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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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客舍的時候,那守門的老人都要關門了,見一輛馬車來,大聲喊了“快咯”,他們才剛巧能進了屋子。 掀開馬車的時候,溫涼秋看了一眼他倆,在謝星搖難為情跑下車去收拾行李的時候,溫涼秋才撇嘴對秦綽說:“照這個樣子,我是不是得給你準備點兒補藥啊門主。” 他輕咳了兩聲,一邊說著這客舍看起來干凈整潔,一邊就溜進了屋子。 客舍最后剩了些干糧,那老者就都遞給他們了。而后他們就看著那老者自己在另一邊,拿著帶著霉斑的饅頭,就著發霉的部分也咬了下去,老者似乎已經沒有牙了,干癟的雙唇緊閉著,只看著下巴和上顎的磨動,燭光里滿是皺紋的臉神情嚴肅,一雙眼睛渾濁發黃,看不出什么情緒。 謝星搖想要走過去把干凈的干糧遞上的時候,秦綽拉著她搖了搖頭。 她大抵明白他的意思,便倒了一碗熱水遞給那老者,老者渾濁的眼睛看了看她,說了聲“多謝”又低下頭用牙床磨著硌牙的干糧。 “叁位是要往哪里去啊?”吃完東西后那老者問了一句。 秦綽答:“往東叁十里,蔚山。” “那地方啊……就有個鎮子,不過聽說最近鬧鬼,你們一路小心吧。”說完留下一支剩下了一半紅燭便佝僂著腰出門了。 鬧鬼。 秦綽挑眉想了想,有些疑影。 “夷山川就在蔚山嗎?”謝星搖問,她一路也沒細問秦綽到底把劍放哪兒了。 “嗯,放在一個前輩手里,他住蔚山。” “哪位前輩啊?” “九樞老人。” 他們睡在一個通鋪上,溫涼秋聽著旁邊兩人談話心里只有嘆氣。 終于,還是到了這地方了。 “夷山川,在九樞前輩那兒嗎?”謝星搖坐起來問。 當年季如犀大鬧千鋒會,雖自稱自己無門無派,后頭也承認了,自己是九樞老人的弟子。 九樞老人的確也是無門無派,只因他只收一個徒弟,他的師父也只有他一個徒弟,代代學一套劍法。而這劍法無名,他們從來也就只這幾個人成不了門派,有一招橫云裂,是他們代代相傳的招數。 不管是九樞老人,還是季如犀,都曾讓江湖震動。只是季如犀當年投軍一事,九樞老人就不贊成,后來季如犀叛變,江湖里的人想追究他,九樞老人就自己消失不見了,也就作罷。 “嗯。”秦綽應了下來。 謝星搖思索著,如果夷山川在九樞老人那兒,是不是季如犀的下落他也能知道…… 就在她思考時,那燭火微微動了動,猛地一下,那燭火就熄滅了。 “我們,沒開窗啊。”溫涼秋蹙眉。 一股涼意升上了叁人的背,窗外忽然就起了陣陣狂風一般,老舊的窗欞發出朽木掉落的聲音。 “不是說那鎮子鬧鬼嗎,怎么這兒也那么邪門啊……”謝星搖蹙眉。 “怕鬼?” 秦綽問了之后轉臉看,微弱月光下謝星搖的臉上不僅沒有害怕之色,反倒有許多好奇期待。 …… 看來不怕。 就在這時,唯一的那點兒月光猛地消失,本有著微弱銀光的窗紙,突然黑咚咚一片。 “我可以起來看看嗎?鬼會被我嚇跑嗎?”謝星搖終于躺不住了。 秦綽嘆了一聲無奈說:“你去吧,記得……開窗的時候猛一點,對那個鬼,輕一點。” 謝星搖慢慢坐了起來趴到窗前,就在她雙眼盯著窗紙,手指扣在窗戶上時,一個鬼臉猛地顯現在窗紙上。 是個紅黑相間的鬼臉,猙獰又張牙舞爪,而后就是幾個紅手印出現在窗紙上,再一眨眼,似乎是有個鬼影從窗戶邊蹭過。 她好奇更甚,心中倒數之后,猛地推開了窗。 她好像撞到了什么重物,但是四周看看也沒見到什么,她便悄悄翻出了窗外,這才在房頂上看到了一個鬼影。 “你在這兒做什么?” 那鬼影被人從身后拍了肩膀之后,楞在原地。 