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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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無論岑遠有多么厭煩這個身份,他終究還是大寧的二皇子。 這也意味著,無論是外祖父還是舅舅,在他面前都不及真正意義上的親人,見到他也得客客氣氣地下跪行禮。 而這正是岑遠最不樂意看到的場景。 聽此一言,晏暄便沒再說了,只道了聲好。 不久后,兩人在附近一家客棧前勒停了馬,找小二要了一間上房。 這幾日他們住一間房住習慣了,一是方便,二來 他們現在的財政大權可都掌握在晏暄手里呢。 再者,這一起睡的話還是岑遠自己說的,總不能過了這么幾天就打自己的臉。而且,現在兩個人一起睡久了,岑遠甚至在想,這要是哪天讓他重回一個人睡的日子,說不定他反而會嫌床鋪太大,不習慣了。 正值晚膳時間,兩人上樓放好東西便又回了一樓,然而客棧一樓幾乎人滿為患,其中不少都是在此地短暫休憩,準備一會兒進丹林縣的人。 幸好的是,在他們下樓的時候,正巧有一桌剛吃完離開,讓他們撿著一個空。 因為有了第一日的前車之鑒,這幾天每逢點餐的時候,晏暄都會搶在岑遠開始報菜單前就快速地掃過一遍,然后找小二點好一葷一素一湯,最多問岑遠一句要不要加一份點心。 而岑遠這兩日倒是自覺,怕路上出事就一直老老實實地叫茶,就是這茶連著喝了幾天,他感覺嘴里有些干巴巴的,現在迫切地想找些東西好好潤一潤。 今日既然已經來到丹林縣外,周圍人群眾多,他估摸著應當不會有什么,就想著叫壺酒了。 他一邊看著晏暄的臉色,在對方點完單后清了清嗓,云淡風輕地和小二說:來壺酒。 晏暄輕輕瞥了他一眼。 他視若無睹,繼續面向小二:先把酒上了吧。 好嘞!小二應了一聲,便下去盛酒去了,不多時就上了一壺酒和兩個酒盞。 晏暄雙唇微動,甚至都沒出聲,就見岑遠眼疾手快地把酒壺抱進懷里:哎,成親那天你可答應我不會過分約制的,可別說話不算話。 晏暄就是想說什么都能被這招先發制人給堵回去了,他道:既然殿下說過會有自知之明,我自然不會對你約制。 岑遠將信將疑地瞅了他一眼,又低頭瞄了眼酒盞,忽然喊來小二:拿個酒碗來。 晏暄: 不多時小二拿來兩個酒碗,岑遠直接滿上一碗,一飲而盡,一瞬間只感覺酣暢淋漓。 誰看了不說一句好一個蹬鼻子上臉。 晏暄終于是沒忍住搖了搖頭,幾不可察地輕笑了一下,說:點到即止。 看吧,又開始嘮叨了。岑遠就等著這一刻呢,立刻抓住他這把柄,哀聲載道:真沒想到這成個親后,不僅是錢袋不受自己控制,連酒都喝不盡興了。 說罷,他就又給自己倒了一整碗酒。 他這話倒也不是真的為了埋怨,語調隨意,更像是在故意挖坑給晏暄跳,畢竟就算小將軍真想管他喝酒,還能把他酒給倒了不成。 然而聽到晏暄耳朵里,也不知是因為成親那兩個字,還是因為他們已經成親拜堂這個事實,整段話都仿佛變了個味道。 他半斂下眸,接著喝水的動作掩住眼底快壓制不住的喜悅,腦海中難得天馬行空,想著若這就已經算是嘮叨,那他以后干脆就別開口了,就怕到時候這位殿下又要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纏到他作出反應為止。 他對岑遠這無賴勁兒無言以對,卻不動聲色地笑了下,放下茶杯后忍不住道:酒鬼。 那頭岑遠已經又斟了碗酒,順便給他也倒了杯,將酒盞推至他面前。 酒鬼就酒鬼了。岑遠道,美酒佳釀醉生夢死,就是做鬼也風流。 說完又飲了口酒,長嘆了聲。 但轉眼,他就又想到什么,往晏暄湊近了些:不對啊,晏大人。 晏暄無端感覺額角倏忽一跳,將視線移至對方臉上。 我想起來,我似乎還比你要年長七個月吧。岑遠瞇起眼看他,現在你非但連聲哥哥都不喊,怎么還一副比我年長的架勢。 