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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還在出神,蔣延洲已經(jīng)把拽著她的挎包袋子把人拎到了他身邊。 江南已經(jīng)數(shù)不清這是蔣延洲今天第幾次這么拽她了。 雖說不痛不癢,但她總覺得這帶子像遛狗牽引繩,而繩子那一端蔣延洲牽拉自如。 “這帶子你用得挺順手?” 江南眼神里帶了幾分警告的意味,倒也不是真生蔣延洲的氣,反而更傾向于朋友之間的吵嘴。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自以為很兇很颯的模樣落在蔣延洲眼里完全一副因為搶不到糖果而生氣的小朋友的模樣。 盯著江南奶兇奶兇的臉看了小幾秒,蔣延洲往她旁邊靠了半步。 江南本能地就想往旁邊讓,結(jié)果腳還沒抬起來,挎包帶子就又被蔣延洲輕輕松松地勾住。 他唇邊溢出有些欠打的笑,“這帶子是挺方便的,可以防止某個小屁孩走丟。” “給爺爬,你才小屁孩。” 蔣延洲也不還嘴。 見江南注意力不再放在那個蛋糕上,他才勾著唇又笑起來。 好一會兒他開口:“這個蛋糕有什么好稀罕的,真想吃蛋糕改天延哥請你吃個夠。”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走出游樂園。 劉云韶早早就打了電話來提醒兩人記得回去吃飯,江南早就餓得不行了,一邊等車一邊給蔣延洲細數(shù)劉云韶的手藝,試圖達到某種畫餅充饑的效果。 她說得正津津有味,蔣延洲的手機響了起來。 江南適時停住,沒吵蔣延洲接電話。 她原本準備等蔣延洲講完電話再繼續(xù)說,倒不想蔣延洲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等他掛了電話,江南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冷得結(jié)冰碴子。 “出什么事了嗎?”江南問得小心翼翼的。 蔣延洲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克制某種情緒。 小半分鐘后他才開口,聲音沉啞得可怕:“你自己回去吧,我媽進醫(yī)院了,我要過去一趟。” 他說完,正好一輛出租車停在兩人面前。 蔣延洲一言不發(fā)坐進副駕。 江南愣了幾秒,然后出租車發(fā)動之前坐進了后座。 除了報地址,全程蔣延洲都沒說過一句話。 江南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陪他無聲地沉默著。 一路上,氣氛幾乎壓抑到了極點。 下了車,蔣延洲便往醫(yī)院急診科跑。 江南不及他身高腿長,即便拼了命也被蔣延洲落下了不短的距離。 等她氣喘吁吁跑到急診病房的時候,蔣延洲已經(jīng)進了病房。 江南不好再繼續(xù)跟進去,便一個人站在走廊里等她。 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醫(yī)生護士、焦慮悲傷的患者和家屬,以及聽著各種金屬醫(yī)療器械相互碰撞的聲音,那些在心底深處埋藏已久記憶仿佛在一點點復(fù)蘇。 那是在江南很小甚至還不太懂事的時候,因為母親的重病,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幾乎每天都往醫(yī)院跑。 她忘了持續(xù)了多久,但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xù)到她mama去世。 后來不用再每天來醫(yī)院了,她卻永遠沒有mama了。 所以有那么一瞬間,她是能理解蔣延洲在聽到母親生病時的心情的。 江南在走廊上站了很久,久到她把那些灰暗的日子都回憶了一遍,才感覺眼前有一片陰影落了下來。 不知道蔣延洲什么時候出來的。 江南輕咳一聲,往病房里看了一眼,“阿姨沒有事吧?” 蔣延洲搖搖頭。 他剛剛其實也嚇到了,去年喻麗晴就因為胃癌切除了整個胃,后來又因為化療受了不少的罪。 在接到電話的時候,他把所有噩耗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好在喻麗晴和醫(yī)生都告訴他,她這次暈倒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太過勞累。 因為心里擔心的全是喻麗晴的病情,蔣延洲幾乎沒有注意到江南。 一直到他出病房看見走廊的角落里站了小小的一個人影,才意識到江南跟著他跑了過來。 “阿姨沒事就好。”江南下意識也跟著松了一口氣,但看到蔣延洲疲倦的神情時,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還好吧?” “我沒事。”他看了眼外面黑透的天,又看向江南,“我送你回去吧,你幫我給劉姨解釋一下,今天辜負她的好意了。” “劉姨會理解的,你也不用送我回去了,阿姨這邊還要人照顧。” 見蔣延洲還想說什么,江南彎唇笑了下,拉著他的手腕往外走。 邊走邊開口:“你陪我走到醫(yī)院門口就行了,順便買點晚飯,你和阿姨應(yīng)該都沒吃晚飯。” 想到喻麗晴這邊確實需要人照顧,蔣延洲也沒再繼續(xù)和江南爭。 他在便利店挑挑選選,買了一些吃的東西,便陪著江南在路邊等車。 醫(yī)院似乎晝夜都一樣的繁忙,即便天空已經(jīng)變得昏暗下來,周圍依舊是燈海閃爍人來人往。 蔣延洲穿著一身單薄的T恤站在人潮中,江南莫名便生出一股心疼的情緒來。 她張了張唇瓣,輕聲安慰著蔣延洲。 蔣延洲原本在想事情,聽到江南的絮絮叨叨的聲音,低頭去看她。 他在小姑娘濕漉漉的瞳仁中,看見了完整清晰的自己。 估計是想到了什么,江南忽然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小鐵盒子,然后掰開蔣延洲的掌心遞到他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