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納德做了魚凍，這東西可是上好的下酒菜。

    只可惜這里的酒很難喝，不過沒事，啤酒花已經買回來了，之后讓蔡倫釀造好喝的啤酒就可以了。

    魚凍的制作方法很簡單，不過要做得好吃的話還是需要一些技巧的。

    先將魚rou切成塊腌制了，魚皮當然也留著，魚皮可是魚凍的精髓，很多地方直接用魚皮做魚凍的。

    將魚皮和魚骨單獨拿出來，用蔥姜蒜辣椒這類油煎了，煎的時候還要放蠔油和酒，煎到魚骨頭酥脆后，就能將魚rou也放進去，然后加水燉湯了。

    這樣做的目的是讓魚骨頭酥軟，吃魚凍的時候可以將酥軟好吃的魚骨頭一起吃了，那味道，杠杠的。

    等湯煮的差不多了后倒出來，找個容器蓋上蓋子裝好，晾涼，然后放到陰涼干燥的地方等膠原蛋白凝固就可以了。

    這做法和果凍有點像，原理其實是差不多的。

    魚凍看起來晶瑩剔透，味道帶著魚類特有的鮮美，風味十足，里面所含的膠原蛋白還能祛風濕，通絡經脈。真是又好吃又健康。因為《深夜食堂》的緣故，所以魚凍當年火了一把，倫納德就是在那個時候學會做魚凍的。

    亮晶晶的魚凍灑在白噴噴的大饅頭上，海魚獨特的鮮香在嘴里炸開，清爽，越咀嚼越香，連同饅頭一起嚼著，讓人都舍不得下咽。

    倫納德覺得自己身體越來越好，除了每天的鍛煉外，還和吃這些天然養生美食有很大的關系。

    另外當然還有烤魚了，這可是倫納德的最愛。

    將鹽、姜、蠔油等一起做成醬料將魚里里外外抹遍腌制了一個小時，讓這些醬料完全入味。接著在魚肚子里塞滿百里香、羅勒這些香草，然后上火架烤，一邊烤一邊抹橄欖油，那味道很快擴散出來，香噴無比。

    那些辛香的味道就這么滲進了焦脆的表層中，整條魚看起來油滋滋的，色澤金黃，外焦里嫩，香氣撲鼻。咬一口，鮮美，肥美，味道簡直不要太贊。

    湯是比較清爽的蛤蜊湯，里面加了一些海帶和金針菇。清鮮而美味，雪白的蛤蜊湯熱氣騰騰，喝一口，香噴噴的，還挺解膩。

    這片蛤蜊場夠整個小荊棘堡的人吃了，但是倫納德還不滿足，他還想在明年開春后再開辟一個蛤蜊場。人工養殖蛤蜊是挺簡單的，他要多養殖一些，畢竟他還準備在晚鐘鎮和混亂集市開中餐廳的。

    ……

    與從前相比，晚鐘鎮和混亂集市那邊的自由商人變多了。

    倫納德在小荊棘堡內部建立起了市場，這是給小荊棘堡內部員工（？）的福利。

    內部市場有各種日用品、食物、衣服，奴隸們可以用比較低的價格購買這些。

    與此同時倫納德將以前一些免費給奴隸的福利取消了，都改成這種收費的。

    時不時的加餐也沒有了，現在奴隸基本統一都是黑面包 大鍋飯。畢竟發面現在還不多，不能把所有面包都做成發酵面包。但是，奴隸們可以用很少的銅幣換來額外的加餐。

    這就意味著，奴隸們的實際待遇也沒有變低，勤奮的奴隸待遇反而變好了。

    將免費改成收費，目的是為了激勵奴隸們，讓他們更努力的干活。讓他們知道，他們努力干活，不僅是匯報領主大人那么簡單，更多的是能讓自己生活得更好。

    所以到最后，倫納德實際投入并沒有變多，那些銅幣們也在奴隸和倫納德的手中來回交換，而奴隸們的工作比以前更加奴隸了。他們知道，他們多干一些，他們是真的能多得到更多東西的。

