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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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明天嚴朗又會想些別的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嚴朗盯著祁闊拉住他的右手,準確地說是右手無名指上白色的環(huán)狀皮膚,祁闊順著嚴朗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指他悟了。 嚴朗在糾結他一年前死去的戀人,祁闊不只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搬起石頭砸死自己的心都有。 我和他早就分居了。祁闊往謊言上打補丁,我們三年前就在協(xié)議離婚,同性戀人離婚必須去國外,我們倆工作忙沒空,一直拖到他生病去世。 嚴朗狐疑地看向他,祁闊舉起左手,三指并攏向上:我發(fā)誓。地下一百八十層老天爺總不會打雷劈死他。 研究員虔誠的模樣說動了嚴朗,狼犬支棱了下耳朵,給祁闊一個臺階下:我宿舍是往前走第幾個門來著? 我?guī)闳ァF铋熕煽跉猓麤]有松開嚴朗的手腕,甚至得寸進尺地握住手指。 嚴朗將祁闊不老實的手攏進掌心,翻過來仔仔細細地看四個整整齊齊的結痂的月牙狀傷口:你手心的傷怎么弄的? 沒控制住情緒。祁闊說,我昨天回去就把指甲剪了。昨日他站在單向窗戶外竭力維持冷淡的表情,望著嚴朗接受痛苦的記憶清洗,即使嚴朗不記得遭受了什么,祁闊免不得把這筆賬記到自己頭上。 如果沒有末世,他和嚴朗應該在三亞的沙灘上過周年紀念日,他不需要編造無數個謊言欺騙嚴朗,嚴朗也不會因為莫須有的前夫生悶氣。 2087年6月5日,端午節(jié),太原延寧國際機場發(fā)生一起化學器皿破裂事件,他和嚴朗平靜的生活剎那間分崩離析。 第10章 量子傳送 你回去好好休息。祁闊說,明天進模擬艙。 好的。嚴朗點頭,謝謝。他拉開房間門,一只腳踏進房間,奇怪地看向駐足門口沒有離開趨勢的研究員,你不回去休息嗎? 回。祁闊干巴巴地吐出一個音節(jié),他腦袋里晃晃悠悠全是吃糖的念頭,逼得他往前走一步,抓住嚴朗的袖口,企圖從狼犬身上榨出一顆糖,你得補償我。 ?嚴朗頭頂飄著一個金光閃閃的問號,啊? 你誤會我婚內出軌你。祁闊無理辯三分,嚴肅正經的表情搭配宇宙之子的天才頭腦,硬是把坑蒙拐騙演繹得仿佛答辯現場,你誤會我,我精神受到嚴重傷害,萬一后面一蹶不振造不出穿梭機怎么辦,你必須補償我。 等等,嚴朗哭笑不得,有這么夸張嗎?他當然不信祁闊瞎扯的理由,但講道理,確實是他誤會在先,他想知道研究員要什么樣的補償才能脫離此時碰瓷的幼稚狀態(tài)。 祁闊展開雙臂,寬大的白大褂像祁闊的翅膀,白鳥輕盈地停在狼犬的鼻尖,研究員小心翼翼地提出需求:抱一下? 嚴朗倏忽笑開,真真切切被祁闊的行為逗笑,黑亮的眼珠倒映出祁闊的模樣,他快走兩步撲進祁闊懷里,嚴絲合縫,佳偶天成。 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鐘情吧,嚴朗猜測,沒想到能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祁闊看起來瘦,抱起來格外有份量,骨架大肌rou緊實,嚴朗的呼吸噴灑在研究員耳側,撩起一片紅。 祁闊深吸一口氣,久違的擁抱,他心心念念了一整年,苦心籌謀機關算盡,終于得到一個親密的擁抱。枯萎的紙張舒展、干渴的靈魂充盈,祁闊雙臂收攏抱緊懷里失而復得的愛人,緩緩嘆氣,喉嚨移動咽下涌動的哽咽。狹長的走廊,兩個人影相擁依偎,心思各異,嚴朗小聲問: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 是有點。祁闊說,一(億)點點。 得到回應總是高興的,雖然祁闊只說一點點喜歡,嚴朗就已經滿足,他聲音輕快:我去睡了,明天見。