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選擇嫁給王二麻子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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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敬佩王二媳婦,下工回家了自然在媳婦跟前說嘴。 他媳婦剛有了五個月的身孕,小腹鼓起一個包,靠坐在床上點算銅板,“王二媳婦沒出嫁前,那是村里頂好看的姑娘,那時候還有傳言說媒婆想要把她說給縣太爺做姨娘呢。” 大師傅驚訝地喲一聲,“縣太爺那可是頂天的大官,怎么最后沒說成?” 他媳婦:“說是慶家大嬸子以前和王嬸子說過要肚里親,慶家爺還見證了,所以不能做毀約定的事情。” 她點算完數額,疑惑是不是方才說話算錯了,“咋多了十個銅板?” 大師傅解釋道:“是王二媳婦多給的。說是她家院子蓋起來,隔套想要再蓋一間牲口棚子,這不是比當初說的多了一件活嘛,所以多給了。” 其實雇人做工都是按照天數來,自家當家的料理不了地里的活,就會蓋房抹墻。雖說掙錢比種地多,但是也看機緣。 要是這十里八鄉哪一家不蓋房不娶媳婦,其實家里就沒有進項。 王二家當初聘人的時候給工錢不壓價,下晌飯也是rou蛋米好吃好喝的,就是超出說好的工活,多給蓋一個牲口棚子也算不了什么。 給這種主家做事心里歡喜,做活的時候也上心。 夫妻兩個盤算著這一次活做完能掙多少錢,是不是能過了好年,屋里溫馨話語不斷。 —— 晚上盤賬的時候,慶脆脆將多給十個銅板工錢的事情說了。 “當初咱們雇人不是按照天數,是按照工活來的。按天數,難保有人做活磨蹭,多拖一天就有一天的工錢。但按照工活來,雖然說起來總錢數大,其實和天數算錢也差不下多少。” 可不是,按照當初預定,新房子至少是要十一月底才能落成住人,現在才剛進十一月,大師傅說再有四五天就能交工。 可見按照工活給錢,工匠們蓋房的效率都提高不少。 王二麻子也連連稱贊,他今天領著三葉子在新家逛過,兄弟兩個都十分滿意。 “三葉子看了他以后要住的屋,說很喜歡。你費心了。” 慶脆脆嗔他一下,“我不費心,都當不起三葉子的一聲嫂嫂了。他喜歡就行。對了,你看見兩間放床地方的那石灰長臺子沒?” 王二麻子點頭,疑惑道:“那是坐人的?有些過長了。” 慶脆脆哈哈一笑,“那可不是灰泥墩子,那叫炕。” “炕?” 慶脆脆比劃下大小,解釋道:“南地溫熱,冬至以后才真正冷骨頭,但是北地不一樣,北地從入秋就冷得人直哆嗦,所以北地人家都壘炕。” 炕這種東西還是上一世她在縣太爺后院的時候聽一個從北地來的姨娘說起的,說是一到冬天,家家戶戶都有炕,睡前燒上,一黑夜被窩里都是暖和的。 有的時候不留神火大了,睡上一覺第二天起來嘴里還起火瘡了。 江州算不上南邊,也算不是北地,尤其是花溪村距離海不遠,雖說群山連綿遮擋水汽,但是入了冬天,人們也是厚棉衣裳過冬。 新屋子蓋好,天份一進十二月,長炕上燒起洞火來,鋪上褥子再放上小木幾子,和縣里富貴人家擺的長榻也差不了多少。 算好賬了,慶脆脆將賬本筆墨都收起來,一旁的籮筐里是這幾天從養鵝的人家收回來、后經打理過的毛。 