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天
下午有人來給新娘試妝,李思坐在床上看表姐慢慢變了樣子,準新郎不在真是太可惜了,不過明天之后有一輩子可以看。 表姐一邊化妝一邊和李思胡侃,化妝師一次次掰正她的臉,說了好多次別亂動。 終于弄好了,化妝師想想明天還要來跟妝,離開時腳步都有點沉重,頭一次覺得這份錢是這么不好掙。 李思表示那沒什么難的,請化妝師完全就是白費錢。 表姐直接把妝卸了說:“你行你來。” 李思給表姐弄得和化了妝的神樂似的,穿上旗袍就可以演銀魂。 李思滿意道:“嗯,我以后可以做個化妝師。” “醒醒meimei,你沒這天賦。” “不可能。” “行,你有,這份自信堅持下去。” 李思對李穩說:“我給你畫個妝…” 不等李思說完李穩就走了,晚上人太多房間不夠,有人住在了酒店,李家父母帶著李思李穩被安排在這里擠一擠,父母睡床,李穩李思一人一邊在床兩側打地鋪。 第二天要早起,家長們晚上早早睡了,李思躺著一邊無聊的刷著手機,看一個個刷下限的搞怪視頻。 她撩開床裙小聲說:“你睡著了嗎?” 李思正要用手機振李穩一下,另一側的床裙就被掀開了,李穩看向這邊:“怎么了?” 李思從床尾爬過去趴在李穩旁邊:“睡不著,這也太早了。” “明天起床會更早,起不來沒人等你。”李穩坐起來低聲和她說話。 “我肯定起得來。” 他們兩人出了房間才敢正常說話,李穩換上了外出的衣服在玄關的地方邊穿鞋邊說:“不睡覺就出來。” “去哪?”李思開心了。 “出來就知道了。” 月光把夜晚變得蒼白,世界像一場像素極低的老電影,非黑即白,地面不平兄妹手牽手向河邊走去。 “我發現我的手表會發光。”李思說。 李穩沒應聲,兩人離河邊越來越近,李思說:“我可不殉情,白天我是開玩笑的。” “是真的我也不和你殉情。” “怎么會,沒勁,我不是你的夢想嗎?”李思故事看太多了。 “我有很多夢想,你是我感情上的夢想。”李穩想了一下說,“我可以去做老師。” “你以后想做老師嗎?教什么?” “…體育吧。” “哦,對哦,你是體育生。” 李穩回來以后雖然留級到和李思一起上學,但是他對上課還是不適應,成績墊底,經常逃課。 家里人自然不會多加苛責,在不會影響別人的時候老師也不管。 有一天上課時間他在cao場跑步,突然來了一個穿一身運動服的男人,他一邊倒著跑步一邊和李穩搭話:“小哥多大了?” 面對奇怪的大叔,男孩子也要有防范意識,李穩不搭理他加速超過,男人又追上來。 沒錯這就是學校的體育老師,他在cao場盯了李穩好幾天覺得他身體素質不錯。 “不喜歡上課?”這位老師星星眼,興奮又開心的問一個逃課的學生。 李穩停下來,他汗流浹背扶著膝蓋喘氣:“不喜歡。” “那要不要和我練體育?” “行。” 人生的路線有時候決定的挺隨便的。 李思蹲在河邊問:“你們老師還好嗎?” “他怎么了?” “他身體可怪孱弱的,因為他生病,我們各科老師都增加了上課時間。” 李穩笑,李思接著說:“說起來做體育老師不太好,容易生病,你看哪個班的體育老師沒請過假,其他課的老師風雨無阻啊。” 這里很像他們小時候釣魚的地方,白天還看見了幾個摸魚的小孩,說明水不深。 李思脫鞋問他:“下不下來。” “我…” 李穩還沒說完,李思就又改主意說:“算了,你別下來了。” 李思挽起褲腿下水了,夜晚的水冰涼,她打了個抖:“咦!好涼!” 魚不好抓,李思摸到了好幾個田螺,還摸到一個特別大的河蚌,李思立刻嘩啦嘩啦蹚著水出來。 “不玩了?”李穩把她扔上岸的東西擺在一起。 李思把大河蚌捧在胸前說:“我覺得這里面有珍珠。” 李思從旁邊拿了大鵝卵石對著河蚌一頓砸,月亮被她嚇得時不時隱入云層 照著她的影子手起石落,砸在蚌殼上,砰砰作響。 晚上有人路過看到的話,大概會報警,這里簡直就是大型兇案現場。 月黑風高,殺蚌放火時,李思打算把幾只大田螺給烤了,她轉了一圈問李穩:“有火嗎?” 李穩掏出打火機,手里拿著手電筒給她照明尋找珍珠。 李思接過打火機看了看說:“你完了,我要告訴你媽你又開始抽煙了。” “我沒有。” “那你帶打火機干什么?” “習慣。” 李思被堵得啞口無言,她也確實沒有聞到過煙味,她轉移話題對田螺說:“我給你個機會報恩。” “你不吃了?” “我嫌它臟,而且!”李穩一照李思就看見田螺一身綠油油了,她雙臂舉起握住田螺,左腿抬起,落地時一手在胸前投出,“我是王牌投手!!!” 他們在河邊待了一會兒,李穩問:“現在幾點了?” “不知道,只有邊上這個白點會發光,指針不會。” 李思的雞肋手表很沒用,李穩打開手電筒照了才看到時間,說:“太晚了,回去了。” 李思滿腳泥巴,拎起鞋笑嘻嘻地說:“你背我吧。” 李穩知道李思為什么后來不讓他下水了,李思站在一塊大石頭上等李穩轉身:“你怎么這么好,我都舍不得嫁給別人了。” “結婚的話就在你婚禮上送菊花。”李穩沒好氣地說。 “沒關系,他能得到我的身體,得不到我的心。”李思雙手在胸前比劃了個心,嘴里配音“噗通”、“噗通”地靠近他。 “誰要你的心。” 李穩打開她的手,背著她向來時路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