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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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回頭看了一眼阮一峰。 他又扎起了花燈,并說:“待會兒把燈掛樹上,你放心,爹一定把你的燈掛得最高。” “你想見的人,一眼就能看到你的燈,他就循著燈來找你啦。” 爹笑得很開心,笑容燦爛得好似陽光都照在他臉上一樣。 阮玉站到了窗邊,探著身子往外看。 天色驟然暗了下來,街上到處懸掛彩燈,行人結伴游燈河,熱鬧非凡。 她家門口突兀多了一棵參天大樹,樹梢上,正掛了一盞紫燈。燭火穿透紫色的輕紗灑落,讓阮玉的一身衣服都變成了黯淡的紫。 不知不覺,她就已經坐在了二樓的窗戶上,手里也提了一盞兔子燈。 那燈扎得栩栩如生,就好像她手里提著一只真的兔子一樣。燈火的光芒被封在兔子身體里,唯有一雙眼睛是出口,往外散出幽幽的紅芒。 樓外街道的盡頭,那些行人的身影逐漸模糊,唯有燈火絢爛,蜿蜒成河。 莫問,穿著黑白相間的衣服,出現在了燈河的盡頭。 火光映襯之下,那張臉藏在明與暗,光與影中間,俊美之中又增添了幾分神秘,有一種勾魂奪魄的美。 阮玉就想從窗戶跳下去,這里是二樓,高度對她來說不成問題,更何況,她清楚這是做夢,夢里么,她飛檐走壁都可以,跳個窗不算什么。 剛有動作,身后就傳來爹爹的聲音,“女孩子家家的,要矜持一點兒,等他來找你嘛。” 那聲音里含著笑意,然而阮玉頭也沒回,自言自語:“夢到老爹說話不正常,他是不是遇上事兒了?” 她爹才不會說矜持不矜持的話呢,只會說:“快去快去,我家養的豬都會拱白菜啦!” 他們這些跑江湖的,矜持點兒,生意都沒了好么。 畢竟騙子那么多,傻子有點兒不夠用。 阮玉從窗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地,手里提著的兔子燈也完好無損。她朝著街巷盡頭過去,跑著跑著,便覺得明明一眼能看到頭的路變得無比漫長,她好似在原地打轉,怎么都走不到莫問的面前。 夢境不受控制的時候有,但阮玉遇到的次數并不算多,此刻跑了許久也沒能跑到莫問跟前,她好似聽到爹在身后說:“叫你在原地等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身體好似在后退,她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即將重回小樓。 心里有個聲音在說,原地等著吧,在窗邊等著,莫問就會過來,阮玉眼神有瞬間迷茫,不過下一刻,她就身體繃緊,并且原地跺了下腳。 我都等了多少天了,他都不入夢。 等等等,等得黃花菜都要涼了。 跑不過去,那我用飛的好了,阮玉運轉體內靈氣,施展起了最近學的法術,身輕如燕地往前飄出好幾丈,瞬間拉近了距離。 她還懊惱地拍了下腦門,怎么學的法術都忘了用呢,等會兒見著莫問,該不會又把合修的功法給忘了吧。不行,現在就在腦子里背一遍。 她心無旁騖地背功法口訣,完全不受外界任何影響,于是這次很快,阮玉就來到了莫問面前。 …… 逢歲晚知道阮玉做夢了。 他能感覺到,阮玉在思念莫問,他也清楚,如果莫問一直不出現,阮玉的情緒會受到影響,就像是上次那樣,她不開心,魘氣就會伺機而動。 他出現在了這個夢境的邊緣,卻一直沒有進入其中。 因為,逢歲晚對這個夢,有發自內心的不喜、厭惡、以及…… 微微恐慌。 他無法保持冷靜。而跟魘氣絞纏在一起的他都無法冷靜的話,進入夢境的后果,逢歲晚不敢想象。 那個夢里,有漆黑的夜空,也有長明的燈火。 明明沒有多大的聯系,可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天星州的那個夜晚。 到處都是火光,城池里的燈火,宛如漫天繁星。 一襲紫裙的傅紫衣輕輕轉動油紙傘,說:“咦,還有活人?” 回憶起那個畫面,逢歲晚就覺得心口一陣鈍痛,他渾身繃緊,藏在元神里的青萍劍都蠢蠢欲動。 他想拔劍! 不計一切后果的拔劍,斬向傅紫衣! 也就在這時,逢歲晚就感覺腰身一緊。 他看到夢境里,阮玉抱住了她自己夢到的那個莫問的腰。 明明抱的是夢中人,可逢歲晚卻有一種感覺,她的雙手仿佛也纏在了自己腰上,將他,和他即將出鞘的殺意都給緊緊鎖住了。 殺意雖然消失,一股酸澀卻在心中蔓延開,哪怕阮玉抱的就是她想象出來的自己,此刻的逢歲晚也覺得那場景十分礙眼。 他屬于執道圣君的理智瞬間被擊潰,而理智消失后,情感則占據上風,于是,他沒有任何猶豫,一步跨入夢中,身影跟阮玉夢到的莫問重疊,并將其直接取代。 等入了夢,逢歲晚才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發現,阮玉的衣服是幽幽的紫,她手里,還提著一盞栩栩如生的兔子燈。 傅紫衣初次露面的時候,因為她在拘魂,手里拿著的是一把青傘。而后,拘魂結束,她懷中,抱著的就是一只雪白的兔子。 眼前的阮玉一襲紫衣站在燈火搖曳的夜里,手里還提著一盞兔子燈,若他剛剛沒有控制住直接拔劍,會不會,把阮玉當成了傅紫衣? 阮玉的這個夢,因為她本身情緒低落的原因,一開始就被魘氣所侵染,而這一次的魘氣,仿佛變得聰明了許多,并沒有直接出現那些恐怖的東西,而是將他心中潛藏的仇恨,跟阮玉的夢境結合在了一起。 逢歲晚的心劇烈跳動,噗通噗通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就顯得格外的清晰了。阮玉聽到他的心跳,把頭抬起來說:“你心跳好快哦。” 阮玉:“你很緊張?” 她笑起來的時候,那些隱藏在暗中的陰影好似被強光照射,再也無處藏匿,紛紛尖叫著退去。 阮玉:“我就知道你也喜歡我。”她松開環抱莫問的手,說:“花朝節了,我們去游河,賞燈呀。” 周圍又有了行人,到處都是歡聲笑語,然而,逢歲晚不喜歡夜晚,更不喜歡夜晚的燈火,他身體很僵硬,被阮玉拽著手,一步一步往前走,宛如一個沒有神智的機關人。 他的不喜和厭惡都藏在內心深處,面上并沒有任何顯露。這是阮玉的夢,他怕魘氣污染這個夢境,從而導致無法挽回的后果,比如…… 她被困夢中。 只是走在前面的阮玉突然停下腳步,她轉過頭,認真地問:“莫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游燈河?” 她整個身子轉過來,面對面地站在莫問面前,說:“你怕黑嗎?” 那雙眼睛清澈明亮,是盛滿陽光的湖泊,叫人心也跟著溫暖起來。 逢歲晚沒有撒謊,他輕聲回答:“有一點兒吧。”或許,他這么回答,阮玉作為夢主,就能讓夜晚快點兒過去,用晨光代替這些燈火? 沒想到阮玉竟然笑了,說:“不怕,我保護你。” 她將胳膊肘抬起,笑瞇瞇地道:“要不,你摟緊一點兒,靠我身上?” 逢歲晚:…… 你就是逮著機會就占便宜呢,可真是個小機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