    這樣還有個大好處就是，奴隸可以更快的融入到這個集體中。

    畢竟，比起互相感化說要為領主大人效力，還是自己切實看到的利益更容易激勵新人。

    奴隸們再次煥然一新。

    可以說，小荊棘堡的奴隸是這個世界所有奴隸中活得最好的奴隸，也是干活最努力的奴隸了。

    “冬天是奴隸最便宜的時候。”盧瑟福學士說。

    因為很多奴隸冬天是沒活干的，還容易凍死，還得給吃飯養著，所以很多貴族或者奴隸主想要這個時候找冤大頭把自己的奴隸賣出去。

    “恩。我讓康拉德管家再買一批吧。”倫納德說。

    在小荊棘堡不同，小荊棘堡冬天也有不少活要干，而且現在倫納德不缺那么點糧食。

    小荊棘堡的活兒是越來越多了，一直都缺少勞動力。明年蔡倫計劃開墾一大批荒地，到時候需要更多奴隸。

    這點盧瑟福學士也知道。

    在倫納德的命令下，康拉德管家帶著騎士們出去買奴隸了，日輪城的奴隸已經被康拉德管家買完了，這次康拉德管家要去更遠的地方買奴隸了。

    “最好把東邊的奴隸都買完。”倫納德說。

    “這估計是不可能的。”盧瑟福學士搖頭，“日輪城那里人口本來就少，近幾年也沒有戰爭，所以奴隸少，其他地方奴隸還是很多的。”

    “這樣……”倫納德點頭。

    埃摩森商隊完成了第一筆果凍貿易，他帶回來一些釀啤酒的啤酒花，還有一些奶牛，另外就是一百三十個金幣了。

    正好拿出一些金幣來買奴隸。

    又下雨了。

    埃摩森的商隊回來的時候下著蒙蒙細雨，埃摩森過來給倫納德匯報情況。

    空氣里有著特殊的清新味道。

    倫納德隨口說道：“你知道這是什么味道嗎？”

    埃摩森回答：“是下雨時候泥土芬芳的味道。”

    “不是。”倫納德說，“這其實是植物動物尸體的味道，下雨時候動物植物尸體腐爛分解了進入了空氣中，隨風附著到了泥土的表面，混合其他東西，就形成了這種味道。”其實是臭氧，但是說臭氧對方肯定聽不懂。

    倫納德第一次知道這個的時候感覺童年被破壞了，同理，還有那個被子上陽光的味道。以前說這是螨蟲尸體的味道，后來得知這是一些其他微生物，細菌啦病菌啦真菌啦這些和臭氧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當然也有螨蟲。

    哦是的，陽光不能殺死多少螨蟲，所以你的被子上面還是有幾百萬只螨蟲哦。

    ……吐了。還不如不知道呢。

    埃摩森愣了愣，然后沉聲道：“領主大人，您的意思是在美好外表下隱藏可怕的現實嗎？您是說您給果凍里面下毒了嗎？我們要趁機攻占這些領地嗎？還是說您的意思是我應該藏得更深一些……”

    倫納德：“……”

    恩……多羅西亞說的挺對的，這個埃摩森的確有挺多想法的。

    不過這里的人似乎都容易多想，比如帕克鎮長就是。

    “咳，你可以暫時忘掉這個。”倫納德說。

    “好的，領主大人。”埃摩森露出了肅然起敬的表情。

    倫納德有點蛋疼。

    和領主大人告別后，埃摩森站在庭院里，沉思。

    “嗨，你在干什么？”康拉德管家路過后問道。

    埃摩森沉思地說：“我在聞這個充滿尸臭味的腐朽人間。”

    康拉德管家：“……”

    emmmmm……這個年輕人似乎……恩……挺有個性的。

    話說讓這樣的人當商隊隊長沒有關系嗎？

    所以，論一個惡商淪為一個中二病語錄輸出者需要什么？

    一，一個總是思考很多事情的大腦。

    二，一個說話看起來（僅僅是看起來）意味深長的領主。

    ……

    天氣越來越冷了。

    騎士打獵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大蜂窩，回來稟告了倫納德，倫納德興致勃勃地讓蔡倫畫了個蜂箱的圖，然后找木匠打造出來。接著帶領騎士去大蜂窩那里，他想看看能不能帶回城堡里去，人工養殖蜜蜂。

