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頁
這一大片的無燈區只有這個平房燈火通明,警燈,探照燈,照明夜燈打出一條條光柱相互交錯,將這個地方包圍。 越來越多的人涌進來,隔著人潮亂影,岳念廷將目光放到窗外清冷的夜空,那里一顆閃亮的星剛剛劃過天際墜入星辰中,隨后流星雨不期而至,點亮了整個幽深的夜。 …… … 北化總醫院。 值班的護士張著大嘴打了個夸張的哈欠,用手擠掉眼角的淚,她伸伸懶腰,拿起病歷卡按照慣例巡視病房,看看有沒有需要加液,或是要拔液的患者。 右邊拐角的單間病房住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病人,護士進去查房時,看護的人已經趴在床鋪邊睡著了。 護士撇了撇嘴,檢查了輸液情況,低頭在病例上記錄什么…… 突然,她完全怔住,目光定在一點上,床上的手指動了一下又動了一下,護士奔出去叫值班醫生,響動吵醒了陪床看護的人。 他也看到了在動的手,以及抖動的眼睛。 顧不上這個人身上七繞八繞的線還有床頭那些個儀器,他激動地用雙手拍打床上人的面頰,嘴里喊著:“峰哥,峰哥!你醒了?!峰哥……” 不斷動著,很艱難,卻最終睜開了眼。 作者有話說: 下章大結局。 第82章 (大結局) 三個月后。 比鬧鐘更準時的是mama清晨的呼喚。 每周一,六點半,手機都會嗡嗡嗡地跳起來,要不是把鈴聲撤了,它會發出一連串東北口音的特關鈴聲—— “結婚啦,兒啊結婚啦,結婚啦~~~” 尾音的嘎嘎大笑把當時立在身側,捧著手機讓他媽錄音的秦凱激得渾身雞皮疙瘩泛濫,母親劉鳳華是典型的東北悍婦,家里家外一把好手,鄰里親緣方方面面都打理得妥帖得當,特別是對他爸的管理,秦凱就沒見過誰家有這么規矩的老爺子。 媳婦面前連個‘煙’‘酒’都不敢提,諧音都要過過腦子,要不是秦凱大辦婚禮,敬過來的酒不合適不喝,三杯酒下肚才壯出了慫人膽,撿了個煙頭偷偷抽兩口,這才算過了大半輩子的嘴癮。 對此,秦凱無比同情,卻也只能望爹興嘆,因為他一樣怕他老母。 秦凱就不明白了,劉鳳華好強能干從來不是學霸那一掛,人到中年更是學的都還老師了,見著生僻字嗯嗯半天出不來個調,可就是對手機這個東西情有獨鐘,擺弄得一手好cao作。 不但非逼著秦凱錄了她‘結婚賀詞’的特關鈴聲,還說等到抱孫子那時候,再來上一段‘兒孫滿堂’的版本,嚇得秦凱帶著潘銘銘大婚當夜腳底抹油地潛逃回了北化。 舒服了不到一個星期,這個可怖的鈴聲便每周響起,為此,秦凱一概把手機調成振動或靜音,聽不見的就多打幾遍,誤了事自認倒霉。 前一晚,給潘銘銘看過小屁屁的醫生徐國富在MIX大搞豪趴,慶祝他和他們家‘甜甜’結婚三周年,灌了秦凱和潘銘銘一晚上的酒,兩人凌晨才跌跌撞撞地爬回LOFT,雙雙撲倒在大床上,睡了不到三小時就被秦凱的親娘硬生生地叫醒。 昏昏沉沉的潘銘銘惱羞成怒地大罵三字經,被一只手趕緊堵住嘴巴。 秦凱帶出睡意尚濃的沙啞聲調,打著哈欠說:“媽,大清早干嘛啊?您每禮拜準時鬧騰,比他媽公雞打鳴還準……” 電話那頭一頓聒噪,秦凱訕訕地連聲道歉,發誓再不說臟話,不知那頭又說了什么,這邊趕緊答她:“不是……剛才那是我一哥們,昨晚喝多了就睡我這了……” 秦mama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噴薄而出,把蒙著被子的潘銘銘直接吵醒,所幸不睡了,他坐起來撓頭,煩躁地聆聽‘婆婆’的教誨:“哪有這么厚臉皮的朋友?!啊?!明知道你們倆新婚,正是最‘能干’的時候,生小孩就靠這會兒了,他還賴在你們那里不走,像這種人就該一棍子打出去!……” “媽,您能消停點嗎?”秦凱煩得眉頭擰成麻花,打斷他媽的話;“以前是天天催婚,好不容易帶個媳婦回去,又天天催娃,它又不是屎拉完就痛快了,那得多少事啊!……” “你個癟犢子,怎么說我孫子呢?!我給你說啊,再不整出一個來,小心我把你削禿嚕皮……” 一嘴東北大碴子味的破鑼高音被秦凱按斷在電話里。 頭皮發麻,怎么抓都癢,秦凱一抬眼正對上投來的怨念目光,潘銘銘盤著腿,半個身子斜靠在床頭,幽幽地用眼角睨他。 “看來你以后就要沒皮了,會不會比現在白凈點?” “……” 對于潘銘銘的消極態度秦凱十分唾棄,他認為沒到這個份上,知道媳婦聞不了煙味,叼了一根煙在嘴里晃悠。 “那就生唄。”支吾地咬著煙。 “怎么生?”潘銘銘冷笑。 秦凱中肯地,做出加油的手勢:“努力生。” 一個枕頭抽在這個人臉上。 潘銘銘說他真是信了秦凱的邪,上了他這條賊船,踩著拖鞋下床的當口,被后面的人一把拽回去壓在身下,沒讓潘銘銘把后半截臟話罵出口,嘴覆蓋上去。 早晨的吻還殘留昨晚宿醉的酒味,干澀起皮的嘴唇變得濕潤火熱,秦凱這個強力潤唇膏,滋潤款,沒一會兒便把潘銘銘打造成水嘟嘟的小噘嘴,看著懷里的人雙頰緋紅,亮晶晶的雙唇,佯裝發怒卻眉間帶笑的可愛表情,秦凱忍不住又啄了他一下,繼續剛才的話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