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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選擇嫁給王二麻子 第52節

    “夫人,老爺,您們快去鎮上瞧瞧吧。三小爺被人打了,如今在醫堂昏著呢。”

    第52章 .許夫子何人·

    打人的,不,應該說是推人不認賬的,正是那一日從險些撞到自己的男子。

    大夫說傷處并不厲害,只是磕碰到額角,人昏著是因為疲倦所致。

    慶脆脆從許夫子處出來,冷哼一聲:“真是傲慢。好一個長有求,必有應。那破爛酸秀才算是什么哪門子的長?”

    一旁的王二麻子急忙安撫:“沒事的。三葉子不是沒大事嘛,你別擔心。”

    她越想越生氣,正好有一個婦人帶著自己孩子出來,慶脆脆換上笑臉,客氣地問道:“夫人請稍慢,不知您孩子也是在許夫子處讀書嗎?”

    那婦人點頭,“正是。鎮上只有許夫子有過舉人身,是頂頂有名氣的先生呢。”

    慶脆脆便看向那個小孩子,“嬸子能問你一件事情嗎?”

    不白打聽。

    她從袖袋里摸了三個銅板遞給那孩子,瞧著跟前的婦人點頭,這才開口:“你聽過許夫子的一個學生嗎?名字叫王三葉。”

    那孩子頓時點頭,“認得認得。許夫子經常說他是鄉下灰菜頭,說他是爛泥扶不上墻。”

    那婦人訕笑一下,料是王三葉是這小夫人家里的孩子,急忙扯了孩子讓他閉嘴。

    原本勸不必在意的王二麻子愣在當地。

    慶脆脆臉上的笑僵住,竟不知三葉子在此處受了這么久的折辱,又問道:“是不是那個肖秀才時常拿王三葉的東西呀?”

    小孩子又是點頭,“夫子說那些好墨好筆,灰菜頭不配用,還不如給了肖秀才使喚,說是這樣才不糟蹋了好東西呢。”

    那婦人早就聽說之前許夫子處的肖秀才借著便利占學生的好處,她知道不是自己家被占便宜便沒有多問,此時再聽兒子的話,就知是這小婦人家的王三葉被欺負了。

    “稚子戲言,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慶脆脆目送他們離去,轉身重新進了書院。

    此時許夫子剛好放堂課,慶脆脆直接道:“不知夫子當初是如何得了舉人身份?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許夫子何曾被人當堂指著頭臉,頓時起身要倒一口酸牙。

    慶脆脆揮開丈夫的手,啐一口,“虧你讀圣人書,還在五陵鎮上教書。難道書上說用人物,須明求。倘不問,即為偷的道理都不知道?”

    家里每月給許夫子送兩貫錢做束脩,竟不知這一把老骨頭的酸儒人竟敢將學生分作三六九等。

    “你明知肖秀才貪我家的筆墨竟不阻攔,還說什么長者求,必有應。那我死了的爺爺今歲八十余四,昨夜托夢要你下去相陪,你應不應?”

    許夫子一噎,明知不占理,偏要強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怎可將圣人訓如此解讀,此乃褻瀆....”

    “我呸!”慶脆脆剜他一眼,“褻瀆?你個老眼昏花、誤人子弟的老骨頭也配說褻瀆。縱容他人偷竊,收了束脩卻苛待學生,舉子又如何,有本事同我去縣衙說理。”

    說著扯了老頭就往外走.

    許夫子掙扎不得,只好大聲呼救,一邊喊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莫要拉扯老夫。”

    這一處動靜鬧得大,很快鎮上里正并幾位鄉老都攔著。

    慶脆脆也不是非得鬧得如此不堪,前因后果往眾人耳中說過后,福了一禮,“我們是村里人,是莊稼戶,若是夫子瞧不上這等出身,當初便不要張口收銅板,讓我家三葉子行拜師禮。”

    “天地君親師,他親哥哥還在,我這個親嫂子也活著,三葉子一個七歲的娃娃,憑什么要孝敬那肖秀才?莫不是肖秀才改了名姓,以后是我王家人?”

    里長忙道:“自然不是,肖秀才是鎮上肖家的人,怎好改換門庭呢?”

