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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權臣 第98節

    他低頭表示受教,眼珠卻靈活而不安分地轉動,想回東宮立刻派出信使前往靈州,將自己的心意與手書傳遞到蘇晏手上,再問對方何時能回京。中秋節已經錯過,還有重陽節呢,再不濟,除夕總要回來過年吧?

    皇帝看他心思浮動,知道他神魂都飄到千里之外了,只得揮揮手:“回去罷。”

    太子起身時,皇帝又補充了句:“今后不許擅自出宮,再被朕抓到,直接打斷腿。”

    朱賀霖縮了縮脖子,笑道:“北鎮撫司不是正在追查刺殺我的兇手,等兇手落了網,我就可以出宮了吧?整天關在宮里,不是文華殿就是練武場,要么就是養心殿批折子,可憋死我了!”

    皇帝用手中帶硬皮的奏折,在太子額頭上敲了一記:“少惹事,給朕在宮里老老實實待著。”

    太子眼尖,見奏折封面上是蘇晏的字跡,心下更是懷疑父皇寄情于物,所以才把清河上的奏折扣在手中,既不發內閣商議,也不歸檔入庫,連自己都不曾見過上面寫了什么。

    清河究竟對父皇說了什么?也像給自己寫信那樣噓寒問暖,輕松愉快地聊著瑣碎雜事?還是假借上奏政務的名義,其實滿紙都是綿綿情話,海誓山盟?

    ——父皇與蘇晏之間,究竟發展到了什么地步?朱賀霖越想越覺得百爪撓心,恨不得沖口而出問個清楚,哪怕因激怒父皇而受到懲罰,至少也罰個明白。

    但皇帝方才教導的一番話,驀地從腦海中蹦出來,還以為風過耳,卻原來入了心。

    “如若不能對局勢、對能力有著清晰的判斷,不能確保一錘定音或是一舉成擒,那么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暗中布網,等待出手的良機。”

    ……父皇說得對。朱賀霖垂目想著,耐住了性子,行禮道:“兒臣告退。父皇中秋康樂,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景隆帝望向窗外一輪圓滿的明月,微聲嘆息:“未折青青桂,吟看不忍休。”

    太子出了御書房,仍在琢磨父皇低吟的那句詩。

    “折桂”乃奪冠登科之意。又非落第士子,談何不甘罷休,不忍罷休?

    再一想,莫非父皇欲折的不是桂,而是今年登科及第的那個人?并且勢在必得,不折到手,誓不罷休?

    朱賀霖越想,越覺得心慌且惱火,腦中鬼使神差冒出幾個月前,蘇晏與他一同前往東苑參加端午射柳時,在車上說的逸聞。

    蘇晏說,西夷國家有個風俗,以月桂枝條編織成花冠,給奪魁者戴上以示尊榮。而太陽神阿……阿什么忘了,反正就是異邦的日神,對河神之女一見鐘情時,便是折下桂枝向她熱烈求愛。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情,那女子寧可被變成一棵月桂樹,都不愿接受日神的追求,最后釀成悲劇。

    蘇晏說,我朝女子,即使被天子追求,也該有拒絕的權利。

    而自己當時是如何回應的?

    “追求?”他嗤笑,“那叫恩典。天子看中哪個女子,要納她為妃,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膽敢說半個不字,就不怕以抗旨論罪,被判個滿門抄斬!”

    天子看中……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膽敢說半個不字……滿門抄斬……

    這些從自己嘴里說出的字眼,在朱賀霖耳畔嗡嗡回旋——

    萬一天子看中的并非是女子!

    天威如嶽,倘若他為保一家老小,不得不含垢忍恥地委身,或是心甘情愿地獻身!

    ……小爺我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哇!朱賀霖站在走廊拐角的陰影中,在如水月華送來的馥郁桂花香中,忽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第108章 先保住你的命

    八月十五,開市第三日,清水營出現了萬人空巷的盛況。

    馬市的范圍比原先擴大了兩倍有余,幾乎占滿整片東城,簡直是人山人海。

    來自異域的牛羊駝馬、香料珠寶,與來自中原的米鹽茶葉、瓷器絲綢,仿佛冷熱洋流沖擊交匯,在這里形成了漩渦般的融合圈。

    蘇晏站在城墻頂高高的角臺往下望,見馬市周圍提供吃食用水、寶鈔兌換、金銀鑒定等各種服務項目的鋪子一樣不缺。各區域用縱橫的青石板路隔開,規劃整齊,路邊還有行道樹與供人歇息的條石,一隊隊兵士在道路間巡邏。整個場面熙熙攘攘,卻也井然有序。