他拍拍祁闊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你明天搬宿舍需要幫忙嗎? 需要。祁闊說,送上門的大狗不擼白不擼,謝謝。他不情不愿地放開嚴朗,雙手揣進口袋,重新披上高冷研究員的人設,明天見。 嚴朗揮揮手,后退兩步推開宿舍門,身影消失,門板上懸掛的【錨點一號】銘牌刺痛祁闊的雙眼嚴朗早晚都是要走的,去一年前的延寧機場開創(chuàng)人類的新未來。 那時候祁闊在哪呢?研究員塌下肩膀,剛剛充滿的能量瞬間減半,他挪動腳步朝電梯走去,淺褐色的眼珠蒙上一層陰霾,不復之前輕松愉悅的神情。 回到房間的嚴朗沒那么多心理負擔,他和祁闊互生好感,嫩綠的萌芽羞怯地抖抖幼小的葉片,連帶著嚴朗在被窩里滾了一圈。地表正值八月盛夏,地下城一百八十層,氣溫涼爽,嚴朗裹在被子里倒也不熱,他猶自興奮一會兒,慢慢睡去。 清晨,八點的鬧鐘準時響起,頂燈自動點亮,床鋪上的成年男人用被子蓋住頭,發(fā)出一聲不滿的輕哼。一條信息溜進嚴朗的手環(huán),鬧鐘盡職盡責地履行叫醒服務,嚴朗惱怒地掀開被子坐起來。鬧鐘檢測到主人已清醒,響聲戛然而止,衛(wèi)生間的水龍頭自發(fā)打開,為嚴朗接一杯漱口水。 智能家居之間的銜接配合默契十足,嚴朗踩著毛絨拖鞋走進盥洗室,刷牙的間隙點開手環(huán)里的語音訊息,祁闊的聲音響起【早上我去調試模擬艙,就不去找你了,吃完早飯來183層。】 嚴朗吐掉漱口水,回一句【好的】,他雙手攏在水龍頭下,接滿一捧水撲到臉上,來回幾次,反復揉搓臉頰,水珠潑得到處都是,清潔板把四處噴濺的水滴推進洗臉池。嚴朗拿過干燥的毛巾擦干凈臉,審視鏡子里的自己,干凈整潔,是研究員喜歡的模樣,他打個響指,完美。 早上起來心情好的嚴朗哼著歌踏進食堂,端起餐盤去窗口排隊打飯,一個茶葉蛋、兩根油條、一碗豆?jié){、一碟小咸菜。 嚴警官。楊宜朝嚴朗揮揮手,這里。 嚴朗端著餐盤走向楊宜的桌子:早啊,楊老師。 早,你看起來氣色不錯。楊宜說,和祁工相處得好嗎? 挺好的。嚴朗放下餐盤,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懸掛在柱子上黑屏的電視今日紛紛通電,金紅的屏幕喜慶極了,這是在干什么? 今天周年慶。楊宜說,所有地下城同步直播,主要目的是向人們匯報建設成果,給人們打氣。 哦嚴朗坐下,拿起茶葉蛋剝殼。 說起來,祁工今天要上電視。楊宜說,你見到他了嗎? 他讓我吃完飯去模擬艙。嚴朗說,他要上電視?面向全國說話,他會不會緊張? 他才不會緊張。楊宜說,他老有經驗了。 楊老師是東北人?嚴朗不靈光的記憶閃了一下。 哈爾濱的。楊宜說,祁工當年可是我們研究所的驕傲,五個人加起來都沒他一個人發(fā)的SCI多,因為人長得帥經常被電視臺找去作為專家講話。他是學物理的,央視有個紀錄片《大國智能》,他全程出鏡講解,那個片子播出后連續(xù)半年熱播榜第一。 嚴朗對祁闊的過去相當感興趣,他捏著咬了一口的油條專注地聽楊宜講話。 楊宜見嚴朗喜歡聽,忍不住講述更多:祁工之前去美國和一群頂尖物理學家研究量子傳送,要不是病毒的事,他估計能拿個諾貝爾獎回來。 喔唔。嚴朗發(fā)出一聲感嘆,厲害。 不然李主任怎么會讓祁工研究穿梭機。楊宜說,祁工平時低調得很,大隱隱于市,掃地僧風范。 嚴朗仰頭喝完碗里的豆?jié){,對楊宜說:楊老師,我去模擬倉那兒,有空再聊,謝謝分享。 好嘞。楊宜溫和地揮揮手,拜拜。 嚴朗端起空餐盤走到收殘?zhí)帲瑢㈦u蛋殼倒進垃圾桶,餐盤放在回收臺上。 電梯到達183層,嚴朗邁出轎廂,抬眼看到祁闊雙手揣兜站在不遠處,狀似等他。 祁哥。嚴朗小步快跑到祁闊身旁,你今天拍攝? 祁闊仍是日常的穿著,襯衫休閑褲白大褂,他食指推一下無框眼鏡,因嚴朗一聲親昵的祁哥而唇角微揚,他問:誰告訴你的? 我在食堂遇到了楊老師。嚴朗老實交代,她說你以前經常上電視,還去美國研究量子什么的東西。 量子傳送。祁闊說,一個無聊透頂的實驗,不用在意。 嚴朗眨眨眼,壓下心中咕嘟嘟冒泡的各種問題,說:哦。 