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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徊讓籃球隊經理停了蘇朗的部分活動以作警醒,但是沈祁言,從昨晚興奮劑結果出來后,就再也沒人見到過他。 誰都聯系不上沈祁言。 他就好像,憑空從人間蒸發了。 隋知說完這些,語氣有些不確定:“我還以為,沈祁言一定是去找你了?!?/br> 沒吃早飯的程以歲忽然感到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她的想法和隋知正相反,她覺得沈祁言出事后,就算是一個人露宿街頭,也不會來找她。 自卑使他只會允許那個無堅不摧的男人,出現在程以歲面前。 她張著嘴巴,好像是由潛意識驅動著,先后給沈祁言的微信和手機號撥了兩通電話。 毫無例外,沒人接通。 她滿腦子都是沈祁言跟她在一起時,意氣風發地跟她說,他一定要拿到MVP之后要了她的樣子。 可是,他現在,猝不及防地被禁賽六個月,即將缺席最重要的第三階段賽和季后賽。 程以歲腦字里蹦出來的地名多的都快要使頭崩開,也想不到,沈祁言會去哪里。 隋知:“你們兩個,有沒有紀念地什么之類的?感覺一般情況下,如果心情不好的,可能會去那里排解一下心情?” 不對。 不是。 沈祁言一定最想躲著她,不希望被找到,所以,哪里是她一定不會去的? 驀地。 程以歲的腦海里浮現出了三個字。 但不是一個地名,而是一個人名。 ——祁雨荷。 她,會陷害沈祁言嗎? 思緒再往前。 ——沈祁言是吃了含有興奮劑的中藥,導致檢測結果呈現陽性。 不對。 沈祁言不會吃任何含有興奮劑的東西。 他對自我的要求嚴格到連豬rou都不吃。 曾經她送過他那罐褪黑素,沈祁言寧可整夜整夜的失眠,擔心肌rou質量和反應速度受影響,都不肯吃一顆。 既然是藥,他怎么可能不仔細檢查? 程以歲的思緒忽然開闊,但是隨之而來的是令她咬緊牙關的恐懼。 如果沈祁言沒吃,那他的檢測報告怎么可能呈現陽性? 如果沈祁言吃了,他會是在什么樣的情況下吃的? 真相只有沈祁言一個人知道。 可是現在誰還能找到沈祁言? 岑臻,蘇朗,岑惜,齊雨禾…… 一連串的名字像是看不到盡頭,又很快被她一一排除。 手機這時候響了。 是一個陌生來電。 程以歲心臟怦怦跳,毫不猶豫地跑到灌著冷風的樓道里接起電話。 “喂,嫂子?!甭曇粲行┠吧?,畢竟敲詐事件后,程以歲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祁橋的聲音了,只有這個稱呼,有些耳熟。 他的聯系方式是沈祁言替她拉黑的。 那祁橋有什么原因,要在這時候,用其他人的手機,給她打電話? 程以歲壓著自己的胸口,讓自己不要亂想,聲音卻克制不住的輕微顫抖:“怎么了?” 祁橋的語氣里沒有往日的討好:“來我媽會所一趟。” “是祁——”考慮到也許對面還有人會聽到這通電話,程以歲頓了頓,改口道,“是你媽讓你聯系我的嗎?” “嫂子你就別問這么多了?!辈恢罏槭裁矗桃詺q在祁橋的話里聽出了幾分惋惜。 他為什么要惋惜? 為什么要在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惋惜? 就是他這個惋惜的語氣,讓程以歲徹底慌了。 掛了電話的同時,陌生手機號給她發來一串地址,不是一個偏僻的地方。 但盡管如此,避免發生任何意外,程以歲還是臨時跟隋知借了保鏢和私家車。 隋知不放心她,也請了假,跟她一起過去。 在路上,程以歲又給沈祁言打了一次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她把手機從耳朵上取下來,給他發了消息,告訴他,現在她去了祁雨荷的會所,連帶著祁橋發過來的地址,也一并發給了沈祁言。 工作日的非早晚高峰時間,飛馳的小轎車在寬闊的馬路上暢通無阻,將近二十公里的路程,半小時就到了。 這條街道雖然處于鬧市區,但是整排看過去都是低調里透著金錢氣息的富商私家會所。 在白天里,冷清到莊嚴,也更令人有壓迫感。 下車前,程以歲最后看了一眼手機,確認沈祁言沒有回復后,她把自己的手機交給隋知,從保鏢那里拿來對講機和防信號屏蔽的錄音筆,并跟隋知說,如果沈祁言打電話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她。 隋知接過手機,問:“那如果您在里面收集到了重要證據呢?” 程以歲什么也沒說,只是搖了搖頭。 她很清楚,靠她的能力,孤身進入這座龐大如監獄般的會所,是查不出來任何真相的。 她來這里,唯一想做的,就是想知道沈祁言是否還安全。 虎毒不食子。 可是,萬一呢。 來接她的人是祁橋。 一段時間不見,他瘦了很多,已經可以塞進正常碼的西裝。 不過,他不是沈祁言那種勻稱的勁瘦,而像是吃不起飯的乞丐,兩頰的rou凹進去,眼周從眼底泛起烏青。 上次他們已經撕破臉,這次連表面功夫都省得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