鵝毛收回來不能直接填充被面。一來不干凈,二來不夠蓬松。 所有收回來的鵝毛都被guntang的微堿水燙過,浸泡大半天,然后用皂豆水搓洗,之后再進行晾曬。 晾曬前都是一團一團的,為了防止晾曬過風的時候被吹散,她提前用麻布袋子兜好。 “別看鵝毛輕省若是兩層薄薄的棉花面之間墊上鵝絨,二斤棉花加一斤鵝絨,蓋起來不必五斤棉花被子差。分量還不重。” 農家為抗寒,一到冬天,被子往重了做,被子越厚說明家底越殷實,就是蓋在人身上死沉的。但是縣里甚至州府人家卻不一樣,屋里身上好熱的炭火,蓋著的被褥輕薄卻暖和,她問過才知道,竟然是鵝絨的,有些還是鴨絨的。 王二麻子懵懵地點頭,大手小心地從麻布袋子里將鵝毛絨掏出來,生怕浪費。 再小心,臨睡前兩人頭上都沾了不少。 慶脆脆將縫制一半的鵝絨被芯收好,抬頭的時候,看著丈夫腦袋的小白毛,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眼下跟池塘里的傻大鵝一模一樣,憨憨的。 她往前湊過去,將他頭上的鵝毛拈去。 王二麻子只當她要抱抱,張開雙臂將小妻子緊緊地摟在懷里,“困了吧,那咱們睡吧。” 他人高馬大的,這樣摟孩子一般抱著人,慶脆脆覺得整個人都升高好大一截,一抬手就能碰到竹屋頂子了。 屋中就一小盞燈燭,但是慶脆脆卻覺得丈夫的眼睛被映照地比天上的星星都要亮,因為她歡喜地笑出聲,眼睛同樣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他其實和村里的漢子早就不一樣了。 因為她愛潔凈,每日皂豆凈面,而且還用牙粉刷牙,他也養成潔凈的好習慣。每次吃過飯后都會用竹葉茶凈口,所以鼻息間都是清淡好聞的氣息。 也不知怎么,慶脆脆猛地托起丈夫的下頜,在他疑惑又驚訝的視線中,啪地一聲輕響親在他眼上。 “你心里只能有我。” 王二麻子愣在原地,紅云不知不覺爬上臉頰,低低道:“若是再有別人,天打雷劈。” 慶脆脆便再次笑出聲。 外邊起風,不過竹床吊頂都圍上了厚厚的簾帳,一點風都透不進來。 小兩口擁在一處,蓋著新做好的棉花被子,說了一小會兒家里外的事情,漸漸沒了聲音陷入沉睡。 —— 第二天卻是個陰沉天。 瞧著像是有一場雨。 一場秋雨一場涼。 這天氣出海的船家不多,自然送來的海貨也不多。 楊狗蛋嫌自己名字不好聽,出去同人家做生意說出口不像話,請人算命改成了楊厚德。 慶脆脆聽了以后說這名字不錯,碼頭上收魚鋪子紅火,再加上有時候管事還得聘人做工,如是名字太過隨和,人心里也不敬畏。 楊厚德笑了笑:“我爹娘說也好聽。德,品德嘛,厚德,不就說咱們做生意的有良心,不坑人嘛。” 這樣解釋就更好了。 慶脆脆同他對過賬后,問道:“讓你尋摸新的管事人選,看的怎么樣了?” 碼頭上的管事做順手了,其實并沒什么大難度。 慶脆脆有培養人的心思,瞧著楊厚德心思正,而且有成算,所以便念著讓他往更大更好的地方走動。 楊厚德撓撓頭,“其實也有。我怕說出來東家你笑話。” “是什么人?” 楊厚德道:“是我外家舅舅。他以前當過水兵,那時候出去剿水匪,身上落了殘疾,只有一只右胳膊使喚。” 急忙補充道:“但是他識字,而且以前是千戶大人手下,糧草點喚算賬都是一把好手。我初初做賬的時候,老去讓我舅盯著,揪出不少問題呢。” 時人好風水,常把身有殘疾的人看做不詳,認為會礙著家中運道或是攔著財路。 