當年的岑遠總是不愿意提及自己比這小將軍年長的事實,因為每次提及,他總會想起自己年年都比不過對方的身長。 但現在,他算是破罐破摔,知道這矮人一等已經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了,便沒再刻意逃避過,反而在這時候想到長幼有序,他怎么就給忘了呢! 晏暄聞言,將面前那杯酒喝了,只平靜地道:是六個月十八天。 岑遠心說,虧你算得還挺準,但怎么言行上說得好像是你比我大六個月十八天似的! 那也改變不了我比你年長的事實。岑遠壓下身去,由下而上地對上晏暄的雙眼,甚至伸出了右手到對方的下顎上挑撥了一下,叫聲兄長來聽聽。 晏暄: 他就知道。 就見晏暄抿緊了唇,全然沒有要說出這兩個字的意思,岑遠心下思忖著該如何讓對方開這個金口,這時就聽對方忽然道:你以前還喊過我哥哥。 ?!岑遠登時愕然:什么時候的事?! 晏暄看向他,眉梢微微一挑:你不記得了? 我要是記得的話還會這么問?! 岑遠滿心訝異,他在記憶里從頭至尾翻找了個遍既然能讓他喊錯稱呼,那必定是在知曉晏暄生辰之前的事。那時候他和晏暄見過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又是哪次 他正掰著手指思索之際,就忽然聽見客棧門口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道震天響的聲音:大哥! 岑遠: 老實說,他現在對哥這個字有點敏感。 他們坐的這桌距離門口不遠,而那門口的大哥小弟二人似是剛重逢,說起話來一時激動便控制不住聲音大小,即便是夾雜在周圍的喧嘩聲中,兩人交談的話還是一字不漏地傳到了他們耳朵里。 方才喊了大哥的那人接著就問: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另一人道:能有什么事,無非就回去看一眼,地里的雜草都已經和我人一樣高了。 朝廷既然幫忙替隔壁重振了,怎么不順便替我們也弄一弄,好歹把雜草給割了吧。 聽見朝廷二字,岑遠冷不防與晏暄對視了一眼,也無心繼續琢磨那稱呼的事了,朝門口的方向偏了下視線。 只見門口二人都是身著普通布衣,明明已經快至季秋,他們卻都還露著小臂,臂上肌rou虬結,一看就是做體力活的人。 那大哥又道:別說了,隔壁更慘,當年死了這么多人,好多都來不及燒,就堆在一間屋子里,還過了這么多年。我大白天的走到他們鎮門口,都感覺一陣陰森森的,估計得弄一段時日了吧。 聽見這話,岑遠小聲朝晏暄道:估計是說柳木鎮。 畢竟上輩子是他親自去辦的事,自然見過當地的場景,這時一聽就反應過來了。 那這隔壁 門口那小弟道:唉,看來之后這三年五載還是回不去了。 要我說,也是因禍得福。大哥道,你看我們當年出來,來到華楚,現在你也成了家,我們都比之前種地還賺得多了,干脆就繼續留在這里吧。 罷了。小弟嘆一聲氣,先別說了,這里人滿了,我們另找個地方吃飯吧,我為大哥接風洗塵! 岑遠倏然與晏暄對視一眼,正巧這時小二來為他們上了菜,岑遠便朝他道:我看門口那兩位客官似乎沒地方坐了,正巧我們這里還有兩個位置,就讓他們來拼一桌吧。 第 47 章 交際(上) 小二看這兩位客官如此通情達理,自然也不會有不做生意的道理,道了聲謝謝客官之后就忙不迭去了門口。 他聲音小,岑遠聽不大清,但無非也就是問那兩人愿不愿意來拼個桌云云。 這里畢竟是通往不同縣城的分叉口,本來人就不少,這會兒又正好是用膳的點,附近的客?;蚓萍掖蠖喽际遣畈欢鄵頂D的情況。要想尋個空位,要么就是等,要么就是到處跑,運氣好能和岑遠他們一樣正好碰上。 而那兄弟倆看起來五大三粗,顯然不是什么會計較拼桌的人,一聽能立刻上桌,也很快應了下來,跟著小二來到岑遠他們桌旁。 謝過二位兄臺。那位大哥抱拳道了個謝,方才坐下。 不用。岑遠客氣地應道,等對方二人落座并點完餐后,他才說:方才二位交談之時,在下不慎聽見幾句,實有冒犯。