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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權臣 第77節

    閆昌當即跳下搖椅,整了整歪斜的冠帽,說:“快去迎進來,廳堂見客。”

    堂上,主客見禮后各自落座。閆昌見上門的公子哥年約十六七,容貌俊秀,衣飾精致,還帶著幾名孔武有力的侍從,一看便是富豪子或世家子,格外殷勤地上了茶,問道:“敢問這位公子如何稱呼?要與我談什么生意?”

    “鄙姓蘇,家中行三,囿長叫我蘇三郎便可。”蘇晏笑瞇瞇道,“家族做的是茶葉生意,因為打算開辟幾條新的貨運線,缺乏馬匹,特來求購。”

    閆昌聽了臉色陰晴不定,“蘇公子怕是找錯了賣家。我這里是苑馬寺靈武監下轄清平苑,牧的都是官馬,哪里能私賣。”

    蘇晏笑道:“若是無人指點,如何敢來監寺求購?在下年少性急,說話不愛兜圈子,干脆直言,我要五百匹。”

    一口氣要五百匹?這也太大手筆了!閆昌幾乎被這數字砸暈,愣愣問:“真的?”

    “千真萬確。先要五百匹,每匹三十兩銀。但得先驗馬,驗過關了才能收。不過囿長放心,買這些馬主要用來運貨,故而對品相要求不會太高。”

    閆昌聽了數量心頭火熱,再聽價格又有些猶豫:“如今邊市上,哪怕一匹下等馬,都賣到五十兩銀了……”

    蘇晏用茶杯蓋子推著浮沫,淡淡道:“是啊,每匹五十兩,那我為何不去邊市向那些部落韃子購買?”

    因為那些馬是他們自家的,而監寺的馬,是官家的。閆昌知道他的言下之意,賣朝廷的馬,賺自己的錢,無本買賣能賺一兩都是白賺,為何不能賤賣?

    可是一次私賣這么大的量,萬一被上頭抓到……

    蘇晏見對方遲疑,笑了笑,放下茶杯拱手道:“是在下強人所難了。無事,我再去萬安苑走走。”

    他作勢起身,閆昌急忙叫:“等等!”

    眼看要到手的一萬五千兩雪花銀,實在不甘心被其他苑的同僚搶走,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做成一次,后半輩子就衣食無憂了。閆昌決定鋌而走險,吃下這筆買賣,于是拍板:“成交!”

    蘇晏笑道:“這便是了,囿長一看就是個爽快人。我最愛和你這樣的人做生意,干脆利索,回頭客也當得。”

    閆昌說:“蘇公子買的數量甚多,我需要時間挑選,兩日如何?”

    蘇晏搖頭:“行程安排頗緊,等不及兩日,這樣吧,我派二十名侍從隨囿長前去挑選,節約時間。”

    閆昌見他年紀不大,但行事精明,讓侍從隨同挑選馬匹,顯然是為了防止賣家以劣充好,也從中看出他身家雄厚。閆昌偷眼看了看他身后按刀而立的四名侍衛——個個體格強健、精氣飽滿,雖然樣貌不出挑,但都是練家子。這般訓練有素的侍從,只有富豪之家才能養得起,而他竟帶了二十名在身邊,果然是不容小覷。

    想到本苑內那些病馬瘦馬,怕是蒙混不過,少不得要七拼八湊,掏光家底了。

    因為寺監的官員們常來苑中勒索,隨意借用或倒賣馬匹,尤其是頂頭上司王監正,前兩日剛又撈走了幾匹,閆昌心疼不已,偷偷藏了一些品相稍微好的,今日終于派上用場了。

    蘇晏吩咐完侍從,又對閆昌說:“我第一次來寺苑,不知是什么風景,可否四處走走?”

    “當然可以,理當奉陪。”閆昌謙虛道,“其實也就是幾片草場,由牧軍飼養馬匹,兼養些牛羊自用,無甚風景可言。”

    蘇晏笑道:“總歸是個新見識。”

    兩人互相禮讓著走出廳堂,騎馬前往草場。

    閆昌見這位蘇公子把侍從都遣去,隨同苑中小吏挑選馬匹,只帶了一名在身邊,而這名顯然是侍從中相貌最好的,可謂矮子中間拔高個,不由暗嘆:這年頭不僅當官要看相貌,就連做侍從仆人都是顏好的更吃香,難怪老子干了十幾年,依然是個連品階都沒有的囿長!

