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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到底是什么品種的西湖龍井綠茶混賬惡劣大魔王臭弟弟! 程以歲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被耍了,更讓她氣的是,還是她自己送上去讓別人耍的。 她一把拽下鑰匙,下車“嘭”的撞上車門,噔噔噔往電梯口走。 “哎。”沈祁言長腿跨出來的比她慢,單手懶散地撐在車頂,聲音里帶著絲笑,“我包還在你后備箱。” 程以歲頭也不回,隨手把車鑰匙扔過去。 沈祁言好像只是隨意瞥了一眼,又那么漫不經心的一抬手,車鑰匙就穩(wěn)穩(wěn)的落在他的大手里。 程以歲從停車場里轉彎角落的那面大鏡子里看見這一幕,心跳亂了一拍。 看來這大魔王如果洗心革面轉世投胎,日后還能當個偷心盜賊。 中漾花城這邊雖然住戶少,但是每戶的車都挺多,地下車庫大的像座迷宮,程以歲之前住在這邊的時候沒開車,這會兒繞了半天才找到電梯。 她接下來的安排是,把沈祁言送回來補覺,她也正好去隋知家補個覺,等他們都睡醒了,再一起去超市里給家里人買點禮盒。 不過他mama也回燕城了,雖說知道他跟家里關系不好,但是要不要趁這個時候也給他mama買點東西? 正猶豫著,程以歲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是那種很烈的女香,像是傳說中,剛發(fā)現(xiàn)馬王堆漢墓女尸時的味道。 她還在想會是在哪里聞到過這個味道時,香水味道的主人已經先開了口:“剛在機場看見的,是你吧?” 程以歲嚇了一跳,連忙把手從兜里拿出來,后退了半步,面向沈祁言mama,畢恭畢敬地喊了聲:“阿姨好。” 女人沒回應她,而是摘下黑色墨鏡,用審視的目光從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遍。 盡管已經很注意保養(yǎng),不說話時眼周沒有一條細紋,但還是被飽含歲月的雙眸出賣了年紀。 她張開紅的像血一樣的嘴唇:“剛才阿言坐的那輛本田,是你家的?” 她這話不論是內容還是語氣,都聽得人心里怪不舒服的,可畢竟是沈祁言的mama,程以歲忍了忍,禮貌的笑著:“是,家里人買的代步車。” 話音剛落,電梯到了。 高跟鞋的聲音響了幾聲,祁雨荷率先走進了電梯里,步伐擺動時,露出麂皮大衣里的暗紅色過膝裙。 像是藏在枯草葉里,吐出來的蛇信子。 本來,程以歲是打算等沈祁言一起上去的,但是眼下他mama先上去了,程以歲想了想,也咬著牙跟著進了電梯。 祁雨荷伸出戴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指,按了十樓,又問:“家里還有別的什么車?” 你他媽調查戶口呢? 程以歲真覺得奇了怪了,怎么沈祁言那么有分寸感的一個人,有這樣一個讓人不舒服的媽? 她家有幾輛車能怎么的?有一百輛也不給你開啊。 看程以歲沒按電梯,祁雨荷也沒等她回答上一個問題,仿佛淬著血滴子似的嘴唇一張一合:“你們同居了?” “沒。”程以歲憋著火,態(tài)度已經不像剛才那樣親和,“我住在他隔壁。” 她這人就是這樣,不能吃虧。 別說她不是沈祁言女朋友,就算她現(xiàn)在已經跟沈祁言結婚了,也絕對不能放任他媽隨便欺負她。 別人什么貨色,她就什么臉色。 能忍到現(xiàn)在沒翻白眼,已經是她對沈祁言愛得深沉的表現(xiàn)了。 祁雨荷看著鏡子,目光爬到她的臉上:“什么隔壁?” 程以歲:“1001。” “哦。”電梯打開,祁雨荷扔給她背影,走出去看了看門牌號,走到右邊那戶,“沈祁言搬到1002了是吧?” 程以歲微微皺眉。 她好像,隱約猜到了一點什么,但是又沒敢由著自己的思維往那邊想。 這時,電梯再度響起“叮”的一聲,沈祁言頎長的身子從電梯里走出來。 他下意識的第一個動作是先看向程以歲,目光卻不自主地閃躲。 沈祁言的視線很快收回來,步伐略僵地走到祁雨荷身邊,啞聲問:“媽……你什么時候來的?” “跟你女朋友一起上來的。”祁雨荷不緊不慢地摘下黑色手套,枯瘦的手背上有一條蛇形的猙獰傷疤,蜿蜒消失在大衣袖子里,皮笑rou不笑地問道,“原來不是一直住在1001嗎?怎么搬到1002了?裝修裝好了?” 程以歲呼吸一滯。 她甚至忘了輸入密碼,手足無措地站在1001門口。 原來在她身后的,不是謝徊的公寓,而是沈祁言的。 她一直,都住在沈祁言家。 “還是說,你們兩個背著我同居了?”祁雨荷朝程以歲走過來,她穿得少,冰涼的手像一條小蛇,攀在程以歲的手背,“談戀愛同居,很正常的,我不是那么不開明的母親。” 程以歲的大腦一片空白,任由沈祁言的mama牽著她。 祁雨荷把黑手套扔進垃圾桶,白色垃圾桶霎時多了一道刺目的黢黑:“大過年的,來,咱們一起聊聊天。” “媽。”沈祁言的手撐在密碼鎖上,喉結上下輕滾,嗓音低啞道,“你有什么事,沖著我來就行,別為難她。” 第36章 . 最耀眼的 “沈祁言原名叫沈二狗” 他的語氣, 不像是在和有血緣關系的母親說話,而像是面對著咄咄逼人,威脅他還債的債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