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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方式有多殘忍。 她也明白了,為什么齊楠楠要改名。 她怎么不喜歡沈祁言呢?她都快喜歡瘋了,瘋到向祁雨荷屈服,以為成為另一個祁雨荷,就能擁有沈祁言。 她們都想,沾著沈祁言的光,達到她們本達不到的高度,妄圖永遠捆綁。 祁雨荷見程以歲一直沒說話,以為自己的目的達成,她站起來,走到程以歲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放松了一些:“程女士,我了解我的孩子,你們不合適的。” 程以歲快速打了幾下響指,讓手忙碌起來,好克制住把這個蛇蝎婦人過肩摔的沖動:“請問,沈祁言的生日哪一天啊?” 祁雨荷停手,本來都打算走了,卻又因為這句意味不明的話沒有動身:“你問這個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程以歲把她的手拿下去,面無表情地報出一個日期,“是10月28號,您不記得了,對嗎?” 祁雨荷像是被人迎面甩了一耳光,笑容僵住。 程以歲起身,瀟灑地揚了揚頭發,大步流星出了走出會議室,不再給她多說一個字的機會。 她沒有等電梯,從樓梯走到室外,眼淚不知不覺的大顆大顆落下來。 她一直都知道,沈祁言過得不好,但是親身體會到他身邊人的做法時,那種刺痛感杵的人心窩都發酸。 年少時,他無力反抗,成長后,又因為渴望未曾得到的溫暖,而被再次傷害。 都說神明愛世人,那為什么,她的男孩,偏偏被遺落了。 明明他已經那樣努力,取得了別人在他這個年紀望塵莫及的成績,卻仍然要遭受如此對待。 月明星稀,暮色肆無忌憚地蔓延,路人急匆匆的步伐,讓這條金錢堆積出來的街道更顯得凄涼。 程以歲回憶起了和沈祁言有關的點點滴滴。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生得好看。 他永遠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 除了在球場上短暫的意氣風發,下場后,他幾乎對自己的整個人生都是否定狀態。 對陌生人有極大的防備,卻也從不惡意揣測。 …… 程以歲擦干眼淚,在這個遇到了祁雨荷的晚上,暗自下了決心。 如果,沈祁言的命數注定如此。 那從今往后,她程以歲就代替神明,偏愛大魔王。 她深吸了一口氣,拿出手機,在心里醞釀著想跟沈祁言說的電話。 沒想到,手機在她拿起來的同時響起來。 程以歲揉了揉鼻子,沖散厚重的鼻音:“喂?” “誰讓我喜歡的女孩哭鼻子了?”沈祁言的嗓音溫潤。 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卻已經是小心翼翼,怕嚇到她。 他的聲音不單單是從聽筒里發出來,連另一側耳朵里都是他低沉的嗓音,好像鋪天蓋地把,她完全裹住。 程以歲一怔,回過身,看見身后瘦高的男人,眉頭微微皺著。 本該在羊城打比賽的他,卻出現在她面前,微微俯下身,拇指指腹拭去她眼瞼下方殘留的那一點淚水痕跡:“誰欺負你了?嗯?” 他越這樣,程以歲越心疼,聲音悶悶的:“你。” 這世界對你不公,而你卻仍然真心待我,任我欺負。 跑過偌大的體育場,卻仍然可以注意到我生活里的小小細節。 機敏到可以瞬間反應防守進攻,卻還是只會傻傻的叫我別哭。 沈祁言可能以為她在鬧脾氣,輕笑了一聲,像是在哄小朋友,雙手舉到身體兩側,做投降狀:“大人冤枉。” 他的手抬起來,腰兩側就空了。 程以歲抬起雙臂,摟住他勁瘦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口:“你怎么回來了?我剛剛查,你們隊不是還有兩場比賽?” 她以前不是沒使過壞,但都是淺嘗輒止,目的是想看他害羞的樣子,今天卻抱得格外長久。 沈祁言怔楞了幾秒,兩只手才緩緩放下。 他沒用力,只是松松散散地搭著。 不了解他的,還會以為這是在欲擒故縱。 畢竟他長了一張能干出這種事的臉。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溫聲解釋:“是啊,不過我還有傷,后面的兩場我不上場了,為后續的比賽儲備精力。” 程以歲:“那你就回來了?” “嗯。”沈祁言不假思索道,“我想你了。” 不是例行公事“我想你”,而是從內心深處涌起的無邊無際的思念,不懂得表達,匯成了“我想你”三個字。 終于到了夏夜,蝴蝶北遷的季節。 黃紫相見的蝴蝶趁著朦朧夜色,落在茶花細嫩的花蕊上,細細品嘗過甜美滋味,心滿意足地再度振翅。 程以歲的目光從蝴蝶身上收回,喊他:“沈祁言。” 沈祁言:“嗯?” 程以歲眨了眨眼睛:“你滿分了。” 第61章 . 薄荷味道 “隨便看” 他滿分了。 從他毫不保留把自己的真心呈現出來的那一刻, 他就已經滿分了。 程以歲知道的。 她有的時候,真的很惡劣。 仗著他喜歡她,為難他, 欺負他。 只不過他不在意罷了。 她不能完全掌控沈祁言的想法,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有多喜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