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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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遙不可及,可林希卻再也沒有了悔恨。 他知道那人沒有舍棄他。 那天,慕夜是怕他成為彼方覆滅的罪人。 他為了他,親手給自己帶上救世主的枷鎖。 他忽然想到五年前,那場訣別里,慕夜辰被合鳴的獸群湮沒的話語。 如果這里獸潮褪去,我會找到你,我們一定還會有重逢的時候。 是的,慕夜辰。 原來你一直都站在我的身邊。 第43章 聞指揮官 末世紀元年,行星撞擊南半球,同年,火風暴、酸雨等自然災害席卷全球,世界人口驟減九成,各國組織分崩離析。人類開始龜縮地下,等候這場災害的過去。 末世紀31年,世界各地地下城集結陸地上幸存的人類,開始向外探索。 人類發現新型行星微生物擁有寄生、重組生物組織的強大能力,促成新時代如寒武紀時代的生命爆發。人類著手研究,將其稱之為古菌。 末世紀62年,人類滅絕論提出。在經歷數十年的研究,有科學家宣稱人類根本無法與人類融合,預言末世紀300年,人類終將像恐龍一樣終結在地球的統治,成為地球進化史上的無字化石。 這不是人類的選擇,是自然的選擇。 似乎響應了人類滅絕論,末世紀67年,數百只異變的嚙鼠入侵地下城,它們發現人類肥美的rou質,開始肆無忌憚地開展掠食。 殘存的人類奮力反擊,他們組建異種抗擊戰線,開始長達近一百年的異種抗爭歷史。 末世紀100年,地球地殼發生運動,異種抗擊戰線被迫轉移至地面,各地地下城組織們在瑪卡峰雪山下的平原處共同擇址,他們在此圓桌會議,在這塊異種活動稀少的高原上圍起菱形的柵欄。 柵欄內,由強壯的戰士們巡邏守護,由掌握知識的科學家研發武器,為戰士提供后勤補給。 五十年后,柵欄變成高墻,戰士建立軍隊,科學家成立實驗室。 他們在瑪卡峰下組成了一個人類末世紀最繁盛的一隅,將這個菱形的城市稱之為彼方。 寓意人類終將脫離末日之苦海。 而此百年之后,實驗室成功在諾比里亞古森林帶出一只人類異種,他進化成功,擁有和異種一樣的異胚層,也有和人類一樣的外表和智慧。 人類仿佛發現了新大陸,開始利用異種研發各類新型的人體武器。 六年后,第一批以戰士為實驗體的II代變種人誕生。 他們被投入到與異種抗擊的戰場上,取得了人類抗擊異種史上的巨大勝利。 但同時,這批II代變種人因無法承受基因突變而一一死亡,研究成果如同曇花一現。 同年十二月,又有一百個體質優秀的戰士運往實驗塔,接受基因改造。 次年一月,這批接受改造的戰士死在實驗室的手術臺上。與此同時,還有一千名戰士再度被征召。 九月,一千名戰士死亡。 實驗室人體計劃開啟五年后,以聞淞為代表的戰士首領公開反對實驗室人體改造計劃,要求實驗室交出為改造計劃提供血源的人類異種。 然而這場起義遭到了駁回。 這一年冬天,他們錯殺了實驗室慕博士的兒子慕夜辰。 少年的遺體捐獻給改造計劃,卻意外地創造出真正意義上進化成功的II代變種人。 也在那一年,這世上再也沒有失敗的軍部變種人。 白云芻狗,時隔七年,巨大的獸翼在空中撐開,一個失敗的變種人終于炸毀了實驗塔,他抓住劊子手,飛掠過彼方中部的上空。 ...此時的彼方蒼茫遍野,四處都是雪的痕跡。 他在空中飛行了一會,終于看到一處平地,緩緩地往地面降落。 空中飄雪,平地上是一個接一個的墓碑。 聞淞將林希扔在墳墓前,伸手扯下身上的防護服,露出脖子上圍著的一條紅色長巾,看向前方一望無際的陵園。 那紅巾在風雪中飛揚。 聞凇卻一動不動地站著。 劊子手,這里所有的人都是因為你才死去的。他說道。 林希頭上的白色已分不清楚是雪還是發絲,他身上霜寒,下半身早已經麻木,此時撐著肚子拼命地坐起,扶住的卻是一塊沒有名字的無字碑。 聞凇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你附近的這個人,他參加了第二次II代變種人改造計劃,剛剛服用了混合著你血液的藥劑,就發生基因突變,變成一只毫無意識的鱔魚。 