這人怎么走路沒聲他沒聽見啊…… 當他僵硬轉頭看到是個小姑娘的時候,總算松了口氣,又見那小姑娘湊近他看他畫的鬼臉。 “這鬼臉好看。”她笑瞇了眼,半俯下身盯著他。 他愣了愣,而后做出了齜牙咧嘴的表情去嚇面前的女子,顯然也沒什么效果。 算他倒霉碰到個邪門的,剛剛她開窗戶直接撞了他的頭,他正揉著呢。 “房頂的,都下來。” 腳底的房間里傳來了秦綽的聲音,他重新點上了蠟燭,坐在桌前敲著桌子。 那鬼看起來也不想跑,收拾收拾就跟著謝星搖進了房間,他進去之后倒比誰都大方,坐在凳子上翹腳,喊道:“拿水來,我要洗臉。” 謝星搖去打了水,就看秦綽甩了那個鬼一塊布,那個鬼也自顧自說這話把臉擦了干凈。 洗完臉后,一張儒雅的臉顯露出來,雖說男子的歲數看上去也有四十,卻是一身的鬧騰氣質。 “臭老頭,又在外面欠錢了?”秦綽翻白眼。 謝星搖拉了拉他的手:“你們認識啊?” “就他,”秦綽無奈,“九樞老人,跟……我爹有交情。” 謝星搖睜大了眼睛,面前這個不著調的人,怎么想也不是傳聞里的高手模樣,她還以為前輩高人都是她師父那樣兒的。卻看九樞跑過來捏了捏她的臉,笑說:“這姑娘跟個小甜豆似的,又給人遞水,又不怕鬼,輕功也好,我這耳背的勁兒愣是沒聽到她腳步聲,你上哪兒找來的?” 她有些茫然問:“可前輩為何要……” “準是賭錢又輸了。”秦綽冷笑。 他這師父最大的毛病就是時不時愛去賭兩把,逢賭必輸,總是欠錢,大概是怕債主找來,便裝神弄鬼讓人家不敢到他住處周遭來。 九樞也不否認,秦綽又道:“樓下那老前輩也是你的眼線。” “是啊,不過是我托他幫些事,偶爾給他些酒喝,你們也別怪他。” “怪不著他,那老前輩又是哪兒來的?” 九樞故弄玄虛目色一沉:“你們看到他那手了?” 謝星搖想了想,那老者手心有些發黑,她也沒多想,以為是沒洗干凈的緣故,現在一提,她才小心問:“碎骨掌?” 一掌碎人心脈和全身筋骨,練者手心發黑,故多帶著手套而行。 “噓小甜豆別多說了,他要隱退,不想再摻和江湖事了,你們別說出去啊。”九樞自己也不客氣倒了茶來。 會這一招的當世也不過十人,也都是曾攪弄風云的人物。難怪,這樣的前輩,大概她去給干凈的干糧,人家也不會受。 “前輩欠了很多錢嗎?”謝星搖好奇問。 秦綽搶在九樞前面冷笑:“年輕的時候十賭九輸,所以叫九輸,年紀大了嫌難聽,硬說成是九樞老人。” “嘿,你這臭小子不拆我臺皮癢是吧?” “臭老頭你……” “秦綽,”謝星搖突然皺眉看著他,有些生氣說,“你平日里欺負我也就算了,怎么對前輩如此不敬,不許這么叫了,叫前輩。” 秦綽微張著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對面的九樞,氣得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九樞倒是大為感動,感嘆道:“小甜豆兒真乖啊。” 又跟秦綽斗嘴了一陣,九樞才問:“你這臭小子這么多年也不來拜訪我,現下來做什么啊?” 自從季如犀變成秦綽之后,他們師徒也就沒見過了。 “把我的……把夷山川給我。”秦綽斗嘴習慣了,差點兒就順嘴了。 “成,跟我回山里取,”九樞答應得很痛快,轉臉看著謝星搖又笑,“小甜豆也一塊兒去?” “本來就是把劍給她。” 九樞拍了拍大腿笑:“這倒奇怪了,你個好好的小姑娘,什么劍不好用,要找這塊黑鐵?” 她眨眨眼:“我想用它,去跟百曉生換一個人的消息。” “誰的消息啊?” “您的徒弟,季如犀。” 說到這處的時候,這個一直沒正形的老人,才忽然轉了臉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