慶脆脆倒是看得開,“那他家是以什么為生?” 楊厚德:“外家有三畝地,每年靠著料理地里的莊稼收成過日子。” 但是外家舅舅一個大男人,家里還有兩個小子,不至于過挨餓的日子,卻過得清貧。 舅母偷偷抹眼淚今年外家的地收成不好,交了人頭稅糧后,家里整日只能吃米糊糊。 他舅舅人倔,不肯收他和他娘送的錢,知道舅母收了還要發大脾氣,兩個表弟還未長到年歲,人瘦小,做不了什么體力活。 他將兩個表弟叫到碼頭鋪子上做事,每天就是核檢收魚,若是空了,兩個孩子合力挑上海貨往花溪村送。 一個來回送不了多少,他不好占主家便宜,每次只給一個銅板,另一個是自掏腰包給的。 可這么下去也不是法子,所以東家讓他尋個接班的人后,他左看右看覺得外家舅舅就合適。 慶脆脆沉吟片刻,道:“我找人看中三點,一是人本分,不會欺上瞞下,經得起大筆銀子過手。第二,是眼睛心思都靈活,會與別人交道,譬如你和商頭子管事來往一般,里面都是學問。第三,是看出身。家里門風得正,若是家里挑唆做不成事情,那也是不行的。” 楊厚德自然知曉,“我便是思量再三,這才和您開口的。其實我外家舅舅都行。只是因為少了一只胳膊,所以才招人嫌棄。” 慶脆脆道:“家里聘人是有章程的,你既然推薦了,我必然是要親眼看過的。這樣吧,明兒你再來一趟,讓你舅舅也來,到時候看看人。” 楊厚德忙不迭點頭。 這一處走了,正趕上從墾地的佃戶回來,灶上早就熬煮了米粥,慶脆脆看人領了碗,丈夫分粥,三葉子分菜,有條不紊,放心地進屋子做針線活。 到了后晌的時候,天上果然飄起來的小毛雨。 幸虧所有晾曬的院子都是泥瓦做棚子,慶脆脆吩咐王海和王豐留意著,一下雨濕氣就重,有些晾曬的魚干若是沾上雨水,肯定是要漚出臭味的。 三座晾曬院子,加起來共有六間煙熏小屋,慶脆脆摸了最新晾曬的紅糟海鰻,瞧成色和香氣,皺了眉頭。 鎮上的生意是不錯的,但是還能往上走。 上一回同家里做千斤海貨生意的北地貨商又來了,說是中原各地對海貨需求甚大,一開口就要一萬斤的貨。 她并未冒失地接下,做生意不能光看利潤,須得衡量自己能不能做到。 這是家里第一年做生意,全都是摸著石頭過河,她雖然在白氏身邊學過點皮毛,但是不可跨大步子,顧頭不顧尾。 萬斤的生意,那可是一整個夏天的送出。 慶脆脆盤算過后,只應承了兩千斤,她得給大海鋪子供貨,還得給鎮上酒樓制魚醬,白家的生意也不能停。 自打做上海貨生意,家里的柴火垛子就沒見光過,慶脆脆吩咐王海和王豐將四座煙熏屋子只燒上干柴,然后將所有的海鰻魚吊進屋內。 她自小在村里生活,對時節氣候了然于胸。 這一場秋雨后至少半個月是陰天,若是全靠風干,這一批糟海鰻魚得過上十天才能下架。 不至于耽誤事情,就是生出麻煩了,所以還是熱屋子烘上幾天吧。 “這幾天柴火不要停,晚上睡前也要記得填上柴火。” 王海和王豐應是。 臨走前,慶脆脆看向兩人,“你們學算籌如何了?” 王海一如既往地地沉默,但是點了頭。 王豐卻笑嘻嘻,有些不好意思,“跟著老爺看了幾次,會一點點。” 慶脆脆便道:“一扁擔海貨,一筐為海鰻,共三十斤。一筐為珍鮑,共二十斤。送到家中,收價多少?” 之前慶脆脆曾讓他們二人跟著騾子出去收海貨,各類斤價都要求他們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