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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砂楚氣得燒紅了眼,大聲怒斥:“你再說一遍!!” 就在吳紅獰笑要開口時,晨易生怒氣沖沖的聲音插進來將他們打斷: “都給我閉嘴,坐下!” 聲調高,音量大,從冰冷的話機中傳出變了質的聲音聽起來格外驚心。 會議室一下子安靜下來。 沉了一會兒,晨易生問姚浩沐,到底怎么回事。 姚浩沐看了一眼岳念廷,回他:“晨老師,我今晚讓大家過來確實不是為了選拔的事,而是來伸冤叫屈的,我得讓在座諸位給我一個見證。” 晨易生沒再講話,祈子穆的電話機一直亮著,卻始終沒發聲,期間,昆巴臉色變了變,被那名華裔拋去一個‘穩下來’的眼神給鎮住了。 “說吧。”晨易生突然發話。 “這件事是念廷一手幫我查的,還是讓他說最清楚。”說完,姚浩沐靠向椅背,擺出一副靜候‘佳音’的架勢。 不像周錚留心場內狀況以及別人的神態反應,岳念廷始終垂著眼誰也不看,交疊雙腿靠坐在座椅中,食指有節奏地一下一下敲打扶手,他發聲平緩,咬字清晰,說出話的那一刻,手上動作消失了: “三個月前,花名市有個事情鬧得很大,三個孩子在大巴車上從菱湖往花名帶貨,孩子是菱湖第三福利院的,事情發生時我還在看守所,消息比較閉塞,后來我徹底研究了一下,菱湖地理面積雖大,但從菱湖極南到極北也就才一千公里不到,花名市又不是輸送鏈的樞紐位置,三個小孩能帶多少過去,這一趟走貨完全沒有意義……”看了姚浩沐一眼,對方點頭,像是確認什么,岳念廷收回視線,將一個白色小紙包放在桌上,輕輕打開,從中捏出一粒微小的膠囊:“這就是大巴車上帶的貨,為了搞到它我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 所有人大睜眼睛伸脖去看,昆巴面色蒼白,華裔有些喘氣不勻,上面的攝像裝置發出旋轉攝像頭的聲音。 “東西浩沐已經替我驗過了,”岳念廷停頓了一下:“是‘凌霄’。” 現場震驚了,面面相覷,很是迷惑。 流入內地的凌霄只會有一個口子,那就是光耀,除此之外,不會有第二家有膽子有能力劃開另一道口子,也就是說cao縱這件事的幕后主使一定是會議室里在座的人。 吳紅結結巴巴:“岳……岳念廷,你……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什么意思,是他什么意思。”岳念廷說著,劃弄幾下手機,扔在桌上,音頻從手機中放出…… 先是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一個男人用顫抖哭泣的聲音說出下面的話:“是……是昆巴,還有……喬山,他們……讓我弄凌霄進福利院,讓小孩帶……把公安引來……就說是姚浩沐干的……真不是我要做的啊!是他們逼我的!!……我求你,求求你饒了我吧,我真是受不了!” 一個聲音問:“你是誰?叫什么名字?” “何……何舟,啊啊啊啊啊!不!不要!!!……啊啊啊啊!……” …… … 音頻結束在這人凄厲喊叫中,對于昆巴和華裔喬山,何舟根本不用報姓名,從他發出的第一個音節他們就知道何舟完了,自己麻煩也大了。 北化東區大爆炸的新聞一經播出,喬山就在瘋狂尋找何舟,他沒敢把全盤狀況對昆巴和盤托出,一直以安撫為主,編造何舟失蹤的理由……此刻,椅子上昆巴像下面突然生出刺一樣,痙攣般地彈跳起來,他雙目圓睜,萬分驚恐地看向喬山,喬山本來還算淡定,卻被昆巴突然的失態打得措手不及,忙把他拽回位子。 這些話以及何舟的名字對每個人都是一記重擊,光耀這些年一直掙扎在無休止的內部爭斗中,位居核心頭位的三個人曾經用過多鐘手段加以肅清,時至今日沒能起到任何作用,仍然是分裂敵對,拉幫結派,互相構陷的混戰局面。 大家心里很清楚,這一次的會議絕不會提早結束。 喬山冷笑,試圖困獸猶斗做殊死抵抗:“岳念廷,你對何舟用刑,逼迫他污蔑我和昆巴,讓他反咬我們,原來去北化你不是為了公平競爭啊,搞這些小動作,你和姚浩沐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啊!” 嘆了口氣,岳念廷拿回桌上手機,打開手邊的筆記本電腦,對這個人說:“就知道你會這么說,為此我做足了功課,準備了很多,你慢慢看……”說完,按下控制按鈕,會議室前方投影機幕簾上出現了電腦上的視頻窗口,里面一個戰戰兢兢的女人,抹著眼淚對鏡頭自述:“……半年前吧,有人介紹說是何舟他們家招家政保姆,主家出手挺闊的,我就心動了……大概四個多月前,他讓我去菱湖一家福利院干活,說是都安排好了……把我騙過去,讓我給那些小孩吃膠囊,還威脅我……說我不干就要殺我的孩子……”女人哽咽得說不下去,掩面哭泣,有人遞過去紙巾讓她繼續說。 擦干眼淚,女人說:“后來,他把我關起來,給我發我家人的照片和視頻,說人就在他手里,不聽他的話就殺掉他們……我也沒辦法啊……” “何舟讓你做什么?”一個聲音問。 “何舟讓我說是一個叫……叫姚浩沐的人主使我去福利院下毒的,還讓我背了很多細節,我因為害怕……很多都沒記住,但是我都記在小本子上了,我這就給你拿去……”說著起身要離開鏡頭,被剛才問話的人阻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