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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權臣 第166節

    小團伙散去后,賈公濟方才皺起眉,拎著御賜的一雙皂靴,暗惱:陛下這是含沙射影呀!不過,就算真觸怒陛下,該說的話、該彈的劾,我也一句不能少。這才是言官本色。

    正此時,一名文書前來,送上今日邸報。

    每期的邸報冊子,賈公濟都要逐字逐句細讀,畢竟是個極重要的朝廷信息來源。他翻了幾頁,忽然看到一篇祭文,看署名出自太子之手,祭的是先孝惠慈皇后。

    賈御史本對東宮的學識與文采不報任何希望,誰料一眼看進去后,再也拔不出來。他一氣呵成讀完,怔忡半晌,張了張嘴,竟破天荒成了一枚啞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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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邸報傳抄至京師各個衙門,很快從衙門傳至士紳生員,不少人讀完潸然淚下,深受感動,勾起對自家逝去的嚴慈與親朋的悼念之情,乃至自發抄錄,誦讀不止,漸又從士林流傳到了市井間。

    “《祭先妣文》,讀過了么?沒有?都去讀一讀,寫得太好了呀!”

    “奴家雖不識字,是請街頭代筆先生讀的,可奴家每一句都聽懂了,不僅聽懂,還聽哭了……”

    “不容易啊,剛出生不久就失去母親,日日夜夜思念不得見,只能寄情于宮殿與遺物,誰料被一把火燒個精光,連個念想都沒地方寄托了。”

    “難怪一怒之下殺了宮人,原來是他們失職,才導致坤寧宮大火。我一個看守倉庫的,元宵節照樣老老實實當班,他們卻敢偷跑去看燈,果真可惡。”

    “什么酒后亂性,砍殺了百十個,滿地尸體……原來全是謠言。一共就殺了三個,還是犯了大錯的。”

    “你沒看官府告示,說那些宮人擅離職守,觸犯宮規,對先皇后不敬,都給判了死刑。可見小爺殺的,本就是該死之人。”

    “先生,還有《祭先妣文》的抄本么?懇請借學生抄錄一份。”

    “敘先皇后之慈,一波三折,跌宕生姿;表遺人子之心,杜鵑啼血,催人淚下。品品,好好品品,什么叫出于肺腑者,不求工而自工!你們都用心學,今日窗課,背誦太子殿下的《祭先妣文》,每生抄寫三遍,明日來學堂時上交。”

    仿佛一夜之間,邸報上的這篇祭文如雨后春筍,散播得滿城都是。不少人爭相抄錄,書鋪里的紙張供不應求,幾乎重現了晉代洛陽紙貴的情景。街頭也多了不少抄書人,只收取極其微薄的報酬,替人抄寫本文,甚至是免費。

    這些抄書人,以及茶樓、酒館、客棧里的一些閑話人,日出后在城內各處出現,日落后……換上錦衣衛番子的青衣小帽,又回到了北鎮撫司。

    咸安侯府與奉安侯府里,自然也拿到了這份邸報,聽聞士林與市井間對太子的輿論來了個大反轉,把前面的萬千鋪墊,以及費了許多時間、人力、物力的造勢,都做了竹籃打水一場空,衛演與秦夫人氣得險些吐血。

    而形同風燭的衛浚,得知蘇晏被貶外放后又回京,還官復原職,就已經背過一回氣了,好容易搶救過來。這次的事,家人更是隱瞞著,不敢叫他知曉。

    秦夫人出了一計:亡羊補牢。趕緊派人去各地提塘官長的抄報房,在二次抄錄時動手腳,把祭文其中一些詞句改成大逆不道之言,傳去各州府縣后,引發地方官紳檢舉,叫太子吃不了兜著走。

    衛演深以為然,當即派人前往抄報房。

    誰料,各處抄報房門口皆有錦衣衛把守,他們的人混不進去,只得灰溜溜地無功而返。

    令他們更加惱恨的是,這事還沒完,對方一招之后還有一招。

    京城最大的寺廟延福寺,正月二十做法會,趁著萬千民眾涌來燒香拜佛時,展出了三份珍稀的血經。

    其中兩份血經,來自已經坐化的高僧大德,陳年墨跡已化作赭紅色。

    第三份血經的墨跡卻是鮮艷的殷紅色,摻雜著微微金光,又全是以梵文寫就,看著就格外有佛性靈光。

    虔誠的信徒們與好事者不由紛紛打聽,這第三份大藏本愿血經究竟來自何方神圣,能否請回去供奉?卻被寺中僧人婉拒,說這份血經來自貴人,是特意供奉在佛前,為亡母祈福的,并非大師所寫。

