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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起跳,都讓人心動陷落。 程以歲吸了吸鼻子,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她本來準備好的那句,是騙他的,她舍不得說。 是沈祁言先發現的不對,他聲音嚴肅下來:“你是出什么事了嗎?” “嗯……”程以歲猶豫著,吞吞吐吐地說,“那個,我爸之前不是,生病了嗎……” 電話那頭的沈祁言一言不發,安靜地聽,清淺的呼吸,隔著電話,燒燙了她的耳朵。 程以歲說不下去了,她把還剩了大半杯的咖啡扔進樓下垃圾桶,抱著腿蹲在路邊,咬著大衣袖子發抖。 但沈祁言是誰呢,不用她說完,他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意圖,溫聲道:“把銀行卡號發給我吧?!?/br> 程以歲忽的瞪大眼睛,不管沈祁言是不是能看得到,在電話這邊拼命搖頭。 別信我啊。 我在騙你。 “不要覺得這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我們生活不會總是一帆風順的,誰都會忽然遇到難處,這都是很正常的?!鄙蚱钛运坪跏切α讼?,毫不知情的他還在溫柔地開導她,“不愿意說也沒關系,我先在軟件上給你轉過去,不過軟件有限額,今天先給你轉20萬,如果你急用再告訴我,嗯?” 程以歲狠狠地點頭,心臟像是被一根手指透過皮膚扎進去似的難受。 她想到當初知道沈祁言騙她的時候,自己的態度。 如果沈祁言知道她騙他,會不會也那樣對她? “哭了?”她久不說話,沈祁言那邊有點急了。 程以歲把手機拿遠了一些,用力咽下鼻腔里的鼻涕,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么支離破碎:“我就是有點感動?!?/br> 沈祁言信了,故意逗她:“愛哭鬼也好意思逼我叫jiejie?” “……” “好了,其實怎么說,你遇到困難,能第一個想到我,而我又正好能幫到你?!鄙蚱钛灶D了頓,笑道,“哥哥就很開心了。” “……” - 軟件轉賬單日限額20萬,程以歲在后來的五天里收到每天都能收到一次。 總共是100萬。 第一階段賽結束,沈祁言會在結束后的第二周有三天的假期,他已經跟她說了會回來。 這也就意味著,程以歲必須要在他回來之前解決完這件事。 渾渾噩噩地過完了一周,她在周六早上主動聯系了祁橋。 祁橋得知她要給錢,爽快地表示這就把銀行卡號發到她手機上。 但程以歲拒絕了,她提出要見面。 約見地點是祁橋定的,定位是一個居民小區北門后面。 她沒傻到來單刀赴會,提前找隋知家借了個司機,隋知不放心,額外在車上配了兩個保鏢。 初春夜晚的燕城燈火通明,可按照導航走到最后,卻是一條極為隱蔽的窄巷。 這個小區的北門已經年久失修,門口堆了各種廢舊沙發和桌椅,除了他們這輛車,再無別人。 窄街陰風測測,像是已經被偌大的春天拋棄了。 程以歲下了車,等車開出窄巷,她一手捏著調試好的小型對講機,另一只手掏出手機給祁橋打了電話。 在街口等祁橋時,程以歲把對講機塞進衛衣肚子上的大口袋里,拍了拍衣服,讓衣服看起來平整些。 難為程以歲,都這時候了,她還有閑心想一句,豪門就是會玩,連對講機這種東西都有。 遠遠的看見一個身影,影影綽綽地看不清,還以為他是從灌木叢里冒出來的。直到又仔細看了看,程以歲才看見他出來的地方有一家小店。小店的燈光很昏,暗到有個人躲在那里玩手機而已。 “嫂子。”祁橋殷切地喊了一聲,目光隨機看向她身后和遞上,表情僵了一瞬,“錢呢?” 程以歲不問反答:“我不是說要你找個能說話的地方么?” 祁橋想了想,讓開路:“那走吧?!?/br> 道路兩側的柳樹才只開了嫩芽,沒有長出葉子,光禿禿的枝杈,像是被吸干了血,干枯的手指,在冷風里張牙舞爪地肆虐。 程以歲攥了攥手機,沒敢碰兜里的對講機,她怕祁橋會忽然回頭。 祁橋帶程以歲去的就是他走出來的那間屋子,屋子的玻璃上貼著按摩店三個字。從外面看著暗,只是因為被窗簾遮住了,里面甚至可以用別有洞天來形容。 曖昧的粉色小串彩燈,墻上貼著仿佛上個世紀的海報,來來往往露著白花花大腿的女人。 唯一能證明這里的按摩店的價目表,還沒柜臺上的招財貓顯眼。 程以歲真是開了眼界,治安如此嚴格的燕城,竟然還有這種地方,還明目張膽地開在小區后門。 祁橋好像跟這店里的人很熟,像個老板似的招呼程以歲坐在沙發上,自己拉了個小椅子坐在她對面。 其他人就像沒看見他們似的。 程以歲不敢相信:“這就是你找的說話的地方?” “唉,嫂子,我這個條件。”祁橋把自己的袖子翻過來,露出已經破洞的胳膊肘,把話又說回去,“你也就別挑了?!?/br> 坐在程以歲對面沙發的還有一個穿著校服的男孩,看起來約莫是高中年紀。 他應該是被別人拉過來的,在這種地方,抱著一本英語書看,腦袋都快扎進去了,但是發紅的耳朵暴露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