公子你這是問對人了,這丹林縣內角角落落奴家幾乎都曾踏足過,好玩的地方自是不少。慧婆又道,只是在那之前,奴家看兩位公子的樣貌氣質,就知道定是出身不凡,不知可否先問一句,公子家中是做什么的? 岑遠忍不住腹誹,媒婆到底是媒婆,他在這邊持著和對方閑聊的態度,結果怎么還是被帶回到這話題。 然而話已至此,他也只能信手拈來似的回答:家父在長安開了間酒鋪,生意也不算太好,勉強不愁衣食。 公子定是謙虛了。 慧婆看著對方身上衣物飾品的質量,也能料到對方定是沒有說出實話。她笑瞇瞇的,儼然已經把眼前這兩位看作金龜婿了,因此也沒有再多廢話:兩位公子都成親了沒有啊? 聞言,倒是晏暄先偏了下頭,像是在等著看岑遠如何回答。 后者依稀察覺到身側的視線,但也沒有看回去,他對慧婆道:不湊巧,我們兩人前不久都剛剛婚娶,恐怕得讓慧婆失望了。 他話還沒說盡,慧婆便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這剛剛婚娶,卻又兄弟二人單獨出門游玩,顯然是都不愿意留在家里。 慧婆見多識廣,猜測這兩位公子的婚姻大抵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見得能有多少感情,再說,誰知道那娶的會不會只是個妾室。 她心下了然,一丁點兒笑意都沒落下,反手就將劉夫人拉到了身側。 這位是奴家的好友。慧婆客氣地道,劉家是在丹林做生意的,家中正巧有小女到了適嫁的年齡,姿色絕美,就光這丹林縣中就有不少仰慕者,兩位在縣里隨便一問便知。今日如此緣分能乘上同一艘游船,得見兩位公子氣質斐然,奴家便來問問,二位公子有沒有興趣與她見上一面? 岑遠心道,還真是開門見山。 他本就無意拿對方消遣,因此也就直截了當地拒絕:就不勞慧婆費心了,我和我家 說著,他倏然一頓。 慧婆可以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什么? 片刻后,岑遠忽地笑了一下:我和我家嗯,夫人還挺恩愛的。 夫人聞言,在一旁悄悄斂了斂神色。 啊慧婆旋即露出了一番可惜的表情,又將視線轉向晏暄:那不知袁小公子 岑遠被袁小公子這個稱呼逗得不禁樂了一下,強壓住笑扭頭望向晏暄。后者先是不經意地瞥了他一眼,而后道:是挺恩愛的。 岑遠雙眼微微一瞇,抿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