    須臾來到草場,蘇晏見此地平坦寬闊,水草肥美,十分適合放牧,可草叢間的馬匹卻是稀稀拉拉。

    走近一看,馬兒們要么皮破脊穿,要么骨高毛脫,瘦損者十之八九,幾乎看不到一匹膘壯的,他不禁皺眉,沉聲問:“囿長該不會就把這等馬匹賣給在下吧?”

    閆昌尷尬萬分:“不會不會!里面還有些好的。這些放養在外面,也是為了應付上頭。”

    蘇晏佯裝吃驚:“為了應付上頭?上頭來檢查,難道要求馬匹必須瘦病?貴監寺這是什么新潮的檢驗標準?”

    閆昌被他損得顏面難堪,勉強道:“是怕上頭看馬匹還能入眼,強行牽走。”

    蘇晏猜測真實原因應該不止如此,但閆昌不肯多說,此時追問怕反而引發他疑心,故而轉移話題,指著遠處一座外觀破敗、像碉堡似的土木建筑,問:“那是何處?”

    閆昌答:“是馬營城堡。牧軍營房與馬廄均在其中,蘇公子若要進去看,最好把侍衛們都帶上。”

    “哦,為何?”

    “牧軍刁蠻無知,怕沖撞了公子。”

    閆昌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瞥了眼這位蘇公子,有些話不好當面講:里面一半都是發配來充軍的犯死者,性情兇狠,又常年不見女人,憋得火燒火燎,乍一見你這般唇紅齒白的小公子,若是沒有足夠的武力震懾,還不像群狼撲羊,把你活撕了!

    蘇晏先前偷聽王監正和手下談話,知道牧軍逃亡過半,監寺苦于無人養馬,不得不向朝廷請求調撥人手,刑部才把重刑犯發配過來。

    又想起被劫持到鷹嘴山匪寨時,王辰曾親口供認,他哥哥王武曾經就是牧軍一員,蓋因用心養的戰馬被人毒殺,怕問責,才不得不逃走,落草為寇。

    “他也不想當逃兵的,可牧軍也不比馬戶好多少!聽說監苑里不少官馬都被盜賣,草場也被許多豪強侵占去,那些當官的又貪污成性。官馬們無人料理,都是又病又瘦,邊軍們人人養私馬倒賣給官府。我哥用心養的官馬,某天夜里忽然被人毒死,他怕掉腦袋,無可奈何才逃回來,和我們一同落草。”

    王辰的話猶在耳旁,蘇晏蹙眉想,恐怕這馬營城堡還真得進去瞧瞧。軍營斬首令,第一斬的就是逃兵,這批牧軍究竟是什么情況,為何寧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也要逃亡成為流民。

    閆昌陪同他又逛了片刻,一名小吏騎馬過來,稟道:“寧夏衛的張千戶來了,催討軍營需要的騎cao馬匹。”

    蘇晏聽了,故意問:“這……咱們這筆買賣,是否影響軍營的戰馬輸送?”

    “不會不會!”閆昌生怕銀錢落空,拍胸脯道,“做人最重要的是誠信,我既然答應了蘇公子,自然會先保證咱們的這筆買賣。至于軍營那邊,我會另想辦法。”他把目光投向草原上那些幾乎站不起來的瘦損馬匹。

    “我先去應付一下,蘇公子……”

    “無妨,我再逛逛,囿長請自便。”

    閆昌又交代了一句:“城堡勿要擅自進入。”才隨小吏匆匆去了。

    蘇晏等他騎遠,朝身邊的荊紅追眨了眨眼:“凡是警告‘請勿入內’的地方,往往都會被人闖進去,這叫逆反心理。”

    荊紅追問:“闖進去之后呢?”

    “要么捅了大簍子,要么發現大秘密,總歸不會無功而返。”

    “那么大人是要進堡去?”

    蘇晏笑:“那囿長說了,要把侍衛都帶著才好。你看現在就你一個,嘖。”

    荊紅追不服:“我一個頂他們二十個不止。”

    蘇晏正要再打趣兩句,眼角余光瞟見遠處一個牽著馬的人影,似乎有些眼熟。他瞇起眼,盯著那人背影看,越看越覺得蹊蹺,忽然放聲高喊:“喂——那位威武雄壯的牽馬漢子!”

