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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把頭搖成篩子,忽然跑起來,鏡頭跟著它動,只見它把鞋放到沈祁言腳邊,又重復了一遍那個詞。 “嗯——”沈祁言很有耐心地拖長聲,像是在思考,“吃飯?” 大頭歪著脖子,萌萌地眨了兩下眼,那個表情像是在說“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我要不要聽他的呢?” “還是出去?” 視頻里沈祁言的聲音忽然放大,低沉的聲音從耳機里傳出來像是星云炸裂,裹挾她的全部感官和意識。 程以歲確定自己沒有碰過音量鍵,那就是他在錄的時候嘴唇靠近了攝像頭。 大頭在聽到他這句話后,立刻不猶豫了,奶白色小爪子輕輕地拍著他的鞋面,同時一直在重復“出去”這個詞的聲調。 他沒有出鏡,可她卻滿腦子都是他的樣子。 他應該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大頭要表達的意思,一直在逗它。所以到了最后這句話,忽然靠近,臉上帶點漫不經心的壞笑。 是那種她看到會熱潮涌動,可他卻渾然不覺的撩人。 想起他勾起唇角時瀲滟的唇瓣,程以歲guntang的指尖無意識蹭了蹭手機冰涼的后置鏡頭。 十幾秒的視頻結束,結尾跳出平臺自帶的片尾和logo。 和她發給他的視頻是同一個APP,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發過去的視頻讓他想起來給她發視頻的。 程以歲把視頻往回倒了幾秒,記住水印上的ID號,打開APP搜索用戶。 是個私/密賬戶。 不過頭像跟微信是同一個,能確定是他本人。 既然他沒有擋住用戶水印,程以歲默認沈祁言是同意她關注他的,所以點下了關注鍵。 正想跟他說一聲,此時身后的包間門被打開,說不上熟悉的聲音傳進耳朵。 程以歲瞬間肌rou繃緊,放下手機,準備好迎接欲來風雨。 文物部總共來了五個人,都是男生,十二個人把圓桌坐得滿滿當當。 因為朱海濤的關系,朱少杰在他們那里備受追捧,大家不約而同地把主座讓給他。 那個位置正對著程以歲,坐下后,他只沖她點了下頭。 接著朱少杰把襯衫往上拽了一下,接過身邊人遞過去的菜單,露出手腕上戴著的高級腕表。 程以歲心說這人活在遠古時期嗎?求偶第一件事是彰顯財力? 她不動聲色地低頭抿了一口熱茶,想起開會的時候從沒見過他戴表,于是給隋知發了條微信。 【Kather tyrell:他那表多少錢?】 隋知看了一眼手機,又抬頭看了下朱少杰的手腕。 【sao氣富婆阿隋:20w左右】 程以歲心下了然,改變作戰計劃。 【Kahter tyrell:ojbk,不用叫人來了】 【sao氣富婆阿隋:你確定?】 【sao氣富婆阿隋:沒事,謝徊那邊都把人備著了,給你留個后手,用不上最好】 桌子下面,程以歲悄悄沖隋知比了個ok。 朱少杰在那邊小聲說什么要開車不喝酒之類的,程以歲聽到后從包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三瓶酸奶,放到桌子上,故意低頭好像在害羞,聲音軟軟的:“那個……你們男生要喝酒吧?先喝點酸奶墊墊,舒服一點。” 朱少杰上頭有親爹罩著,為人高調,因此他對程以歲的心思在座的人都知道。 再看程以歲這欲語還休的樣,眾人都自以為看透了玄機,臉上帶著曖昧不明的笑意,把酸奶轉到朱少杰面前,三瓶都給他。 程以歲在心里暗罵了一聲傻子,全程冷眼旁觀說著不喝酒的朱少杰喝到酩酊大醉。 只有中途他身邊的小弟想要上來攔酒時,她才會拿手捂著嘴,露出一雙無害的笑眼,鼓勵他繼續。 最后的結果是,朱少杰帶來的四個兄弟倒了三個,清醒的那個小瘦子眼看著自己從優勢局轉為劣勢,仿佛羊入虎口般不知所措。 “小程啊。”朱少杰對程以歲的稱呼跟他爹一樣,自大且不尊重,二郎腿快翹到桌子上,語氣輕佻,“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么嘛?你這人,識趣兒。” 他都醉了,程以歲也不裝了,表情漸漸凝冷。 研究所的同事都聽不下去了,張緒剛擼袖子站起來,似乎想要趁他醉的時候打他一頓,被程以歲搖搖頭攔下來。 “你們看看,這就是懂事的女人。”朱少杰看見她的動作,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酒嗝,拿起一根筷子敲在桌子上,像是發表講話的草包,“我這地位的人,貞潔烈女見得多了,也看的明白,她們最后都是想多要點錢。小程,我知道你家什么條件,放心吧,我不虧待女人。” 程以歲捏著茶杯:“是嗎?朱少杰,可我覺得你在文物部的地位也不高啊。” “這你就不懂了。”朱少杰大著舌頭自證,“我爸,朱海濤,文物部一把手!” 小瘦子看見自家老大說的話都被站在角落里的那個傳說中的總裁夫人錄進去了,全程大氣兒都不敢出。他見周圍都是研究所的人,也不敢攔,快嚇尿了。 程以歲等的就是這句話,關鍵詞和人物都有,她轉過頭問隋知:“他那手表錄進去了嗎?” 隋知停止錄制,回看視頻后確定:“老清晰了。” 程以歲沖著朱少杰旁邊的瘦子抬了抬下巴:“給你們朱教授打個電話吧,他兒子都醉成這樣了,讓老子來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