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她為什么不開心 第3節
顧京墨趕緊用法術攔住了他的手,急切地說起了情話:“和尚,你的禿頭在月光下閃閃發亮,像第二輪月亮,又圓又亮!” “……” “你的臉也格外好看,又白又軟,像個大白饅頭!” “……”這是在夸贊他,還是在惹怒他? “你就當日行一善,幫幫我這個遇到苦難的女施主,行不行?”顧京墨雙手合掌,可憐兮兮地去求懸頌。 懸頌終于看向了顧京墨,氣得蹙眉。 被一群徒子徒孫跪拜了月余已經夠令他氣惱了,結果那群蠢貨請他出山,居然是除這樣的蠢女人? 他的耐心終于耗盡了。 他怒極反笑,不但沒有躲開,反而半起身,身體前傾湊近了盯著顧京墨的雙眸,沉聲問道:“怎么雙修?在這里嗎?在她的面前?可以啊,現在就來嗎?” 問得輕佻,心中卻在憤怒。 只要顧京墨敢碰他一下,他會直接要了這女人的命! 顧京墨顯然沒想到這個佛子居然答應得這么快,驚訝得睜大了雙眸,怔怔地看著懸頌越靠越近。 那張俊朗無雙的面容在她的眼前逐漸放大,距離近得她可以看清他的睫毛,濃密纖長得仿佛茂密叢林。 二人呼吸交纏,她可以感受到從他鼻翼中噴吐而出的溫熱氣息輕柔拂面,柔柔軟軟,輕輕灑灑,刮得她臉頰以及心尖一起癢。 靠近了看,更能夠看清這張容顏的精致。 眉眼濃一分會重,輕一分寡淡,這般模樣剛剛好,每一點都恰到好處的是她最喜歡的樣子。 心臟撲騰撲騰,像是被惡狼威脅的幼兔,慌亂緊張得不成樣子。 黃桃也驚訝地捂住了嘴,沒想到事情居然進行得這么順利,手足無措地在洞府里原地踱步,緊接著轉身就要出去,給這二人騰地方。 然而她還沒走出去,就看到顧京墨的身體突兀地燃起火來。 這火來得突然,洞府中的三人皆是一驚。 沒錯,就連顧京墨自己都震驚了。 懸頌眼睜睜地看到面前的魔尊面頰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緊接著身體燃起火焰來,將她整個人都吞沒在火中。 顧京墨被嚇了一跳,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別讓火傷到了懸頌,趕緊起身躲開,與此同時還丟給了懸頌一道屏障保護他。 她一邊拍自己的身體,一邊慌張地對黃桃說:“黃桃,我怎么著火了!” 黃桃壯著膽子去幫顧京墨撲滅身上的火,火灼得她的雙手通紅,法衣上都沾了火星,主仆二人皆是狼狽不堪的模樣,黃桃急得語調上挑:“我不知道呀,你才是火系靈根啊。” 顧京墨被提醒了方才想起來:“對啊……我是火系單靈根……可我為什么會著火?” “你去小溪里試試滅火?” “哦,對……”顧京墨趕緊跑向小溪,可惜溪水很淺,她需要趴在溪水里,溪水才勉強沒到她的胸口。 黃桃跟著過去,一個勁地往顧京墨身上撩水,緊張地詢問:“好些了嗎?” 顧京墨依舊崩潰不已:“火怎么不滅啊?” “你調用功法試試呢?” “我試了,完全控制不住。” 懸頌看著洞口飄進來的水蒸氣漸漸填滿了洞府,再聽著洞口那對主仆的對話聲,最后看向保護自己的那道結界,忍不住揉自己的眉心:“這都是些什么……” 第3章 銀鈴血祭(三) “黃桃!我又著火了!…… 活得久了,什么事情都能遇到。 懸頌抬手扇了扇朝著他涌過來的蒸汽,嘴唇抿成一道直線,帶著不茍言笑的威嚴感。 就算只是坐在寒酸的蒲團上打坐,他依舊腰背挺直,姿態極佳,氣質絕然。 如若……不是在這么滑稽的場景里,想必也是如畫卷般的美人圖畫。 今日懸頌破例了很多次。 此刻亦然。 他并未離去,而是坐在蒲團上,看著那對主仆狼狽滅火,居然看得津津有味。 主仆二人忙碌了整整一刻鐘的時間,顧京墨身上的火才算是堪堪被滅了。 她走出小溪,邁了兩步便散發了法衣上的濕潤,化作一陣霧氣,衣袖一揮便散了。 想來她的法衣是針對她火系單靈根而專門煉制的,有著御火的效果,這般燃燒下無損分毫。 她抖了抖衣袖活動著身體走回到洞府內,立在懸頌的不遠處托著下巴獨自納悶:“我為何會失控自燃?” 懸頌自然不會回答她,他覺得這對主仆以及那群徒子徒孫都不太正常,是不是覺得他活得太久了,無聊了,找事情給他解悶子來了? 黃桃則是非常謹慎地湊到了顧京墨身邊,仔細地幫顧京墨檢查身體,密語傳音給她:“是不是你身上的傷導致你的靈力又失控了?” 懸頌又是一陣無奈。 方才顧京墨給他結了道侶印,便是將他納入了“密友”的行列,這導致黃桃就算是密語傳音,他不去動用靈力竊聽,也能聽得真真切切,與正常說話沒什么區別。 顧京墨似乎也沒有意識到。 這對主仆都不太聰明的樣子。 