變成鱔魚,人類失去人腦的意識,他從戰士變成了異種。 異種會進攻人類。 他最終死在了人類的屠刀下。 狂風肆虐,卷起皚皚的白雪,聞凇伸手抹了一把充滿鱗片的臉,聲音哀悼滄桑。 II代變種人計劃總共死了我先鋒營三千八百個部下,他們進入實驗室之前都是彼方最勇敢的戰士。 可是就因為當年你的血清無法和人類相互融合,他們全死在了這場實驗中。 他們明明是抗擊異種的戰士,結果死在同類人的手里,這算是什么? 死去的異種會被焚化。 聞凇來到焚尸爐前,親手將自己的部下收斂,埋葬在這里。 這里的墓碑一望無際。 他死去的部下也不計其數。 我們在此宣誓,先鋒營的戰士,永遠捍衛彼方的土地,永遠守護人類的希望,永遠為充滿光明的未來奉獻自己的血rou及一生。 他想到很久之前,他也曾是基地的指揮官,曾對著菱形標志的軍旗立下誓言。 然而時過境遷。 實驗塔的計劃在持續。 他最終背叛了自己與承諾。 他成為了反抗軍的首領。 變種人的部下們跟著他,從此活在實驗室的清剿和劊子手的屠殺當中。 在這漫長的躲躲藏藏的歲月里,又有多少老部下熬不住時間的蹉跎變成了異種。 他已然成為當年先鋒營里活著的最后一個變種人戰士暨指揮官。 指揮官開始做了詳密的部署和計劃,他打劫了先遣軍,清理了該亞村,隨后重新潛入實驗塔。 在實驗塔里,指揮官遇到了一個同樣想入侵實驗塔的人,從對方的身手上看,他很有可能就是先前打過招呼的現役指揮官慕夜辰。 于是,指揮官暗中盯著他,趁著慕夜辰尋找林希的時候,也堂而皇之地偽裝進入實驗塔,...引爆了實驗塔里的電力系統,一路大肆破壞,終于找到了實驗室的首腦。 那顆始作俑者的腦子。 他才是最應該手刃這顆腦子的人。 他毫不留情地打爛它,終于為自己的部下報仇。 聞指揮官將身上的紅巾取下,圍繞在其中一座墓碑上。 那紅巾上有先鋒營的標志。 他靜靜地看著,默默地從身上抽出槍支,將槍口對準林希的額頭。 劊子手,你是實驗室的走狗,和實驗室一榮俱榮,一毀俱毀。實驗室的首領死了,你也該死了。他緩緩說道。 林希已經滿面冷霜。 他無法回應聞凇的憤怒,此時身邊在動靜的,只有他身體下方濡濕擴大的血跡。 他腹痛難當,生殖腔里的生命不斷地下墜,幾欲撐破他的肚子,此時他無法動彈,只有竭力忍耐支撐著,撐在生命的最后關頭。 他行將就木,但不能馬上赴死。 他與慕夜辰融合的骨rou馬上即將誕生。 他第一次迫切地希望自己能活得更久一點,至少能撐到見到孩子第一面。 然而,聞凇在扣緊扳機。 他看到了林希的肚子,目光流露出一絲不忍,但又很快被仇恨所覆蓋。 人類真是可悲又可恨的生物,實驗室、劊子手、彼方,這一切都該結束了。 人類也該滅絕。 他說著,按下扳機。 但也就在這時,空中突然激射出一道鐵索,驀然纏上聞凇的槍頭,狠狠地拽住。 砰。這一聲槍火最終打偏,子彈穿透一片紅羽,扎入林希身邊的雪地里。 這片紅色的羽毛也飄然地沉浮,又被迎來的風雪卷上天空。 聞凇隨著風雪抬頭,他看見那羽毛飛舞的空中,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空曠的平原上方,順著鐵索朝他疾速掠近。 那身手交手過多次。 慕夜辰!聞凇的瞳仁如動物般縮緊。 第44章 滅絕 慕夜辰正破著風雪而來。 他從空中降落,重力的加速度讓他手中的匕首如同雷霆一般削過聞凇的脖子,令聞凇不得不拿槍抵擋。 滋空中迸射出金屬碰撞的火花,匕首一刀切下槍管。 聞凇眼疾手快地往后縱跳,勉勉強強躲開慕夜辰恐怖的近戰。 但他的尾巴就沒有這么幸運了。 蛇的尾巴被匕首釘在地面上,聞凇的眼睛驟然睜大,腮邊的鱗片一粒粒倒立,發出嘶嘶的悶響,如同一只動物被侵犯了領地,正應激地朝入侵的人示威。 而被示威的人此時已經落在雪地上。 從實驗塔的爆破中沖出,他一身的黑衣沾染了硝煙與灰燼,但眼睛卻依舊凌厲得出奇,他看到了沙漠里的沙匪,也看到了在墓地里坐著的林希。 此時林希身上披著雪,身上仿佛沒有了余溫,似乎融入了這冰天雪地里,真的變成了一個小白。 但林希依然在看著他。 