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這到底得是怎樣的孽緣。 藍翔這人一向自來熟。因為之前幫江南寫作業的交集,加上對方現在又是蔣延洲的同桌,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把江南劃進了熟人的范疇里。 見江南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藍翔一雙眼睛笑成一條縫,毫不生疏地對著江南叫了聲“江老板”。 江南微微點頭,算是應他。 既然蔣延洲的兄弟來了,她也就沒有必要糾結要不要叫醒這只沉睡的“白天鵝”了。只是她剛起身,藍翔就一驚一乍地又叫了她一聲。 “還有事?”江南接連被嚇了兩跳,有幾分不爽。 藍翔一張臉笑成一朵菊花,“江老板你去哪兒啊?” “去吃飯。” “正好我也沒吃。相逢即是緣,要不一起吃吧?” 有那么兩秒,江南甚至懷疑藍翔忘記了自己來這里的初衷。她靠在桌邊,皮笑rou不笑地指了下還趴在桌上熟睡的蔣延洲,用眼神詢問藍翔,你難道不管你親愛的延哥了嗎? 藍翔果然一臉的恍然。 但他顯然不覺得這是個什么問題,嘿嘿一笑:“那就叫上延哥一起。” 看蔣延洲這樣,一時半會兒就清醒不了。江南剛想說自己先走一步,下一秒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就落在了蔣延洲背上。 伴隨著藍翔不知死活的聲音:“延哥——趕緊起床吃飯了——” 江南覺得,過去的兩秒鐘里,藍翔用自己寶貴的生命,生動地為大家表演了一場老虎頭上拔毛的精彩戲碼。 她迅速往旁邊退了兩步,同時用眼神為藍翔這種勇于獻身的偉大精神點了個贊。 不得不說江南是真的有先見之明。 不等她站穩,一臉喜慶的藍翔就連人帶腦袋地被蔣延洲死死地摁到了桌子上,只留了一雙胳膊一雙腿露在外面無力地掙扎著。 “你他媽是活膩了?”喑啞的聲音里透著顯而易見的憤怒。 江南以前叛逆的時候也和別人打過架,對于格斗的知識雖不至于精通,但多多少少還是了解一些的。她只是看蔣延洲扼住藍翔的姿勢,就知道他是下了狠手。 藍翔掙扎不過,一張還算白嫩的臉被迫親吻著桌面。光是看著就疼得慌。 都是被扼住命運的后頸皮,可是和此時的藍翔一比起來,江南忽然就覺得蔣延洲昨天早上在校門對她是手下留了情的。 她琢磨了會兒,在心里迅速下了個結論——以后沒屁事的話千萬不要打擾蔣延洲睡覺。誰惹誰死。 藍翔估計也沒想到蔣延洲起床氣這么重,掙扎了一會兒之后開始毫無節cao地嚶嚶嚶:“延哥您輕點——江老板還看著呢——您能不能給我點面子——” 蔣延洲這才意識到江南的存在。 他倦懶地轉過頭,睡眼惺忪地瞥了眼正在津津有味看戲的人。 “有事?” 明明只是簡單的兩個字,江南卻莫名聽出了“沒事快滾別影響我修理小弟”的深層意味。 江南顯然比藍翔要清醒得多。知道蔣延洲的起床氣正在熊熊燃燒,她自然不會傻倒惹火上身。 她揚揚唇角,給蔣延洲遞了個“我沒事您隨意”的眼神。 剛這會兒功夫,蔣延洲已經清醒了不少。眼底氤氳著的迷離也散去了大半。 微頓了下,他慢條斯理地松開了捏著藍翔后頸的手。臉上找不到半點之前初醒時的狠戾表情。 前后的轉變沒有一絲一毫的生硬。 江南的思緒正在這只“白天鵝”的氣怎么消得這么快以及她沒好戲看了之間快速橫跳,下一秒她就看見蔣延洲撐著桌面站起來,毫不留情地在藍翔渾圓的屁股上猛踹了一腳。 身法之瀟灑。 藍翔又是一聲慘叫。 上完廁所的何問夏和季暮雨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進教室的。 何問夏微垂著頭走在前面,差點和揉著屁股起身的藍翔撞了個滿懷。 大概是沒想到會在自己班級的教室里看到這么個長得像不良社會青年的人,何問夏濕漉漉的杏眸里帶了幾分驚恐,粉嫩的唇瓣微微張著。 下意識就往江南旁邊靠了兩步。 看到何問夏的瞬間,藍翔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活了十七年,他終于頭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怦然心動。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滿心滿眼只剩下了眼前這個小jiejie也太他媽乖了的無限感慨。 蔣延洲站在門口等了藍翔一會兒。見他半天不挪窩,忍不住催他:“你到底還去不去吃飯?” 藍翔這才反應過來。 顧不上尾椎骨的劇烈痛意,他巴巴地湊到江南和何問夏面前,“江老板,不如叫上你朋友一起去吃飯?畢竟人多才熱鬧嘛。” 說話的時候,他的視線一直黏在何問夏身上。 江南其實并不是很想和蔣延洲一起吃飯。她正糾結著要如何拒絕藍翔,一向愛湊熱鬧的季暮雨就迫不及待地湊了過來。 她一手一邊勾住何問夏和江南的肩膀,笑得肆意:“走啊,一起去吃。” - 五個人走到學校外面的時候,已經過了用餐高峰期。等了半天都沒人發表意見,季暮雨索性隨手指了家賣麻辣燙的小店。 趁著三個女生去挑選菜品的功夫,藍翔撞了下蔣延洲的胳膊,拉長語調:“延哥——” --