很快,他聽到了顧京墨密語傳音的回答:“我現在就雙修的話,是不是就能療傷了?” “嗯,他都同意了,你當然要試試看,我出去等你們。” 黃桃回答完小跑著出了洞府,只留下了顧京墨跟懸頌兩個人。 顧京墨站在原地躊躇了片刻,輕咳了一聲調整自己的狀態,終于握緊雙拳,下定決心了似的再次朝著懸頌走了過來。 懸頌已然麻木,坐在蒲團上看著顧京墨走近,蹲在他身前說道:“我會輕輕的。” “……”經歷得多了,懸頌已經不會再驚訝了。 顧京墨見他沒有反應,緩緩抬手,想要碰一下懸頌的手指。 懸頌的手極白,且手指纖長,骨節均勻,指尖如羊脂白玉般圓潤,執傘時指尖用力還泛著淺淡的粉。 在看到懸頌出現在雨幕中那只執傘的手時,她就已經有了賊心,那一幕如烙印般印在了她的腦海里。 這無疑是讓人垂涎的手。 她想碰一碰。 二人的手指越靠越近,顧京墨緊張得喉間一滾,心跳再次澎湃起來。心臟仿佛鼓槌,一下一下毫無章法地敲擊她的耳膜,這才會顯得她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懸頌也在看著她,殺心再次騰起,蓄勢待發。 然而,顧京墨試探性地用指尖輕觸到懸頌的手背,似乎碰到了,又似乎沒碰到,那一剎她的指尖突兀地燃起火焰來,緊接著是她的身體。 她再次自身燃燒了起來,往后跳了一步后慌慌張張地往小溪跑,口中嚷著:“黃桃!我又著火了!” 懸頌看著燃著火的顧京墨狂奔而去的背影,有所猜測。 這女魔頭不會是……害羞緊張到極致的時候,會控制不住自身靈力,甚至發生燃燒自己的情況吧? 害羞? 難不成這個女魔頭她……之前沒有經歷過風花雪月之事? 明明是妖嬈到極致的模樣,骨子里卻是一個清純的人? 他不禁想到無用的贖殺掌,懷疑顧京墨是真的干凈如白紙。 可若真的沒有做過惡事,怎么會有那驚動修真界的五重罪?又怎么會引來三千修者請愿他來殺她? 他曾與修竹天尊有過幾面之緣,修竹天尊也有化神期的修為,整個修真界能殺他的人又能有幾個? 若不是顧京墨,那會是誰? 難不成真的是巧合?可怎么會這么巧,樁樁件件都和她有關,且她從不否認? 之后,顧京墨又來到了懸頌身邊,繞著他走了三周半,又試探性地碰他,再次自燃。 這次她有了經驗,走向小溪的步伐不緊不慢,滅火時也不會那么狼狽了,行走的火炬竟然也有著逛街般的從容。 三次嘗試都碰不到懸頌,顧京墨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和黃桃并肩站在一起,盯著懸頌疑惑不已。 懸頌聽到顧京墨密語傳音給黃桃:“這個和尚有點邪門啊……” “他是不是和你八字不合,或者屬性相克?” 顧京墨渡入靈力探查了一番,低聲感嘆了一下后傳音給黃桃:“嚯,是土系單靈根,不過修為不穩,看起來才修煉到筑基期不久。這么好的資質在青佑寺絕對是個寶貝,他突然失蹤了,青佑寺會不會傾盡全力來尋人?” “那把他放了吧,你又碰不到他,說不定還會引來麻煩。若是之前還好,此時你身上有傷不宜斗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顧京墨有些遲疑。 她看著懸頌的臉頰久久不肯移開目光,偏巧此時懸頌抬起眼瞼看向她,目光逐漸上移,直至四目相對。 眼神輕柔,如風過林梢,陽曬大地,輕飄飄暖融融。 偏偏這般隨意的一眼,也仿佛雷劫襲來,讓顧京墨慌張不已,身上又零星地冒出火星來,她趕緊用手撲滅了。 她確定了,她舍不得。 這么好看的和尚,就算只留在身邊平時看看也行啊…… 顧京墨并未如實說出內心齷齪的想法,而是義正詞嚴地回答:“放了他更不可,他如果回青佑寺告訴那三千修者,或者迦境老兒了怎么辦?這無疑是放虎歸山。” 黃桃當即睜圓了眼睛:“你說得對呀!魔尊你好聰明!” 懸頌:“……” 迦境老兒?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顧京墨也不再糾結了,只是搞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 她從一個十分簡陋的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張紙,生怕自己不受控制地著火燃了這張紙,還給它布下了保護結界。 她拿著紙仔細看,不再密語傳音,而是坦然地嘟囔出來:“為什么不能碰呢?難不成我的傷還有不能碰男人的禁制?既然如此修竹老兒為什么要給我寫這么一個單子?” 這句話,無疑引起了懸頌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