    那人下意識地一個回頭,眉目被荊紅追看得清清楚楚。荊紅追詫異道:“是王五……或是王六?”

    蘇晏相信荊紅追的過人眼力,有些疑惑:“這兩兄弟不是劫獄后率眾逃出延安,被衛所騎兵追捕,怎么會出現在此?”

    那人回頭看時,仿佛愣怔了一秒,當即翻身上馬,朝草原深處狂奔。

    “見面就逃,肯定心虛,搞不好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蘇晏當機立斷,揚鞭催馬,“追!先拿下再說。”

    第八十六章 否則你死定了

    荊紅追聽令后想策馬去追,可又不放心蘇晏。

    自從出了鷹嘴湖被擄那事,他自責了很久,下決心要改變鋌而走險的刺客心態,不能再把殺人當做目的,而應時刻將大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轉念后,他干脆提身躍到蘇晏的馬背上,低低告罪一聲:“屬下冒犯。”一只手從蘇晏腰側向前控住韁繩,另一只手伸向暗袋,扣住一柄柳葉飛刀。

    “——留他一命,我有話要問。”蘇晏急忙補充道。

    此刻他的后背貼著荊紅追的胸膛,縱馬奔馳間,彼此的脖頸與臉頰難免互相觸碰,幾乎可以算是耳鬢廝磨了。荊紅追嗅著被風吹送而來的、獨屬于蘇大人的氣息,忍不住心血翻涌,強自屏息靜氣,沉聲道:“大人放心。”

    言罷指尖飛刀出手,隔著十幾丈的距離,如流星向前方策馬飛逃的身影射去。

    那人沒有回頭,似乎感應到背后傳來的危險,雙腿夾緊馬腹,配合馬兒奔跑的節奏,向側方傾身躲避。控馬動作極為嫻熟,顯然是馬術高手。

    飛刀射了個空。

    然而這一記飛刀只是幌子。荊紅追似乎早已猜測出對方的馬上躲避動作,并預判會與慣用手一樣向右傾。

    于是在刀柄脫手之后,他用尾指扣在掌心的一小團碎銀緊接著飛出,射向前馬的右方,堪堪在對方做出躲避時,擊中了他后腰的命門xue。

    對方吃了個悶虧,腰椎驟然劇痛,連帶雙腿也麻木無力,從馬背上倒頭摔下。所幸反應及時,墜落瞬間曲臂抱頭,在草地上翻滾卸去沖擊力,并未受什么傷。

    荊紅追趁機追到他身旁,從馬背掠下,兩下半反剪了他的雙臂,腳踩后腰,將人制住。

    蘇晏勒韁下馬,在粘了滿頭滿臉的草葉、碎土中看清那人的臉,果然是王辰。

    “……久違了,二當家。”蘇晏面對王辰,心情有些復雜。他始終心懷憐憫,誠意想要招降這對賊頭兄弟,幾乎就要成功,誰料亂搞御史一通惡cao作,劫獄之夜再見時,已是事過境遷。王氏兄弟亦自知犯下不赦的重罪,回頭無岸,又因為他的官員身份,不敢放下戒心與成見去信任他,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王辰極力扭頭,從草葉間自下而上地望向來人。再次面對蘇晏,他的心情也復雜得很。若說仇恨,他當時的確遷怒蘇晏,恩斷義絕的一箭,不僅斬斷了變匪為民的退路,也生生剜去了心底那縷隱約的情愫,如果不用恨意灌填,那個滲血的洞又該如何填平?

    可他在理智上又清楚地知道,父母的仇算不到蘇晏身上。如果他因為自己逢難時別人沒能及時施恩救助,就把過錯全怪罪在那人身上,那與自私卑劣的愚民又有什么區別?

    相反,蘇晏制裁了陸安杲,雖沒有以命抵命,也算替他們兄弟報了一半的仇。報仇本就該是他們兄弟自己的事,剩下的一半,如果皇帝老兒不砍陸安杲的頭,他們將來也應當自己想法子去砍,又與蘇晏何干?