不過聽二位口音,應當是蜀中人士吧。 哦?大哥挑了下眉看向他,我們的確是蜀陽縣出身,莫非這位兄臺還是同鄉? 岑遠快速地掃了晏暄一眼,和對方眼神一對,緊接著就笑著看回大哥:那倒不是,我們都是從長安來的。不過我有一位好友,倒是同為蜀陽縣人士,聽他說話說多了,也就能辨別出口音了。 原來如此。大哥感嘆一聲。 這時小二來為他們兩人上酒,岑遠見狀也連忙給自己和晏暄各倒了一杯,舉起酒盞道:這在外行走講究一個緣分,既然我們四人今日同坐一桌,也算是一道緣了,我敬二位一杯。 大哥聞言也忙不迭舉起酒杯:兄臺客氣了,該是我們兄弟二人借酒向二位道謝才是。 兩人客氣來客氣去,最終還是四個人同時灌酒下肚。 大哥仰頭喝完,一把將酒杯哐地一聲放回桌上,道:我們兩人是兄弟,姓越,二位兄臺怎么稱呼? 岑遠快速思索一瞬,緊接著便道:在下姓袁,這位 說著,他就瞥向晏暄。 按理來說他似乎該介紹一聲內人? 只是他與晏暄這婚事本就特殊,這么一說出來,倒不是擔心對方接不接受,只是覺得指不定會讓人察覺到他們的身份。 他腦中倏然靈光一現,繼而就道:這位是舍弟,我們是一同出來游歷的。 晏暄無聲地掀起眼簾睨他一眼。 周遭嘈聲依舊,岑遠坦然迎上晏暄無言以對的視線,甚至朝對方笑了一下,好一派兄友弟恭。 然而就在桌子的掩蓋下方,岑遠暗自挪了挪腳,腳尖一抬便碰上了對方腿腹。 臺上那笑瞬間就成了一句無聲的警告:不許拆臺! 晏暄眼眸一斂,當即就把自己的腿往回收了一下,朝那姓越的兄弟二人點了點頭。 那越大哥道:嚯,那可真是巧了,不過看你們二人的樣貌還真是看不出來。 岑遠扯皮道:我隨爹,他隨娘。 那你們爹娘也一定都是俊男美女了,才能生出你們兄弟倆。越大哥道,看你們年紀,不用問都知道,鐵定是比我們倆小上不少的,要不我就稱兩位一聲袁弟吧? 自是無妨。岑遠又趁機倒了杯酒,那小弟就再敬兩位大哥一杯了。 哈哈!越大哥大笑了兩聲,感覺到不過癮,干脆喊來小二給換了酒碗。 正好越家兄弟點的餐也上來了,他們邊吃邊聊。 在外人面前,晏暄一向就是這種連一個嗯字都懶得吭一聲的人,因此,從頭至尾都幾乎只有岑遠一個人在說話。而另一邊,有越大哥在,那位弟弟也出聲不多,偶爾只做一兩句補充。 越大哥豪飲一碗,抹了把嘴,忽然問道:袁弟,你剛才說的那位好友應當是出身安澤鎮吧? 哦?岑遠裝作一無所知,適當地做出一番疑惑的表情,大哥為何如此猜測? 看你這反應,就說明我是猜對了。越大哥表情還有些得意,說:你剛才應當是聽見我們在門口說的話了吧。 岑遠點了點頭:聽見了。 越大哥道:其實就在幾年前,蜀中一個鎮子里曾經發生了一場可怕的鼠疫。 可是柳木鎮的那場鼠疫? 越大哥訝然:你知道? 當年那場鼠疫幾乎鬧得滿城風雨,自然是知道的。岑遠道,況且后來我們還曾聽那位好友談起過。 那就好解釋多了。越大哥了然點頭,那場鼠疫爆發時蔓延得快,死了不少人,附近鎮子的人都忙不迭逃了出去,蜀中、尤其是蜀陽縣,都已經成為了空城,在那之后怎么可能還有人上京呢??茨闳绱四贻p,想必你那位好友也不會年長到哪兒去,而當時結伴去長安的大多都是安澤鎮人,我就如此推測了一番。 原來如此。岑遠道,那二位大哥是出身何地? 你應當不認識,是一個叫丘定的鎮子。越大哥道,就在那安澤鎮隔壁。 岑遠聽后故作思索了一番,繼而又恍然大悟:我知道。 這回倒是越大哥顯得十分驚訝了:袁弟竟然知道? 還是我那位好友。岑遠輕松地笑道,有回我們喝酒,不知怎么就講到了京中幾位美人。我那好友說,他以前隔壁鎮子有一位姓崔的姑娘與他年齡相仿,當時雖還年幼,卻已然是位美人胚子。他們偶然交好,我那友人也心生情愫,只是世事不饒人,不知道那位初戀如今是何模樣了。 那越氏兄弟面面相覷了一眼,越大哥道:姓崔是崔家的小姑娘吧。 岑遠這回是真的愕然了:越大哥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