    這份血經的主人是誰,成了個迷。

    不久后,不知哪里泄露出消息,說血經出自當今太子殿下之手。

    坤寧宮失火,太子自請前往太廟向先皇后謝罪,孝衣茹素,日夜不眠不休刺血抄經,唯求亡母在天之靈得以安寧,至今旬月仍抄寫不絕,已容色枯槁,病體支離。

    百善孝為先,孝道可以說是封建時代最基本的道德規范。不僅儒家提倡“孝悌也者,其為仁之本與”,百姓們也樸素地認為,但凡事親至孝的,總不可能是壞人。

    一時間,太子至孝之名傳遍京師,民間人人稱頌,一如當初“御門擊鼓雪師冤,懲惡除jian十二陳”的蘇清河。

    這回不僅衛演與秦夫人又險些吐血,就連身在深宮的衛貴妃也氣得抓狂,辛苦布局化為泡影,又無處訴苦,只得狠狠責罰宮人來泄憤。

    勉強平復了情緒后,她叫心腹宮女去給母親送信,說前計未成,想見鶴先生一面,請他再指點。

    秦夫人去找鶴先生時,對方正在院中石桌旁抄寫著什么。秦夫人探頭一看,可不正是那篇見鬼的祭文,旁邊還有一張不知從哪兒來的梵文血經。

    秦夫人忍怒問:“居士為何也在抄錄此文!”

    鶴先生邊寫,邊說道:“我抄的不是祭文,而是敵情。”

    “……怎么說?”

    “此人善于cao控輿論,翻手云覆手雨,是難得的攻心高手。”鶴先生擱筆吹墨,對著那張血經雙手合十,“吾有勁敵,可喜可賀。”

    第177章 君臣有如夫妻

    太廟。

    富寶死死攔住太子手中的匕首,哭求道:“小爺五指沒有一塊好皮rou了,讓奴婢代替刺血罷!”

    太子皺眉,奪回匕首,“這是供奉母后的經書,血里都是為人子的一片真心,豈能讓旁人代勞。”

    他把左手翻來翻去,五指的確無處下刀了,于是在掌根處刺出口子,擠了些鮮血出來,盛在硯臺內。富寶哽咽著給他包扎傷口。

    殿門被推開,蘇晏走進來。

    朱賀霖轉頭,眼底一亮,笑道:“你來啦!”

    蘇晏走到近前,示意富寶讓來,他來包扎。富寶連忙擦拭眼淚,去旁邊調朱砂血墨。

    朱賀霖高興地把傷手送到蘇晏掌心,問:“外面情況如何?”

    蘇晏說:“都在我們的預計之內。現在京城百姓人人稱頌太子孝決,上疏的言官們見民意炎炎,也不好顯得自己逆了民心,故而偃旗息鼓了。”

    朱賀霖冷哼:“這些人,上疏進諫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不進諫也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何嘗是真的公忠體國?”

    蘇晏道:“這幾次朝會,我不發一言只是旁觀,將每個人的言辭與神態都仔細琢磨過去,感覺都察院與六科的言官們,成分復雜。”

    “怎么說?”

    “有真心為國為民的,有疑似訕言賣直的,有一腔熱血容易被人唆使的,也有穩坐魚臺態度曖昧不明的。還有一些我懷疑是被衛家拉攏收買,混在里面煽動人心。

    “不止是言官,勛貴中也有些人,與衛家暗中勾牽。畢竟衛家身后是太后這尊大佛,哪怕之前受皇爺的申飭,顏面大失,萎靡一陣子也就緩過氣來了。那些勛戚出于身份,更容易與衛家結成天然同盟,一起去抱太后的大腿。”

    朱賀霖想起皇祖母十幾年如一日地對他態度冷淡,心里仍感到難過,但因為習慣了,并未將這點表現出來。他為皇祖母說話:“太后人在后宮,不涉朝政,平日也只是拜佛信道,偶爾召和尚、道士進宮說法。她對衛家寬容,主要還是看在衛家往日襄助先帝有功,以及她meimei秦夫人的面上。”

    蘇晏頷首:“目前看來,太后的確不干政,頂多就是偏心、護短。皇爺孝順太后沒錯,但對朝政的把控意識也很強,輕易不會讓人左右決定。不過,太后不待見你,樂見——甚至是積極為二皇子的未來鋪路,也是事實。”

    朱賀霖知道他說的對,心里那簇難過的火焰也逐漸熄滅,凝成了一枚堅硬冰涼的種子,深深扎根在心底。

    “老二還小,才十個月,剛會扶著東西走幾步。”

    “但皇爺還年輕。這才剛生了二皇子,衛家就忍不住了。再過十年、二十年,等二皇子長大了,有了一爭之力,衛家的野心更是不可遏止。而太后到時又是什么態度,誰也不好說。”蘇晏包扎好了太子的傷口,想要撤手。

    朱賀霖卻握著他的手不放,說道:“我知道,你這是提醒我,要未雨綢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放心,我不會再這么沖動了。”

    蘇晏笑道:“小爺明白了就好。”

