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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應下,她順便給沈祁言回了條微信。 車很快開到寵物店樓下,程以歲卻看見店鋪門是鎖著的,里面沒人,燈也是黑的。 她微微皺了下眉,剛想給沈祁言發消息,才發現聊天框里有一條她沒看到。 【SQY:稍等,我馬上下樓】 所以他家正好是住中漾花城咯? 但是奇怪,他回消息了,她的手機怎么都沒響呢? 程以歲又看了一眼聊天框。 左邊他的白色詞條,跟右邊她的綠色詞條中間,沒有顯示時間。 也就是說兩條信息是連著發的。 那么,她的手機沒響,是不是只有一種可能—— 在她發出消息后,他秒回,真正字面意義上的“秒回”,速度快到手機鈴聲來不及反應。 程以歲想象那個畫面。 也許他敞著腿坐在沙發上,修長白皙的大手拿著手機等待。 在看到自己回了消息后,內心興奮到極致,如她看到他消息那般,情不自禁,喜不自勝。 腦中的這個畫面讓她盯著屏幕的眼睛快速眨了兩下。 程以歲微微顫動的眼睫,像是扇動翅膀在海邊掀起狂風暴雨后,在角落一隅觀賞這漫天山風海嘯的那只蝴蝶。 她心猿意馬地按滅手機,準備下車前對司機說:“謝謝您,我到了。” “可是,夫人讓我送您回家……”司機的聲音有點緊張,怕自己工作沒做到位。 程以歲睡迷糊了,差點忘了司機是隋知他們家的:“哦,沒事,我臨時找個人,回頭我跟她說。” 司機仍不放心,白手套摳著方向盤,提議道:“要不然……您在車里等?” “也行。”程以歲看著外面被風吹到打圈的落葉,欣然接受了這個建議。在車里等沈祁言的時候,順便給隋知打了通電話,讓司機放心。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小區的自動感應門打開。 沈祁言牽著狗出來,正好有另一對情侶從外面進去。 從程以歲這個角度看過去,那對小情侶的頭全都被感應門遮住,只露出兩條膝蓋以下的小腿。 她想,這真的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沈祁言太高了。 所以,在朦朦夜色里,朧朧月光下,她的眼睛里才會只能看見他。 “我等的人到了,您回去吧。”程以歲聲音里的歡愉蓋不住,手指在車把手上輕盈一拽。 她下車時聽見司機好像問了一句什么,不過因為和關車門的聲音重疊了,她沒聽清。 程以歲跟司機不認識,她看司機眼睛的方向是看著沈祁言的,猜他也許問的是“你等的就是他嗎”這樣無關痛癢的問題,答了一聲“是啊”,扭頭朝沈祁言走過去。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帽衫,外面套了一件棒球外套,邁著長腿朝她走來。 她感覺他的視線似乎往車的方向偏了一點,然后抬起胳膊套上衛衣的帽子,遮住了一半的臉。 遠看像是怕被狗仔認出來的明星似的。 “不好意思,這么冷的天讓你等這么久。”沈祁言走到她面前,邊說邊低頭從手腕上取下狗繩。 她突然有種感覺,好像有一個世紀那么久的時間沒聽到他的聲音了。 低低的聲線,是存在于這世間獨一無二的溫柔與真摯。 腳下的大頭誤會了主人的意思,以為沈祁言是要放它去撒歡,小短腿一個勁兒的往外蹬,他一邊要制住它的力氣,一邊又要耐心哄著他,狗繩解了好久都沒解下來。 眼前的景象治愈得令人心動,程以歲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想要揉揉他松松軟軟的頭頂。 手剛伸出去,胸腔里忽然泛起一股異樣,她連忙收回手,捂住自己打嗝的嘴。 沈祁言動作頓了一下,眉梢微揚,好看的眉眼從發間露出來,“你喝酒了?” ! 程以歲把嘴捂得更嚴了,掌心感覺到臉上漸漸上升的溫度。 這是什么大型社死現場? 在喜歡的男聲面前打了個嗝,還被他聞到了嘴里的酒味! 她的老天爺啊!!! 沈祁言停下解狗繩的動作,略冰涼的指尖把她胳膊拿下來的同時像搖撥浪鼓那樣搖了搖,唇角微彎,露出一抹淺淺的笑:“不用擋,酒味在身上。” 在身上? 程以歲將信將疑地左右聞了聞自己的胳膊,又揪起胸前的針織衫聞了聞。 沒味道啊! 她疑惑抬頭,看見他臉上笑意未減,一時不知道他是說得是真話,還是在逗她玩想看她的反應。 這種時刻,她可不能輸。 程以歲眼珠子轱轆一轉,干脆大大方方的把手別到身后,把話挑明:“你是不是怕我尷尬,故意這么說?” 不等他回答,她聳聳肩又開口:“我只是怕你介意,你不介意的話本來就沒關系。” 翻譯過來,前面的半句,她是問他是不是在為她考慮,后面的半句,她在告訴他,她只在乎他的想法。 就算不能完全理解,但沈祁言也一定感受到了其中隱晦的曖昧。 他似乎有些緊張,眼睛不敢看她,剛剛扯過她的那只手插/進額前發絲,沒入五根白皙修長的手指。連自己戴了帽子都忘了,順著把頭發往后捋,擼掉了帽子。 想到他都敢耍她了,程以歲報復似的,惡趣味瘋漲,非要欺負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