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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延洲被驚了下,警告似的看向江南。只是還不等他出聲,江南倒是先發制人了。 江南把那張寫了兩遍答案的草稿紙拍到蔣延洲面前,眼神里是弄到化不開的恨鐵不成鋼。她再一次指著自己寫的句子,咬牙切齒地問蔣延洲:“你說說,你到底哪個單詞不認識?” 蔣延洲挑眉。 他沒想到江南還惦記著這事兒。 “答案遞給你你都不會抄——”看了眼蔣延洲倦懶的姿勢,江南的聲音忍不住又大了幾分,“你到底是怎么睡得著覺的?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長這么大,蔣延洲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因為學習對他說這些話。也是第一次被人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 新鮮。 沒有了不耐煩,蔣延洲眼底難得帶上絲興味。他直起身往墻上一靠,神情漫不經心,“睡意來了自然就睡著了。” 那你可真是棒棒。 江南被蔣延洲氣得無語凝噎,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她忽然就有點同情學校那些老師了,原來教差生學習會這么痛苦。 江南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那股邪氣,面無表情地朝蔣延洲勾了勾手,“你也就是遇到了南哥我,人美心善從不嫌棄成績差的同學。” “是嗎?”蔣延洲笑了下。 “笑個屁。過來聽著,南哥教你讀英語。” 江南說著從蔣延洲的文具袋里拿了支鋼筆出來,整個人趴到他的桌子上,當著他的面將那個句子一筆一劃地又寫了一遍。 這次她寫得很慢,為了確保蔣延洲能看清每一個字母。 “I你總該認識吧?要是這個都不認識以后出去別說你和我做過同桌。”江南用筆尖在紙上點了幾下,很快紙上就留下了幾處扎眼的墨團,“——你南哥丟不起這個人。” 蔣延洲哼笑。 這會兒功夫,江南已經習慣了蔣延洲不端正的學習態度,所以也沒和他計較那聲笑。她清了清嗓子,把句子中的六個單詞依次給他講了一遍。 正是課間,教室里一片嘈雜。 為了讓蔣延洲聽清自己的話,江南又往那邊靠了靠。 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了幾分,蔣延洲又一次聞到了江南身上淡淡的桃子清香。 女生講得認真,晶亮粉嫩的唇瓣一張一合。蔣延洲下意識就聯想到了桃子味兒的果凍。 ——也是這樣粉嫩Q彈。 他喉結滾動了下,然后就聽到江南把那個句子連起來念了一遍:“I love you as your deskmate.” 聲音酥酥軟軟的。 再聯想到句子的意思,蔣延洲忽然就有種說不來的躁悶。 他剛想說點什么,錢子安就從后門冒出來,一雙眼睛賊溜溜地在江南和蔣延洲身上打轉。 “南哥——” “你是不是有點過于饑渴了?” 江南正全神貫注地在教蔣延洲念英語,忽然被打斷,她直接一個巴掌招呼到了聒噪的錢子安身上。 “我講真的——我們新同學才來幾天,你就把人家摁到墻上告白,這樣會嚇壞人家的。”錢子安不犯賤不死心,“還整英文告白,我們南哥挺洋氣啊。” 錢子安一說,江南這才注意到自己和蔣延洲之間的距離的確是近了點。 她這會兒不知不覺半個人都探到了蔣延洲的桌子上,而蔣延洲緊緊靠著墻,倒還真像她用強把蔣延洲推到了墻上,透著說不出來的曖昧。 江南臉一燙,迅速坐直了身體。 她眼眸微微垂著,在心里琢磨著她寫出來的那個英文句子。 課堂上她光顧著幫蔣延洲想答案了,隨手就寫了這么個句子。后來因為郁悶也沒仔細深想。現在琢磨起來,這都他媽寫的是什么東西啊? ——知道的她是為了同學情,不知道的說不定還真以為她對她的學雞同桌有什么非分之想。 江南第一次覺得,多讀點書是多么的重要。不然也不會在這種關鍵時候只能寫出如此傻逼的句子。 不過好在她的學雞同桌比她讀書還少,暫時應該不知道這句英文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這兒,江南抬腳在錢子安的小腿肚上踹了下,“你能不能別把純潔的同學情想得如此齷齪?” “真的純潔嗎?” “不信你問蔣延洲。”江南懶得和錢子安廢話,便打算讓蔣延洲給他證實一下他們兩人之間比純凈水都純潔的同學情。 只是她剛抬眸,就看見蔣延洲表情有幾分意味深長。他沒說話,唇角勾著,一雙狹長微挑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滿臉都寫著“你對我真的只是純潔的同學情嗎”的疑問。 江南怔住。 蔣延洲顯然是早就知道了這句話的意思,一開始就知道。并且一直看猴似的看著她上躥下跳。 忽然就有種被人戲耍的喪敗感。 去他大爺的蔣延洲。 錢子安笑得更欠打了,“南哥——顯然我們延哥也覺得你對他有意思啊!” 想到剛剛自己瞎蹦跶的勁兒,江南這會兒就不想看見蔣延洲和錢子安任何一個人的臉。 她收了視線,扔下一句咬牙切齒的“傻.逼”,重新低頭玩起了手機。 - 江南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有再理過蔣延洲。 周五下午第一節 課是體育課。也是十班高二上學期的第一堂體育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