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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他們離得遠,現(xiàn)在齊雨禾靠近了,沈祁言也往反方向走了兩步。 “沒了我,”他有些不耐煩,“你是活不下去了么?” 程以歲一驚,他這薄涼的語氣,和他說出來的話,活脫脫一個渣男啊。 齊雨禾的淚水奪眶而出:“阿言你聽我解釋,真的我求求你了。” 啊這,難道還是什么狗血大戲。 就在程以歲低頭腹誹時,齊雨禾看見從沈祁言家出來的狗進到程以歲家,忽然情緒激動到就像瘋了一樣。 “沈祁言你有女朋友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 “為什么要分開住?是怕我看到?可你覺得你能瞞得過我嗎?沈祁言你什么時候吃過柚子?” 齊雨禾猝不及防地沖到沈祁言面前,把他剝到一半的那顆柚子砸到地上。 程以歲怕她接下來還有什么動作,把大頭一把薅進來,趕緊關(guān)上門。 不管來的人是明星也好,還是普通人也罷,她都不想摻和到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里去。 程以歲不要求自己的男朋友一定是初戀,但是如果沈祁言對自己有好感,這些事情就是他該解決好的。 如果不喜歡…… 那她更不該摻和。 程以歲打開燈,給大頭擦了腳。 它倒是聰明,知道哪家有零食,哪家有暖床。 安頓好大頭,她回過頭看了一眼還停留在滿是彈幕的電視機,猶豫了一下,又走去門口。 但這次,外面沒人了。 許多不知名的情緒擁擠到一起,在心臟猛烈撞擊后分散到全身。 整條胳膊都是麻的,按下門把手時,掌心火辣辣的疼。 柚子被毫不留情地丟棄在地上,果rou碎開流了滿地,像是一灘嘔吐物。 凜冽的風(fēng)吹著光禿禿的樹杈,像是魔鬼的枯手,張牙舞爪地抓疼她的臉。 程以歲稀里糊涂繞著小區(qū)走了一圈才找到小賣部,她買了一包細煙,還是老板提醒她,她才又補買了打火機。 悶氣等不到回家再撒,程以歲出了小賣部就點著了煙。 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朝著無邊無際的天空吐了一團淡白色煙圈。 再想抽第二口時,看清了馬路對面的兩個人。 齊雨禾還是沒穿鞋,這冰天雪地里,她亦步亦趨地跟在沈祁言身后,嘴巴一張一合,眼睛紅通通的。 而沈祁言神色淡漠,像是渾然不覺后面還跟了個人,走路的速度一點都沒慢下來,沒有等她。 再仔細看,他手里竟然多了一顆柚子。 ……他們不見了,難道不是一起回沈祁言家了,而是去店里拿柚子? 五感歸位,程以歲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外面有點冷,打了個哆嗦,把煙扔到地上踩滅,也把剛才拿著煙露在外面的那只手縮回兜里。 回家的路好像比來時的路好走了一點,可她覺得風(fēng)吹了一下頭腦還挺清醒的,這一路走的也并不快。 進單元門時,在一樓看到了沈祁言。 程以歲沒想到他會回來的比她早。 此時沈祁言正在跟管家說,以后不要讓非住戶的人上樓。 可能是他太高了,因此只要說話稍微帶著一丁點命令意味,就讓人有種壓迫感。 管家點頭哈腰,連連稱是,其中一個已經(jīng)去調(diào)監(jiān)控,想找出來是哪個人讓他挨的這頓罵。 明亮的水晶頂燈照在大理石地板上,反射出一個又一個亮閃閃的暖黃色倒影。 程以歲兩只手從兜里拿出來,一聲不吭的從他們身邊走過。 但她才剛抬手,電梯按鍵就已經(jīng)被先一步按下。 是沈祁言仗著個高腿長,先她一步走到電梯前,身上還帶著未散盡的冷風(fēng)氣息。 程以歲沒說話,沈祁言就這么低著頭看了她一會兒,啞聲問:“你出去,是去找我了嗎?” 第29章 . 云層深處 “叫哥哥” 程以歲從兜里掏出煙盒跟打火機, 在他眼前搖了搖,就當是回答他。 銀白色的電梯門泛著冷色的光,嵌在沒有溫度的大理石中間。 在她的動作后, 沈祁言沒再說話,只是等電梯到了,跟著她一起進電梯。 程以歲假借整理頭發(fā)的動作偷偷瞄了他一眼,看見男人高大的身子倚在電梯把手上, 垂著薄薄的眼皮, 分辨不出情緒。 ……剛才不還是個很冷漠的渣男嗎?干嘛這會兒又好像被欺負了似的。 十樓走廊里, 被砸在地上的粉色果rou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 剛才那出鬧劇, 就像沒發(fā)生過。 本以為今晚又要這樣不清不楚的結(jié)束, 卻沒想到出了電梯后, 沈祁言跟在她身后, 一起往她家的方向走。 ……原來他還記得。 不管中途經(jīng)歷了什么, 他都還記得,還有事情沒跟她說完。 雖然這樣比喻很不恰當,但是程以歲還是覺得, 沈祁言也很像一只狗狗。 那種看起來很兇猛昂貴,但實際上溫順到骨子里的大狗狗。 她彎腰輸入密碼,咬住上唇珠, 努力不讓自己的唇角上揚。 家里只有一雙拖鞋,程以歲干脆也不穿了, 兩個人都穿著襪子走在地板上,倒是省的吵到大頭睡覺。 沈祁言進門后輕車熟路地進了廚房,他先是洗了手,然后從壁櫥上拿下水果刀和案板, 把柚子頭尾的皮都去了,最后抬手拿了個盤子,把切好的柚子放在白色瓷盤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