今天是你和我一起上電視。祁闊說,跟我進去。 ?嚴朗怔住,我也要出鏡?那我回去換件衣服。 不用換,今天這件就很好。祁闊說,他上下打量狼犬,伸出手幫嚴朗整理襯衫領子,特別帥。 嚴朗不由自主地抿唇笑,眼神明亮,脖頸被祁闊的手指碰到的皮膚微微發(fā)燙,他湊過去蹭了下研究員的鬢角:謝謝。 祁闊手指僵住,接收到狼犬慷慨的愛心信號的蛇類將自己盤成一只毛線球,他輕咳一聲,不自在地將雙手收進口袋:走吧,去看模擬艙。 第11章 模擬機 擺放模擬機的房間本就不寬敞,現在除了模擬機、研究團隊,還擠進了一整個直播團隊,攝像機和精密儀器交錯擺放,人與人摩肩擦踵,下腳都費勁。祁闊憑借自身冷峻的氣場生生從人群中擠出一條過道,站在模擬機旁的魏昊大聲說:祁工和嚴警官來了,讓一讓讓一讓。 學員們頗有眼力見地后退兩步,祁闊和嚴朗一前一后走到魏昊面前,祁闊問:怎么個流程? 丁導。魏昊朝左邊招招手,這位是祁工,收束項目的負責人。 你好你好。丁禹冉走到祁闊面前與他握手,我叫丁禹冉,是這次直播的導演。他個子不高,小眼睛單眼皮,氣質溫和,我和文成導演是同學。 文成是紀錄片《大國智能》的導演,祁闊點頭表示知道,魏昊指指嚴朗說:這位是嚴警官,今天擔任模擬艙的體驗官。 丁禹冉客氣地說:你好。 嚴朗與丁禹冉握手:你好。 我跟大家說一下一會兒的直播安排。丁禹冉日常看起來平平無奇,工作時的狀態(tài)完全換了一個人,嚴謹專業(yè)、追求完美,五分鐘直播時間,需要嚴警官躺進模擬艙開始模擬,祁老師講解兩分鐘的收束計劃,魏老師講解一分半模擬艙的原理,無旁白畫面展示一分半。 這一分半的無旁白畫面五分鐘后開始拍攝素材。丁禹冉說,祁老師和魏老師有什么建議嗎? 沒有。祁闊說,按你說的來。 我沒意見,你們是專業(yè)的。魏昊說。 丁禹冉拍手:好的,開始吧。 嚴朗小聲問祁闊:進模擬艙需要脫衣服嗎? 不用脫衣服,要穿防護服。祁闊說,別緊張,進去后艙內會注入1%的麻醉霧氣,讓你的大腦放松警惕進入易催眠狀態(tài)。 這是防護服。魏昊拿來一件輕飄飄的連體衣,防護服主要是為了防靜電,初次模擬大致兩小時,你可以先去上個廁所。 好。嚴朗跑去上廁所,回來時看到祁闊低頭執(zhí)筆在詞卡上寫筆記,祁哥。 祁闊抬頭,對嚴朗短促地笑了下:魏昊等你穿防護服,快去吧。 你在寫什么?嚴朗問。 上鏡的臺詞。祁闊說,你沒有一句詞,只需要躺在模擬艙里,真輕松。 嚴警官!魏昊站在模擬艙旁喊。 來了。嚴朗戀戀不舍地看了祁闊一眼,轉身跑向魏昊,拿起防護服套在身上。 透明的防護服材質輕薄,穿在身上仿若無物。魏昊在模擬艙的虛擬屏上輸入密碼,打開艙門,示意嚴朗進去。 嚴朗爬進模擬艙,躺在中間一米寬的床板上,戴好頭盔,緊閉雙眼,艙門緩緩關閉。魏昊熟練cao作下一步,轉頭看到祁闊滿臉嚴肅地站在他身旁,嚇一跳:嚯。 你做你的。祁闊說。 哦。魏昊納悶平時冷冷淡淡誰都不關心的祁闊怎么突然對另一個人這么上心,他腦內自動補全原因,可能因為這是第一次真人進倉,祁闊不放心。 麻醉氣體注入,嚴朗的意識沉入淺眠,聲音、畫面、氣味通通由遠及近,一道聲音打破了嚴朗的恍惚。 隊長,嚴隊? 小蘇。嚴朗聽到自己說,專心開車。 嚴隊是不是想嫂子啦? 哈哈哈哈嚴隊黑眼圈這么重是不是昨晚嫂子沒讓上床? 你倆中午的冰棍沒了。嚴朗的聲音響起。 別啊嚴隊我錯了嗚嗚。 嚴隊中午請吃冰棍?我要酸奶味的! 一根冰棍就能收買你們,幼稚!我要菠蘿味的冰工廠。 模擬的畫面極其真實,嚴朗甚至能看清駕駛位開車的小伙子的皮膚紋理和細小的汗毛。他沒有記憶,不知道小伙子叫什么名字,但看情況他也不需要說話,他自己的聲音適時響起,劇情按部就班地進行下去。 這是他自己的記憶,畫面以第一視角展開,每一個細節(jié)都栩栩如生。 他們坐在一輛七座商務車里,嚴朗坐在副駕駛,后座坐著兩個小伙子,開車的男生姓蘇。嚴朗盤算了解到的信息,他們叫自己嚴隊,說明自己是隊長,且有伴侶。 畫面晃動,汽車停下,記憶里的嚴朗摸了下右手的戒指,觸感完整地傳遞到當下失憶的嚴朗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