歷盡時光的洗滌,人類異種依然用亙久不變的眼神清澈地看著他,眸中水光瀲滟著,一如初見的時候。 慕指揮官,你是怎么來的?耳邊傳來沙匪嘶啞慍怒的聲音。 從實驗塔到墓地有三里多的路程,就算是最快的直升機也趕不上一個亞異種的飛行,更何況這里的雪原上根本看不到任何人類的交通工具。 可他卻偏偏出現在了這里。 聞凇警惕地打量著慕夜辰,兩棲類的眼睛轉動著,目光終于落在一片飄蕩的羽毛上。 那羽毛絕不是從任何異種生物上掉落的。 可慕夜辰沒有任何獸化的痕跡。 你進化出了異胚層?聞凇想到了緣由,目光漸漸變得驚訝、震驚,復又變得不甘、憤怒,最終他回看了一眼那片墳地,眉梢復又帶著悲愴與落寞。 為什么偏偏是你?他問道。 我有要守護的人。慕夜辰回道,他以人的形態站著,證明了一切。 聞凇的神情幾次變幻,終于猙獰地嘶吼一聲,蛇尾帶著釘著的匕首連地拔起,往慕夜辰的脖子上卷去。 慕夜辰的反應依然迅速,他仰身避開,在移動的蛇腹下一把抓住尾巴上的匕首,往聞凇的尾椎處切去。 原本是人類的指揮官頓時發出如異種般嘶啞的悲鳴。 為什么偏偏是你 他又重復了一句,目光看向這個蒼茫的世界,以及遠方矗立的瑪卡峰雪山。 這里曾經是他守護的家園。 可家園舍棄了他和陵園里的所有人。 那些實驗室的追殺,民眾的背叛,行政官的出賣他一一回溯著,最后狠狠地嘲諷地笑了起來。 慕夜辰,慕指揮官。他道,你是個比我成功的指揮官,只可惜你也逃不出這個牢籠了。 這里的人類自私自利、背信棄義,彼方早已經失去存在的價值。 三百年,人類必將毀滅。 他說著,忽然仰天發出一聲凄厲的嘶聲,原本還有五官的人臉突然被鱗片徹底覆蓋,他吐露自己的舌頭,伸出的是一條分叉的紅信。 慕夜辰后退避開,只見眼前的沙匪背后獸翼再度展開,宛如回歸自然的異種,身上已經沒有了人體的四肢。 聞凇的衣物簌簌而落。 一條粗壯的翼蛇在衣物里鉆出,它拖著殘缺的尾巴往半空飛去,眼睛里殘存的憎恨漸漸被無知所掩蓋。 被匕首破開的蛇腹滴滴答答地淋著血,它往墓碑的方向蜿蜒游去。 蛇路過那條長長的紅巾。 那里有曾經最熟悉的先鋒營的標志。 它視若無睹,帶著傷哀鳴地飛著,最終一頭墜落在陵園之內。 風雪襲人,陵園哀婉的嘶聲也成了絕響。 慕夜辰沒有再去理會那條離開的翼蛇,他快步走到墓碑面前,看著靠在墓碑上的小白。 小白一動不動的,幾乎成了一座冰雪雕塑。 慕夜辰連忙拂去他頭頂的雪,將林希臉上的、肩膀上的、身上的雪一一拍落。 林希靜靜地看著,目光漣漪繾倦,臉上輕輕地露出恬淡的笑容。 你來啦。他說道。 慕夜辰的手僵住,停留在林希早已經返祖樹化的臉上。 林希看著慕夜辰,心中生出無限的眷戀和不舍。 他垂下眼,呼吸平緩著,聲音也仿佛淡出了自己的聽力。 慕指揮官。他小聲絮絮地說,我們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以后請你照顧好他。 他還是稱慕夜辰為慕指揮官。 他快要死了,身下的血已經干涸,復又有新的液體潺潺流出,早產的跡象猙獰恐怖。 可林希依然想保留著兩個人的秘密。 慕夜辰脫下身上的風衣,將這樣的林希緊緊裹住。 他張了張嘴,歷經無數艱難和執念,他心里千言萬語,可等到此時此刻重逢,所有的話竟然變得難以再脫口。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連忙伸手將鳳凰之火取出,遞放在林希的手中。 那天,我重新醒來,發現了這把鳳凰之火。 鳳凰之火本是父親送給他的成年禮,以父親在他心中的地位,他必然會將這把槍小心翼翼地保管珍藏。 可這槍的里面卻刻了字。 這是一個秘密。 我想當時,刻字的他一定在想告誡未來的我提防實驗室。 慕夜辰說到這,眼眶已經濕潤得通紅。 他想到了記憶里年幼時期的驚鴻一瞥。 這晶瑩璀璨的生命。 林希,我記起了我們第一次相遇。他說道。 林希的眼睫輕輕一顫。 他原本已經平靜的神情終于泛起波動,隔了一會兒,他忽然猛地重新抬起眼,重新細細地端詳著眼前的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