    可見留著霍惇和嚴城雪還是有用的,蘇晏對自己說,至少能保證這么盛大的交易活動平穩運行,不出亂子。

    他居高臨下地掃視全場,驀然發現了人群中阿勒坦的身影。

    馬市里的異邦人很多,其中不乏做北漠部落打扮的,但像阿勒坦這么鶴立雞群的身高,還是罕見。且他披金戴玉,發辮與頸間的黃金首飾在陽光下十分耀目,想不關注到都難。

    荊紅追順著蘇晏的視線看去,輕嗤了聲:“財不露白,走江湖最起碼的規矩都不懂,他也不怕被人打劫。”

    蘇晏失笑:“對我們而言,這些黃金代表著財富,可或許對他而言,不過是普普通通的裝飾物,就如一根發帶、一個香囊般。”

    這樣的人,不是含著金湯匙出生,便是視錢如土不為外物所動。荊紅追認為阿勒坦屬于前者,簡單地說,跟自己不是一路人。

    他問蘇晏:“大人為何如此在意這瓦剌人?因為他或有不同尋常的身份?”

    蘇晏想了想,道:“這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我覺得他很純。”

    “純?”

    “對,天然純粹,少有雜質,就像一塊赤金。這種人,就算性情剛烈些,但喜怒哀樂發自內心,相處起來反倒會很輕松。”

    荊紅追抿緊嘴角,不吭聲。

    蘇晏歪著腦袋瞅他,又是一笑:“阿追在想什么?”

    “沒什么。”

    “其實,你也是個很純粹的人。”

    “……大人說笑了。我一個草民出身的殺手,劍下收割的人命不知凡幾,說是滿手血腥也不為過,莫要侮辱了‘純粹’這個詞。”

    蘇晏看著他表情冷漠的側臉,問:“可還記得,你我初見面那一夜,我說過你像什么?”

    荊紅追不假思索道:“大人說我身上有股洗不去的殺氣,就像一柄歸不了鞘的利劍。”

    “可是現在,你身上殺氣收斂,雖然鋒利依舊,卻有種返璞歸真之感。我之所以說你純粹,是因為你從未求過富貴榮華,也從未把名利權勢放在眼里,你看達官貴人與看販夫走卒的眼神,并無任何區別。”

    “不,我殺人是為了錢。”

    “那你的錢呢?”

    “……”荊紅追想起囊中僅剩的幾兩碎銀,隱隱有些羞愧。

    “你當了那么多年殺手,每單傭金曾高達數千兩銀,可如今依然身無分文,為何?”

    “我以前……有錢時散漫花銷,隨意接濟貧苦,沒錢就再去接單……”

    蘇晏笑了,“因為錢于你而言,只為保證生存,從未換取過享受。你視錢財如糞土,視權貴如草芥,只為自己的心意而拔劍。你是個靈魂真正自由的人——這一點正是我所羨慕與佩服的。”

    荊紅追耳郭泛起薄紅,被陽光照著,好似半透明的玉髓。他訥訥道:“大人說得、說得未免太夸張。我只是個活一天算一天的獨行客,甚至有陣子……jiejie死后那幾個月,我覺得自己一點人氣都沒有了,就像具行尸走rou,每天耳中只能聽見jiejie凄厲的哭喊聲,心里只有‘報仇雪恨’四個字。我甚至不敢去想,報完仇之后還能做什么,像我這樣的人,哪怕死了,也是個無人惦念的孤魂野鬼……”

    所以他才屢次三番去強行刺殺衛浚,懷著死志,頑固堅執,甚至不肯接受蘇晏的好意。因為無論是衛老賊的狗命,還是他自己飛蓬漂萍似的賤命,都不值得牽連上那位有著大好前程的少年官員。

    ——蘇大人跟他也不是一路人。

    可是宛如天意捉弄,他最終還是走到了蘇大人身旁,并逐漸貪戀起這一席之地。

    蘇大人給了他除復仇殺人之外的拔劍的理由,也給了他守護心中盡愛的歸鞘的意義,讓他知道自己竟也可以是清晰充實的、冀望猶存的、被人珍視的。

    蘇晏聽到“孤魂野鬼”,就想起在小南院那夜,荊紅追枯冷沉寂的語氣與視死若生的神情,不禁涌起一股心疼,將他滿是硬繭的手攏在掌心,說道:“不許妄自菲薄。我早說過,你的好我心里清楚,怎么可能無人惦念?我不是人?”

