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書迷正在閱讀:馬甲魔改地球、我靠荒野求生直播風靡全星際、穿成偏執雌君的失寵小甜心[蟲族]、忠臣被迫娶了jian佞后、我在八零做首富、妖孽,我不想和你雙修、玄學大佬只想當咸魚、我,植物,火靈根、空姐前規則、師徒年上支棱起來
第 48 章 交際(下) 沒想這誤打誤撞的,竟還真能問出些結果來了。 我們那里地方小,人本來就不多,基本都認識。越大哥道,那時候,我們那里也沒幾戶姓崔的人家。 那越大哥最近可有見過對方? 沒想到還未進入縣城酒距離假碧靈的消息如此接近,以至于岑遠這句一不小心問得急促了些,但下一瞬他就反應過來,連忙又添了一句:難得如此巧合,若是越大哥見過,那我回去也能和我那好友交待一句了。 然而越大哥旋即就嘆了聲氣:崔家生了兩個女兒,不知你那位好友說的是哪個,但當時崔家父母正好帶著大女兒去了鼠疫最先爆發的地方,之后就再也沒回來,我們鎮一伙兒人就順便帶著小女兒一起出來了。只不過那時正巧到了這個分叉口,她跟著其他人直接去了丹林縣,我們和她不是往一個方向走的,也不是特別清楚后來發生了什么。 岑遠小小地啊了一聲。 不過后來去丹陽縣,碰到幾位老鄉的時候,我倒是有問過一句,只知道有人好像在酒樓見過她,但具體是哪兒,我也不知道了。越大哥道,那時候來楚國的人還不少,其中不乏像她那樣無父無母的孤兒,要么就是被撿去當奴仆,要么啊,就是被酒樓或風月場所給收留了。 越大哥頓了頓,說:但無論怎么說,畢竟也是個棲身之地你說是不。 岑遠不置可否,只是問了句:那越大哥可知那崔家小女兒名為何? 好像是時間太過久遠,越大哥低頭回想了一陣,才突然拍了下手,叫崔語兒! 雖說只是一個名字和一個大致的方向,真要搜尋起來依舊如同大海撈針,但對岑遠他們來說已是份意外的收獲。 謝謝越大哥。岑遠道,等回了長安,我也能同那好友說說了。 嗨,這有什么好謝的!越大哥見岑遠的酒壺已經空了,便又喊了一壇子的酒來,往幾人碗里都滿上了:喝酒! 岑遠從善如流地與對方碰杯暢飲,隨口閑談了一番,轉而又問:斗膽問越大哥一句,當時既然你們沒有往丹林縣走,又是去的哪里? 越大哥隨手指了指身后:就是這外邊出去,往西北的方向走,一個叫青江縣的地方。 岑遠倏忽一怔。 興許是因為剛才的對話,再加上酒意,讓越大哥萌生出了回憶過去的念頭。 他連菜也不動了,只邊喝酒邊道:當時也是幸好去了青江縣。那邊剛建好碼頭,開始興起漕運,到處缺人,我和舍弟才得幸比其他人更快地尋到份穩定的工,這才能一直撐到今天。 碼頭? 岑遠方才幾碗酒喝得有些猛了,這會兒勁剛上來,腦子隱約有點暈,于是連吃了好幾口菜。然而一聽見這句,他就又把筷子給放下了。 對。越大哥道,那時候敢往海上跑的人還少,畢竟那地方的水不像這圓河,根本望不見底。還經常有傳言說,那海往外去還會有吃人的怪物,哪怕是大船,開出去就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越大哥訕笑一聲:不過那時候我們哪兒管得了這些,有事做、有錢拿,只要不是殺人放火什么都行,所以就去碼頭上搬貨物去了,反正咱哥倆能用的,也就這一身鋤地鋤出來的肌rou了。 岑遠也陪著他一起笑了下,又問:你們就一直做到今天? 是啊。 岑遠心下一動,連忙問:那最近可有發生什么變化? 可能是他問得一下子沒有收住勢頭,顯得太過急躁,晏暄一手悄悄按住了他的手腕。 不過越大哥并沒有發現他們這一小動作。他似是被問得一愣:變化? 岑遠被猛然提醒了一下,很快拍了拍晏暄的手,示意沒事,而后和越大哥說道:大約從兩三個月前開始吧,明顯和以前不一樣的地方。 這越大哥稍愣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腦子轉得慢,倒是另一位弟弟很快就道:船只的事故頻率變高了。 被這么一提醒,越大哥也很快回過神來:對! 見到岑遠發問的眼神,越大哥道:這事也是我們從別人嘴里聽來的,說是這兩個月船只在外遇事故的頻率變高,輕則在海上困了幾個時辰,重則唉。 話至如此,越大哥也不忍往下說,只能嘆氣。 