    “里長這話在理。一個外家人,難不成年紀比人大,就能隨便張口要東西?那街上北地來的乞丐多得是,其中也有上了年紀的,難不成他們開口求什么東西,許夫子都要給?”

    許夫子直道:“荒唐!歪理!”

    “我們是鄉下人,送孩子來念書是學禮數的,就你這樣的先生,以后是再不敢送孩子來了。也不知教的什么東西,誤人子弟!”

    慶脆脆將懷里的四張收契書拿出來,“這是每月送到你家的束脩證明。一月二十四天,每天算下來便是一百余十六個銅板,之前的我們就不要了,權當是花錢買見識了。從今日起的,到這個月底,把銀錢送回來。”

    許夫子又是一頓哀呼:“圣人訓本是無價,你等頭發長見識短的婦人如何敢詆毀圣人言...”

    慶脆脆懟他:“圣人訓是不假,圣人言自然不敢議論,可你許夫子的謬論卻是難以茍同。我是頭發長見識短,有本事許夫子將這滿頭發須都剃光,做個有見識的人。退錢!今兒不退錢,我跟你們沒完。”

    慶脆脆管他名聲是否受損,在許夫子一迭聲‘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酸倒話語中,拿了銅錢出門。

    “五陵鎮有諸位鄉老本是好鎮子,我家做生意,一提起五陵鎮,臉上有光。今兒可是開了眼界了,老而不尊,朽而亂道,各位且看著吧。”

    躲在人群中的肖秀才往后縮縮腦袋,不敢發話。

    等人走了,這才一副士人模樣,清高不已,“各位鄉老,不必與此等銅臭商人多見識。商人重利輕義,不堪為伴,今次認清這人家,也是好事。”

    聽聞他此言,鄉老和里正面上各有復雜,正欲告辭,卻見街角有十數臟污發臭,頭發結綹黑臉的乞丐往這里奔來。

    近到跟前,正好聽聞院內有人喊許夫子的聲音頓時歡喜不已,擠擠攘攘地就要沖進去。

    “許夫子,我爺今年六十六,比您大一歲。想求您家一碗米救命,還請施恩吶。”

    “許夫子,許夫子,我奶今年七十三,當得你一聲jiejie敬稱。想求您家半袋面救命,還請施恩吶...”

    “許夫子,許夫子...”

    眼看不遠處還有更多的乞丐難民涌過來,原本圍在附近看熱鬧的人群生怕這些人身上的虱蟲傳染,躲得遠遠的。

    鄉老和里正,還有肖秀才等正好站在門口,顧忌著里邊上了年紀的許夫子受沖撞,不敢讓開道路。和這些人糾纏了許久。

    最后只好許諾每人半斤米,這才平息了眾人的激動。

    慶脆脆聽柳大說了后,笑笑:“活該。就應該讓那等惡人出點血才知道厲害。鎮上難民乞丐多的是,把這消息散出去,來上個三五天,許夫子不是喜歡好名聲,這回看他怎么收場。”

    柳大得了吩咐,笑嘻嘻地往外去了。

    這一處正是當時柳二相中的第一處院子。

    雖然在鎮子東邊,距離市集近有些紛吵,但是行進踏出卻方便。

    床上的三葉子撲楞著一雙眼,聽了大人的話,開口道:“那我以后就不用去許夫子那里了嗎?”

    慶脆脆將小火爐上溫著的湯藥遞給他,“自然不用去。許夫子學問先不說,做人的情理都分不好,立身不正如何教書。你跟著他讀書沒什么用處。”

    三葉子咕嘟咕嘟,一口氣灌了湯藥,快速地捻了一枚甜杏子干放在嘴里,“其實也有用。我會背弟子規,還新學會了兩百個大字,還會寫很多人的名字呢。”

    這孩子在許夫子那里肯定過得不開心。

    只不過他以為自己在村里累贅,幫不上什么忙,若是能在鎮上多讀書,她和丈夫就不用掛心。

    這么小便如此懂事。

    慶脆脆憐惜地摸摸他腦袋,“以后這院子的南屋子是你的,家里新房子也蓋得差不多,等你養上十來八天就搬回村里,到時候咱們一家三口便住在新房子里,熱鬧鬧地過年。”