    朱賀霖有點沮喪,又有點不服:“小爺一直都明白得很,只是脾氣上來控制不住。”

    已經很好了。他才十四五歲呢,擱后世還是個初中生,正是荷爾蒙分泌旺盛的青春期,最叛逆中二的時候。想想自己初中時可不比他老實,別說抽煙裝逼了,群架也沒少打,直到高中才逐漸成熟起來。

    蘇晏感同身受地笑了笑,說:“以后會慢慢控制住的,這得靠修煉。小爺看看皇爺。”

    朱賀霖嘀咕:“父皇是修煉成精的老狐貍,我如今還比不過。”

    富寶嚇一跳,細聲提醒:“小爺,冒犯圣上的話不能亂說!”

    “在清河面前,說什么都無妨。”

    朱賀霖又轉頭問蘇晏,“經書快要抄完了,我什么時候回宮?”

    “不急,你就先住在太廟,等皇爺召你回宮。”

    “可是我從養心殿的內侍處打聽到,父皇并無此意,還說讓我留在太廟靜心。”

    “……長本事了啊我的小爺,連圣意都敢刺探。”蘇晏笑著調侃,“半年沒見,個頭見長,心眼也多了。”

    “‘你的’小爺再不多長幾個心眼,遲早又要挨蛇咬。”

    富寶又叫:“哎呀小爺,不吉利的話也不能亂說!”

    朱賀霖不以為意地揮揮手,“一邊兒去,別插嘴。”富寶捂著嘴,退到殿內最角落。

    蘇晏抽了幾下手,沒抽出來,又擔心扯痛太子傷口,只好讓他一直握著,嘴里說道:“皇爺未必愿意你在太廟茹素受凍。罰你跪太廟,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也是為了磨煉你的心性。若要召你回宮,他也要找個合適的契機,得有人給他遞梯子。”

    朱賀霖充滿期待地看他。

    蘇晏搖頭:“別看我。這梯子不能我去遞。”

    朱賀霖想想,覺得也對,讓蘇晏去替自己賣面子、討恩典,可不是送羊入虎口?父皇本就對他有不君之心,萬一借機要挾:朕若是應允愛卿所請,愛卿準備如何報答君恩啊……不行不行,萬萬不行!

    蘇晏看他眼神就知道他想歪了,氣笑:“腦子里跑什么火車呢?!我的意思是,這個梯子,得六部重臣、太子太傅們去遞。”

    -

    出了太廟,蘇晏剛要登車,從馬車后方轉出個十來歲的小內侍,行禮道:“蘇大人,圣上召你即刻進宮。”

    蘇晏覺得這人眼熟,多看兩眼,驀然想起是藍喜身邊的,名喚“多桂兒”。于是回禮道:“有勞多公公傳諭。”

    多桂兒一入宮就被藍喜收養,朝夕跟隨伺候,給他做奴仆、做徒弟、做孫子,將來也做他的守孝人,平日里自然也聽到、看到不少關于蘇晏的事,知道這位年輕官員極得圣上青睞,是萬萬不能得罪的,連忙自謙:“不敢當不敢當,蘇大人叫我多桂兒就好。要不,隨我干爺爺,叫我毛崽子也行。”

    蘇晏笑道:“多公公說笑了……行,行,我叫你多桂兒,別再作揖了。”

    多桂兒這才直起了腰。

    蘇晏問:“方不方便透露一下,皇爺召我何事?”

    多桂兒搖頭:“奴婢不知。”

    蘇晏想了想,又問:“皇爺心情如何?”

    “圣上心情,奴婢不敢妄自揣測,但看臉色,還是挺平靜。”

    蘇晏心道,皇爺的臉色十次有九次都是平靜的,說了等于沒說。他也不多問了,直接登車。

    太廟位于外皇城的端門右側,距離內宮不算太遠。馬車沒多久就行駛到午門外。蘇晏換乘備好的轎子,跟隨多桂兒來到養心殿。

    坤寧宮在清理火場廢墟,皇帝嫌相鄰的乾清宮嘈雜,又搬回養心殿去住。

    蘇晏進了內殿,見景隆帝坐在羅漢榻,正拈著棋子沉思,炕桌上擺著一副圍棋殘局。

    他剛要下跪,皇帝開口道;“免禮,過來。”

    蘇晏見皇帝專注看棋局,神情果然平靜,仿佛元宵夜城樓上險些失控的一幕不曾發生,心里也把不準對方是什么意思,便有些猶豫。

    皇帝用棋子輕敲了一下棋盤,“坐對面。”

    蘇晏看著羅漢榻扶手上熟悉的龍紋雕飾,就想起不久前還被壓在皇帝胸前,趴著奏事的情景,不由得耳廓發熱,磨磨蹭蹭地走過去,半邊屁股挨在炕桌另一側的榻面上。

    皇帝示意他幫忙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