但他這嘆氣已經是能補齊未說完的話,于是岑遠沒有深問,只說:那你們不覺得奇怪? 害,這有什么奇怪的,風雨無眼,哪里有什么規律可言啊,只能說時也命也,恰巧這一年流年不利罷了。 越大哥越說越惆悵,猛灌了一碗酒。 岑遠被他拽著,沉默地碰了下杯。 不過還有一件事倒是奇怪! 忽地,越大哥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個打挺:我們平時負責的一直都是往北邊跑的糧草船,對每艘船上能裝的糧草量都熟悉得跟家里的米一樣,但前段時間,似乎每月都有那么一兩回吧,我感覺往船上搬運的糧草量變少了。 另一位越小弟朝他看去:有這事? 你沒覺得? 越小弟搖了搖頭。 那怕是我的錯覺了。 越大哥說完就沒了繼續下去的意思,但空xue來風未必無因,岑遠道:越大哥,能詳細說說這事嗎? 糧草這事?越大哥轉回視線,對岑遠解釋,其實就是我剛才說的那些了,其余也沒什么好詳細說的,畢竟這碼頭的人一直都吃緊,貨物要是搬得慢了,耽誤了出船的時間,輕則克扣工錢,重則體罰丟性命。我那時候見時間突然充裕,高興還來不及呢。 說罷,他似乎覺得這話題氛圍著實有些沉重了,便拿著酒碗往岑遠的酒碗上一碰:袁弟,別說這些了,喝酒! 岑遠聞言就沖越大哥笑了笑,拿起酒碗與對方的碰了一下:來,今晚不醉不歸! 越大哥隨即仰頭飲盡碗中酒,岑遠抿了一小口,扭頭不著痕跡地朝晏暄看去一眼,后者手指摩挲著酒碗邊緣,給他回了一個同樣心照不宣的眼神。 看來這頓飯還真是吃得值了。 這頓晚膳吃到最后,幾乎就成了越大哥與岑遠兩人在拼酒。岑遠雖說酒量好像不怎么樣,但好歹酒品還行,就連晏暄都沒見過他醉酒瘋癲的模樣。可那越大哥雖自稱千杯不醉,但人是那叫一個極其亢奮,不多時就開始橫掃客棧,到處拉著人劃拳。 他那樣子看著也不像還能趕路,岑遠于是一揮手,直接讓客棧給越家兄弟各開了一間客房,全然忘了這銀子是從晏暄口袋里出的。 等他被晏暄拖回他們自己的上房,又搖頭晃腦地沐浴完出來之后,腳步還有些浮。 晏暄在岑遠出來后才去沐浴,因為擔心人在外邊有什么事,他只匆匆洗了一把就結束了。結果出來一看,就見岑遠張開四肢仰躺在床榻上,安安靜靜。 等過了片刻,岑遠才像是聽見了聲音似的,側過腦袋喚了一聲:晏暄。 他整個嗓子都因為喝多了酒而顯得有些沙啞,這一聲喚出來的時候又上下跳了好幾個調,以至于那尾音就像是平白生出鉤子似的,只一下就把晏暄給勾了過去。 第 49 章 醉酒 晏暄只穿著一件中衣,長發依舊是高高束起,站姿挺拔。明明是要就寢的打扮,但整個人都不失英姿,仿佛只要握上劍柄,甚至都能立刻沖上戰場去。 岑遠不免看得怔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猛一激靈,想起自己方才喊人來是要說什么。 他道:看見沒。 這話來得沒頭沒尾,晏暄只能回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岑遠半瞇起眼看他,伸手隔空點了點,語氣里還有點語重心長:這就是出門在外全靠大哥交際啊。 晏暄: 他那臉上瞬間就爬上一副不知道回應什么且就是拿人沒什么辦法的表情,岑遠一看他這種模樣就覺得特別有意思,愜意地扯了下嘴角。 片刻后,晏暄失笑道:凈讓你占便宜。 怎么就是我占便宜了,不都是理所應當的事嘛。岑遠道,再說,又不是我把你嘴巴給封住了,你個悶葫蘆怎么還怪起別人來了。 晏暄: 岑遠這一手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使完,便更覺心滿意足。他把伸直的手腳都收了回來,撐了下身子,看上去像是要坐起上半身,但興許是因為醉得累了,他剛撐起半邊,就又自暴自棄似的躺了回去。 屋里的燭火忽而跳動了一下。 他朝晏暄伸出一只手去:拉我起來。 后者低眸看著那手好一會兒,本想開口讓對方就這么老老實實躺著了事,但一轉眼,還是認命般地握了上去。 五指剛收緊的一瞬,岑遠就借著他的手勁,想把自己的上半身給吊起來,但他完全低估了酒醉之下身體的遲鈍和重量,以及晏暄對他的全無防備這一下非但沒讓自己成功坐起身,倒是把晏暄拽得重心不穩,讓人猝不及防只能順著勢頭朝他倒了下來。 