    荊紅追只覺被握住的那只手,包裹在一團甘美情意中,熨人肺腑的熱。他被這股熱意刺激著,像座枯寂了太久的火山亟欲噴發,巖漿迫切想要沖開板結而堅硬的地殼,不顧后果地一路燒下去,將自己與對方融成一體。

    他反握住了蘇晏的雙手,沖口道:“大人,我——”

    一陣秋風卷來幾片落葉,飛塵迷了眼,蘇晏下意識地抽出右手去揉。

    “眼里進了什么東西,不知是沙子還是小蟲。”蘇晏在泛出的淚花中用力眨眼,“你幫我看看……”

    荊紅追一手仍握著他的左手,另一手撐開他的眼皮,挨近了仔細瞧。“有個小黑點,粘在眼瞼內。”他屏息湊過去,吹了幾口氣。

    蘇晏眼中依然有強烈的異物感,淚水不受控制地往外冒,“還沒好,再吹吹。”

    這距離太近了,近得鼻息可聞、氣味混融,近得心中猿意內馬不停往門鎖上撞,咆哮著“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直欲破柙而出。

    荊紅追松開了握住蘇晏的手,下一刻托住對方的后頸,將舌尖在他的眼瞼內輕輕一舔。

    濕潤的,柔軟的,微微的咸味兒,像被撬開的蚌殼內粉紅的蚌rou,將最嬌嫩又鮮美的一面暴露于人前,吃或不吃全取決于那人的一念之間。

    蘇晏被突來的舔舐弄得有些愣怔,眼里柔滑酥癢的感覺轉瞬而逝,臉頰上仍殘留著鼻息噴灑的熱意。他望著一臉木然的荊紅追,眨了好幾下眼,說:“好了……謝謝。”

    想了想,又回味出幾分尷尬,補充道:“下次別舔了,我自己用水沖洗吧。”

    “……是,大人。”荊紅追聲音暗啞地說道。

    他平時聲線冷而亮,穿透空氣,聽著有種金屬質感,令人想起沁過冰水的劍刃,在月光下流轉出的光澤。如今卻仿佛正被爐火灼燒、被煉力捶打,化為巖漿般炙熱的鐵水,濃稠無聲地流進凹槽,重塑新身。

    塑成一柄可以回鞘的劍,被劍鞘接納與包容,被緊緊密密地裹住,嚴絲合縫,合二為一。無論方寸吞吐,還是飛虹千里,都終有歸宿之處。

    他想要名為“蘇晏”的鞘,想成為這把鞘獨屬的劍。

    為此愿意獻祭所有的忠誠、熱愛甚至是性命,換取劍與鞘相伴終生的權利。

    蘇晏嗅到了一絲似曾相識的氣息,依稀覺得有些不妙。面前的阿追還是他熟悉的阿追,可對方的眼神讓他如芒在背,打起了輕微的戰栗,卻不是因為反感、寒意,更不是恐懼……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為了掩飾這股心弦亂顫的異樣感,蘇晏轉過身,再次俯視下方馬市,在人群中又見到了阿勒坦的身影。

    阿勒坦正駐足側身,仰首望向他所在的城墻上方。

    隔得太遠,他看不清阿勒坦臉上的神情,也無法確定對方是不是真能看到角臺上的自己。

    蘇晏嘗試地抬起右手,朝對方擺了擺。

    阿勒坦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沒看見啊。蘇晏扭頭看自己空舉的手臂,心血來潮,兜著五爪做了個招財貓的標志動作。

    “大人也發現了。”荊紅追說。

    “什么?”

    “有五個人尾隨著阿勒坦,藏身各個角落。我原以為是他那些手下,但再仔細看體型與輪廓,并非那批馬販其中的任何一人。”

    蘇晏盯著阿勒坦的周圍,仔細找尋了半晌,也沒發現一個阿追說的尾隨者,只得挑眉訕笑:“你是鷹眼,而我連黑寡婦的一根手指都打不過。”

    荊紅追似有些詫異,說道:“大人如何知道‘黑寡婦’這號江湖人物?此女出身娼門,練的是采陽補——唔,旁門左道的功法,說出來污了大人的耳。此女常在江南一帶活動,再怎樣也不會遇上。即使遇上,屬下也會收拾干凈,不會讓大人見晦氣。”

    蘇晏愣住,隨后哈哈大笑,攬住荊紅追的肩頭:“雞同鴨講也頗有有趣,阿追,嘿,阿追。”

    這兩聲“阿追”興味悠長,荊紅追被叫得耳熱,搭在肩上的手掌更是徒撩人心。

    他知道蘇大人對自己并無私情,但依然因為這點肢體接觸而血脈賁張,為了不出丑,只得繃著一張冷臉,將蘇晏的手撥回去,“大人是個正經的讀書人,哪里沾染的江湖習氣,見個人就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

    蘇晏笑著收回手:“哪有見個人就這樣,明明就你和阿勒坦兩個。他是我新交的朋友,且性情爽朗,這一套想必挺受用。而你嘛……”

    荊紅追看似面癱,實則豎著耳朵仔細聽。

    “你是我的手足、腹心、肝膽。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這位武功高手一輩子栓在腰帶上,從此安全無虞、高枕無憂哈哈哈。”

    荊紅追咬牙看他,心海劇烈翻騰,也不知是喜是悲。

    蘇晏佻容一斂,把嘴湊近荊紅追耳畔:“你幫我去盯個梢,必要時搭把手。”

    “……阿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