    三葉子自然是歡呼不斷。

    他身體本就羸弱,那藥里有安神的成分在,慶脆脆等他睡著后才和一旁守著的丈夫起身出門。

    這院子說小也不小,三葉子一個人住著孤零。

    慶脆脆對柳大道:“你和你弟弟分開來,一個在鋪子里照管,另一個在這院子守著三葉子。吃喝銀錢直接從鎮上鋪子里支用,到時候我一并看賬本。”

    柳大老實點頭,又道:“夫人,上一次您讓留意的十個人,差不多行了,您看什么時候親自掌掌眼。”

    人買回來肯定是要有安頓的住處。

    村里新院子大,是個二進的院子,不過這時候自然不能安置人。

    “你們和人家說定了嗎?”

    柳大搖頭,“未曾,只說了主家相看,愿不愿意賣身為奴。”

    慶脆脆便道:“這樣吧,明日正好是家里給酒樓送魚醬的日子,我再來一趟,到時候你將人引到這一處,我一并看看。”

    若是看中了,當場定好契書,也能及早把村里的荒地墾上。

    柳大稱是。

    慶脆脆補充道:“提早跟那些人說清楚,并非是賣身為奴,咱們只是要佃戶。”

    賣身為奴,慶脆脆不會買這么多。

    佃戶是專在地里干活的人家,吃喝自負,一年收成下來,分一定數額給到地主,具體要看立定的文書。

    比較起來,賣身為奴,家里人將孩子賣了,手頭上能有錢,可是卻沒有戶契,沒有房屋住,只能做流民。

    但是做佃戶,戶契跟在主家名下,卻是有房子住,有地種。若是地里爭氣,年景好一些,主家心慈些,產出不過分要,不愁攢出身家自贖或是放免。

    如此一說,柳大頓時覺得之前找的人有些不合適了,心說幸好沒魯莽地直接將人拉來。

    作者有話要說:

    用人物,須明求。倘不問,即為偷——《弟子規》

    第53章 .煙火氣·

    三葉子不必再去許夫子處讀書,慶脆脆留他在鎮上清凈養了十來天的病,逢一日柳大柳二結伴來補貨的時候,三葉子也跟著回了村子里。

    小孩子戀家,三葉子眼巴巴盼著趕快回自己的小竹屋,嫂嫂說那是給他的屋子,他出門讀書便上鎖,誰來都不給開。

    他的小竹屋里有一個小箱子,是嫂嫂給他的生辰禮,里面有收起來的好多東西呢,二哥送給他的草編螞蚱,嫂嫂送他的小荷包,還有一小串紅繩子的嶄新銅錢。

    要不是害怕住在許夫子處被別人搶走,他肯定要隨身帶著的。

    慶脆脆正在院中給蓋房子工匠算工錢,聽著外邊的動靜,探頭見是三葉回來了,笑意更多,“當家的,給留一筐大虎蝦,晚上給三葉子做蝦rou餛飩吃。”

    王二麻子在另一邊朗聲應了句好,沒過一會兒也過來了,將三葉子叫到跟前,問長問短,主要是看他頭上的傷好利索了沒。

    結算工錢的大師傅點驗過工錢,瞧著這一家和樂,里外熱鬧忙活的生機樣子,不由感慨:“我婆娘說,以前王家二房在花溪村是數一數二的窮戶,多少人不看好你們這對夫妻,不料連一年都沒過,你家卻成了十里八鄉都有名的人家。我看都是你這媳婦當得好。”

    這大師傅并不是花溪村的,不過娶的媳婦卻是這邊的,婦人走親戚說了不少閑話,他也記了一耳朵。

    瞧瞧站在小夫妻跟前的三葉子那身錦衣,再看看那繡面手工不輸外邊任何人的針線,可知這孩子是被好好養著的。

    更不必說王二媳婦方才喊話要留的一大筐大虎蝦。

    他看看那籃子里的蝦數量,怎么也有四五斤,算下來的有五十幾個銅板呢。

    鄉下人家,家長里短見了多少,還真沒見過哪家的嫂子真心將小叔子當成一家人呢。

    不過這一家倒還真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