咚! 晏暄一手徑直撐到岑遠耳邊的床鋪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岑遠自下而上地看著對方,莫名感覺自己的心臟忽地停跳了一瞬間,沒忍住咕咚一聲吞咽了一下。 兩人都沒有說話。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們都剛沐浴完不久,連帶著身周都像是充斥著帶有熱度的霧氣,四周的空氣像是靜止了一般,但鼻息的交纏卻清晰得能讓人感覺到氣息的流動。 岑遠靜靜地抬眸看著對方。 他看見晏暄半邊臉落在昏暗里,雙眼卻都深邃得恍若無底,以至于有好長一段時間,他都沒能移開與對方對視的雙眼。 這時不知是哪邊的窗框漏了一條縫,夜風突然見縫插針地鉆進來,往火燭上吹了口氣,連帶著映射在晏暄臉上的光線也跟著一陣搖曳。 岑遠條件反射一般眨了下眼,而后實在沒能忍住打了個哈欠。 晏暄: 片刻后晏暄垂首似是低笑了一聲,隨即微微撐起身子,義正詞嚴道:明日起開始禁酒。 岑遠嘴都還沒來得及合上就下意識地反抗:啊?! 他這一聲真是實打實的響,語調還因為不滿來回轉了好幾個調,幾乎能繞著客棧跑個兩三圈。晏暄擔心他這聲音把人招來,瞬間就用另一只空著的手捂住他的嘴,硬生生把尾音悶成了一道像是嗚咽的聲音。 漸漸地,那聲音就弱了下去,岑遠只剩兩只眼睛能自由地動,只能拼命地眨。 晏暄指尖微蜷,而后緩緩地向上移去,干脆換成了蒙住那雙眼睛。 從岑遠的視線看來,周圍在不知什么時候突然就變暗了,這感覺讓他有些慌亂,也很陌生,但又有著一絲似曾相識的感覺。 尤其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眼睫掃過什么東西的觸感變得尤為清晰。 那感覺自然不會讓人無法忍受,但偏偏就像是雨水落在睫畔,掠不走,又撓得人心癢。 他捉住那只手,又輕聲喊了一句:晏暄 晏暄嗯了一聲。 少頃后,他仿佛覺得對這醉鬼來說只回應一聲還不夠,就又添了一句:我在。 岑遠聽見這熟悉的聲線和話語后才終于暗自舒下一口氣,抱怨似的:我看不見了。 晏暄: 看得見才怪。 他用手指在人眼角點了兩下:還要玩嗎? 岑遠乖巧地道:不玩了。 剛才說的記住了?晏暄又問。 岑遠一時沒回,輕輕眨了下眼,那眼睫即刻就在晏暄手心又掃了一回。 半晌后他道:既然是明日起,那今夜是不是還能喝些。 晏暄無言以對。 他方才那話最多只是一句突發奇想的逗弄,畢竟只要不涉及到原則問題和性命安全,他自是不想在任何事上規束對方。 至于酒,既然岑遠愛喝,那他同樣也不會真的去禁止,最多提醒一句量力而行,免得到時候這位殿下醉得不省人事,折騰出些意料之外的事。 只是他到底還是高估了對方的酒量,沒想到這么幾杯就讓人醉到如此地步,既分不清他的玩笑,反應還這么夸張,甚至都沒想過要去反抗,幾乎可以說是逆來順受了。 他心底一軟,無可奈何地道:都喝多少了,還要喝? 你松開手。岑遠道,這不是你說明日起禁酒么,當然是得趁今天多存一些了。 多存一些 還真當自己是酒桶了嗎。 晏暄登時有些啼笑皆非,他垂眸凝視岑遠,聲音里依舊帶著低啞的笑意:別喝了,趕緊睡吧。 說完,他才收回了手。 視線突然變亮的瞬間,岑遠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他半闔眼眸,只覺得眼睛乍然遇到光線有些刺痛,瞇了一會兒才堪堪能睜開,等再抬眸望去的時候,就正對上了晏暄輕盈落下來的目光。 他看見晏暄眨了下眼。 那一瞬間,岑遠倏然想到方才在樓下套話時隨口所說的一句玩笑話 京中美人 他不禁心想,真要比起來的話,又有哪一個能比得上晏暄? 還能有誰入得了他的眼? 就在這時,他就見晏暄長睫又是一顫,明明沒有直射的光,他卻感覺那兩只眼中的閃爍尤為明亮。 酒真的是一樣非常能夠迷人心智的東西。 岑遠只感覺思緒全然不受自己控制,全身上下的神經都仿佛是被那抹光亮吊著,酥麻的感覺不知道是從哪里找到了突破口,只在剎那之間就貫通了身體的每一處角角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