    蜜蜂是這個時代主要的甜味來源。

    騎士們如今已經很深入暗月森林了，森林深處的泥土腐殖質很厚，松松軟軟的，馬蹄踩上去幾乎能陷進去，這些泥土也肥沃得很，正適合挖回去做肥料，或者用它來種植花草也是很好的。倫納德想到。

    “等下。”呂布說，他從馬上跳下來，說道：“這里居然有這個。”他的語氣帶著欣喜。

    “這是什么？”倫納德好奇地看過去，只看到一大片緊密叢生的草，沒什么特殊的，莫非能吃嗎？倫納德胡思亂想。、

    好吧，他首先想到的還是吃。

    “當地人管這個叫……”呂布說了一句倫納德沒聽懂的話，接著說，“可以用來做鞋墊。”

    “哦，烏拉草。”一說鞋墊，倫納德就知道了。東北三寶，人參、鹿茸和貂皮，這是后來的東北三寶，以前的東北三寶是人參、貂皮烏拉草，里面的烏拉草指的就是這個烏拉草了。

    烏拉草用來做鞋墊是非常好的，它是無菌根，可以抑制細菌的繁殖，捶打柔軟后做成鞋墊，塞進防寒的鞋子里，做成草墊，都可以。除了抑菌外，它保暖效果也是非常不錯的。長時間使用還能治腳氣，倫納德感覺很多貴族需要這個。

    自由民和奴隸有腳氣的反而不多，因為他們穿鞋子的就不多。

    即使現代，也有專門的治腳氣烏拉草鞋墊在賣，價格還挺貴的，因為烏拉草目前不能人工繁殖。

    科學資料說，烏拉草是全世界已知所有植物中，唯二能終身抵御真菌侵蝕與寄生能力的植物之一1，所以這個的珍貴之處，可想而知。

    倫納德當下命令騎士們把這一叢烏拉草都收割了，先弄一批回去，讓奴隸們記住樣子，然后來暗月森林里尋找更多的烏拉草。小荊棘堡的人可以有新鞋墊了，小荊棘堡內部市場也會多一個鞋墊了。

    說起來倫納德印象中烏拉草能造紙，等蔡倫把手頭要緊的東西忙完了就可以讓他造紙了。倫納德想。

    召喚出蔡倫已經兩個季節了，結果蔡倫一直在忙。倫納德突然有些心虛，要不，要不讓他們都歇一歇？蔡倫真是馬不停蹄的忙啊。

    本來是出來找蜂窩的，結果還收獲了這個意外驚喜。

    尋找蜂窩還是很順利的，騎士們一路都做了標記。

    蜂窩萎縮了不少，看起來蔫兒了吧唧的。倫納德帶著蜂窩回到小荊棘堡，將蜂窩放到事先打造好的蜂箱中，倫納德在外面看，感覺里面的蜜蜂都沒什么精神。

    他只好去找蔡倫了，蔡倫過來后看了，又問了倫納德來回的事情，然后失笑：“用不著這么麻煩。”

    “啊？”倫納德茫然。

    蔡倫說：“將你做好的蜂箱直接拿到有蜂窩的地方，里面涂上蜂蜜或者撒上糖，就會有蜜蜂過來的。”

    倫納德：“不是得有蜂王蜂后才行嗎？”倫納德還是知道一些的。

    “這個季節是野蜂分蜂季節，蜂巢會分出其他的蜂群來。”蔡倫說，“你在旁邊放了蜂巢，蜂王覺得省時省力，就帶著它手底下的蜜蜂住進去了，到時候你直接抱回來就行，不用弄這些剩下的半死不活的蜜蜂。”

    “原來如此。”倫納德說，“那這些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了……”

    “您應該直接問我的。”蔡倫說。

    “我不是看你比較忙嘛……”倫納德撓了撓頭，“就想著自己先試試了。”

    蔡倫失笑搖頭，“身為下屬，為領主大人做事是理所應當的。”

    蔡倫抽出時間帶著木匠打造了新的蜂房，然后和他所說的一樣，涂抹了蜂蜜放到森林里去，過了兩天果然收獲了兩個健康的蜂群。倫納德喜不自禁，讓人將蜂房抱回來，專門安置在一個新房子里。當然，又是磚頭搭建的房子。

    然后專門讓兩個奴隸負責照料飼養蜜蜂，如何飼養，自然是蔡倫來教了。

    ……

    冬天，第一場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