    他們兄弟與蘇晏之間,并無私怨,甚至還有幾分孽緣,但因為彼此身份懸殊、立場相對,才落得如今水火不容的地步。他們可以怨天,怨地,怨始作俑者,就是怨不得他。

    不怨他,卻并不意味就能化敵為友。終歸還是那句話——“今后再見,只是以命相搏的仇敵。”

    蘇晏見王辰不說話,只是一臉不甘心的忿然,暗嘆口氣,蹲下身平視他:“你打扮成牧軍模樣,來清平苑做什么?”

    王辰嘶聲反問:“你穿得像個富商家的公子哥,又是來做什么?”

    蘇晏沒回答,繼續說道:“你們若是來打劫的,夜里率部偷襲馬廄,直接搶了馬匹就跑,不是更省事?偏要假扮成牧軍,看來另有所圖。”

    “這破地方除了荒草,就只有半死不活的病馬,我們能圖什么!”

    “不許對大人無禮!老實交代。”荊紅追將他手腕一拗,王辰吃痛地悶哼一聲,咬牙不答。

    蘇晏回頭望了一眼離得更遠的馬營城堡,眉頭微皺,“剛才你分明有更好的逃跑路線,就是那座營堡,只要混入牧軍中,就能干擾我們的視線,再乘隙從后面溜走。你又不傻,為什么要選擇相反方向?

    “只有一個可能,你不希望我們追進營堡,影響了你們所圖之事……你哥哥王武是不是正在堡里?

    “我大致猜到你們想做什么了,不是搶馬,而是要策反牧軍!”

    王辰身軀一震,脫口問:“你如何知道?”

    蘇晏說:“王武曾經當過幾年牧軍,熟門熟路,輕易就能帶你混進來。加上他比誰都清楚牧軍的困苦境地,又有些同袍舊情可利用,想必能煽動不少人跟隨他落草為寇。這些牧軍若要逃亡,肯定會帶走飼養的馬匹中相對好的,這樣你們不動一兵一卒,馬也有了,人員也擴充了,不是么?”

    王辰看著他,眼中錯愕之色變為嘆服,繼而又變為敵意:“你想壞我們的事?除非這下就殺了我,否則我一有機會,就把你的真實身份抖落出來——你微服來到清平苑,就是不愿意被人知曉身份,對吧?”

    蘇晏一巴掌扇在他后腦勺:“壞東西!也不想想我微服暗訪是為了誰?我說了要清理馬政,還民于田,就會遵照承諾一步步走下去,再難也沒想過放棄。而你們在做什么?自己做賊匪不算,還想把其他馬戶與牧軍也拉下水。”

    王辰梗著脖子道:“你勢單力薄,誰知道能不能成?再說,就算成了又如何,做個任人欺壓的良民,哪有做賊匪逍遙自在!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再勸也沒用,干脆點,一劍把我殺了,一了百了。”

    蘇晏見他在歧路上越走越遠,難免惱火失望,起身對荊紅追說:“把他捆起來,挖個坑埋了!我們去堡里找出王武。”

    王辰失聲道:“你真要殺我?”

    荊紅追知道蘇晏的意思,這廝暫時不能殺,也不能放他逃走,但要進堡帶著他又不方便,只能先找個地方暫時困住。

    他用馬鞭捆住王辰手腕,又在長劍中灌注內力,片刻工夫就挖了個狹窄的深坑,把人腳朝下扔進去,就像種樹一樣培好土,只留胸部以上露在外面。如此,對方即使掙脫了捆綁,也無法從土層中自拔,且草葉深密,足以將腦袋與胸膛遮得嚴嚴實實,旁人不走到近前就發現不了。

    王辰被堵住了嘴,嗚嗚地掙扎抗議,然而無濟于事,被迅速種成了一顆草原蘑菇。

    “你就老實待在這里,我去把你哥逮了,回頭你倆一同去牢子里反省。”蘇晏拍了拍他亂蓬蓬的腦袋,順手摘了他脖子上戴的一串狼牙項鏈。

    荊紅追的坐騎此時也溜溜達達跟了過來,兩人分別翻身上馬,朝馬營城堡飛馳而去。

    王辰怒視他們遠去的背影,罵又罵不出聲,連咬牙切齒都做不到,只能恨恨地用頭撞旁邊的草葉。草葉柔韌地搖晃著,壓倒了又彈回來,在他臉頰劃出細痕,仿佛發出無聲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